蓝宁真是个热心人，自从昨天得知秦牧要得急后，把铺一关，专门为秦牧去收地苏木，一天跑下来，收了一牛车，足够秦牧用上一阵子。
秦牧大是感激，暗想当初决定与他合作，要他做供应商是个正确的决定。和蓝定说了一阵话，蓝宁这才告辞而去。
就在秦牧和蓝宁说话这会儿，罗清和秦晓风一老一少的正说得开心。罗清问秦晓风：“你姓秦，你说秦在百家姓里占第几？”
“又是百家姓？这些读书人怎生老是喜欢提百家姓？”秦牧很是诧异。
“第一！”秦晓风的声音提得老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罗清脸一肃：“你别乱说，秦怎生是百家姓里的第一姓呢？第一姓是国姓。”
秦晓风却是极为认真：“你知晓我们秦姓与甚有关？”
“哦！秦姓和甚有关？”罗清的兴趣给提起来了，盯着秦晓风。
秦晓风头昂得老高，极是得意：“和春秋有关。半部春秋就是秦字，你们不是要读春秋么？春秋最大，我们秦姓能不第一么？”
除夕晚上，秦牧和他猜谜，无意之中说起的事儿，他居然记住了，还用到这里，秦牧大是意外。对他这机变很是赞赏。
“如此说，倒也成理。不过，国姓还是第一。”罗清大是惊讶，在秦晓风脑袋瓜上轻抚着：“我那里有《春秋》，你要不要去看看？”
罗凝香眼睛放光，大是讶异，打量着罗清。
秦晓风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秦牧，在等秦牧的主意。秦牧点头道：“晓风，罗先生有意，你就跟罗先生走一趟。要听话，不要调皮。”
“哎！听话就是不好，我就是喜欢不听话的人。”罗清的话谁也想不到。
秦牧心中暗想：“幸好是我听到了。这话要是给家长们听到，还有不把你骂死的。”
只听罗清接着道：“乖孩子往往没出息，有出息的往往不是乖孩子！我当年就是太听话了，就没有出息。”
秦牧为之绝倒，罗凝香却是捂着一张嘴直笑：“二叔，你听话么？是谁给先生淋了一头的尿？”
“丫头，你听谁说的？我这么听话的人儿，会做那种事？”罗清一本正经，还有一脸的无辜。
秦晓风就来兴趣了：“你怎生把尿给先生淋到头上的？”
“走着说。”罗清拉着秦晓风的手，大步而去。
“哥，我等会就回来。”秦晓风向秦牧说一句，蹦蹦跳跳的跟着罗清去了，小脸上尽是兴奋。
罗凝香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眼睛睁得老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牧轻咳一声：“大小姐，请屋里喝水。”
“喝水？”罗凝香回过神来：“秦家大哥，下次再叨扰你。我告辞了。”也不等秦牧说话，莲足轻移，追着罗清去了。她嘀咕的声音远远传来：“二叔转性子了？想收弟子了？”
对罗清，秦牧不是很了解，凭直觉知道这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要是他愿意收秦晓风为弟子的话，那是天大的好事，比起拜入黄崇门下好得太多了，秦牧大是期望：“但愿晓风有此造化。”
秦牧招呼王新民他们，要他们把地苏木切下来，把根清洗干净，舂碎，然后泡起来。
李万山几个木匠把原先的机械组装起来，又去忙机械。秦牧叫人在水槽里加入水，把地苏木根过滤，把染液调好，开始培训王新民他们。
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秦牧在水槽里加入热水，提高温度有利于提高效率。以前几次是试染，并没有加热，现在是正式生产之前的最后调试，得和实际条件接近。
最好是水槽能加热，那样的话，就方便多了。秦牧受限于财力，只能用木制水槽，把热水烧好了再加入，这是目前最适宜的办法。
给王新民他们讲解一通，然后再示范，他们和丁氏最初见识秦牧染布时的惊奇并无二致。讲完，示范之后，要他们亲手来做，王新民他们大觉好奇，个个兴奋得好似跳上房顶打鸣的公鸡似的，人人抢着做。
这一天，就在培训王新民他们中渡过了。不过，这晚，李万山他们并没有急着歇息，而是一直做到深液，给他们这一赶，居然赶出两台机械了。
有了这两台机械，离正式开张更近一步了，这让秦牧大是放心。第二天，叫人把两台机械清理好，安装起来，然后加水加入靛蓝准备开工。
蓝布是一个系列，品种多，一台机械不可能做得出来，这就需要好几台机械。现在机械不多，难不住秦牧，把布分为染一次，染两次，三次，四次……，染好之后，再来看色阶，是否达得一要求。
一共染了十匹布，为了加快速度，升火烘干，再来察看色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十匹布的色彩差别明显，完全符合秦牧的要求，秦牧大是放心，暗忖“可以正式开染了。”
按照和罗原的商定，第一批要染丝绸，秦牧这里没有丝绸，赶去罗府，罗原得报，亲自出迎：“秦小哥赶来，是否有喜事？”
“喜事没有。”秦牧直说来意：“罗员外，我现在做好准备了，可以开染了。不过，这需要丝绸，我手边没有现成的，要去收的话，还需要处理，这费的时间就长了。”
不等秦牧把话说完，罗原接过话头：“秦小哥，这事好办。我这里还有些处理好的丝绸，杂质都清理掉了，可以直接染，我这就给你。不知秦小哥甚时间能染好？”
秦牧略一估算：“明天早上就可以给你。”
罗原一击掌，大是兴奋：“太好了！等秦小哥染好了，我们还要拿回来印花色，初十完全来得及！”
初十这天必然会有一番唇枪舌剑，要是没有实物，费的口舌就多了，有了实物，会截然不同，要他不高兴都不成。
丝绸是高档消费品，不仅要色彩好看，还要有花色。要是不印花，只染的话，太单调，同样卖不起价。印花，秦牧也是拿手，只是现在没有那个实力，只能染色，印花只有让罗氏布庄自己去完成了。
罗原吩咐一声，下人准备了二十匹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丝绸，秦牧略一察看，丝胶处理得很干净，大是满意。
罗鹏亲自带人给送到宅院，秦牧叫人搬下来，放到机械上开始染色。罗鹏很自觉，只是在院里等着，并没有跟进来看个究竟。
这是第一次开染，秦牧亲自监工，王新民他们精神抖擞，加倍努力干活，没多久一匹红色的丝绸就染就了。
秦牧仔细察看一番，着实不错，比起自己的预期要好上一点，大是放心，叫人去烘着。
再来染蓝色，仍是染十匹，每匹染一次，等到染好，秦牧来到烘烤房间。房间里放了十几个暖炉，烧得正旺，一进入屋里，暖烘烘的，比起现代社会的空调一点也不逊色。
烘烤没有什么技术秘密可言，罗鹏跟着进来，一看见红色的丝绸，大是惊讶：“煞是好看！煞是好看！”
等到蓝色丝绸烘干之后，他是一个劲的拍掌：“太好了！一下子染出这么多，我们有救了！秦兄，你会不会印花？要不，你一并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