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木细看这高巧儿,端的是生得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即使是霍木这等在现代社会看惯了无数美女的人,也不禁有些痴呆。原来古代在没有整容手术的时候,仅靠老天的恩赐就能生出如此花容月貌,端的是造化钟神秀。更难得的是,这高巧儿没有半分轻佻的样子,虽然妩媚,却又透着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劲头。整个屋里头,刚才还各自胡吹海擂,各显风liu,见这高巧儿来了,众人俱都鸦雀无声,而且还起来还礼,每个人都很郑重的样子,着实让霍木开了一回眼:敢情这青楼伶人也有让人尊敬的时候!
再看这高巧儿的衣着,头上挽了个高高的发髻,上身对襟银狐皮子缝边的红色短袄,下身翠绿绣花棉裤,脚上粉面绣花鞋,整个看起来精神利落,衬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材。让这霍木禁不住心里咚咚打鼓。
高巧儿对这种阵丈看来是见多了,很自然地行完礼,先冲主座的李东楷微微一笑,轻启朱唇:“李公子,今个是甚么规矩,您发话,我让小厮们准备去。”
李东楷哈哈一笑,道:“没甚么,都是同好,照以往就行。巧儿小姐,你也找个座坐了吧!”
“各位公子雅兴,哪里有我的座位。”高巧儿把眼向四周一打,来了哪些人心里就有了数,冲霍木微微行礼道:“这位公子面生得紧,可是第一次来小处?奴家高巧儿,给您见礼!”
霍木赶紧还礼:“敝人霍木,第一次见到小姐,三生有幸!”
高巧儿微微一笑,回道:“请公子以后常来关照奴家生意!”
旁边潘夫子赶紧介绍:“这位霍公子乃是得月楼的东家,是一条耿直的汉子。”因为在座的都算文人,有些人还有功名在身,只有这霍木,一介白衣商人,不好介绍,潘夫子只能说他“是条耿直的汉子”。这种介绍,就如同介绍一位乞丐给人认识,而偏说这乞丐是个好人一样。霍木自己倒没觉得甚么,潘夫子介绍完之后自己却是脸上一红。这微小的动作哪能逃过其他人的眼睛,立即引来了低低的嘲笑。本来这美女面前出丑是男人最丢脸的事,无奈霍木是穿越人士,脸皮早就在现代社会锻炼得有了基础,自是旁若无人地坐下了。
没想到高巧儿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询问潘夫子:“这位霍公子就是能做爆米花、又开得月楼的霍老板吗?”
总算这种关注给潘夫子挣来了面子,他赶紧正色答道:“正是霍木霍老板!”
高巧儿走到霍木面前,深深施了一礼:“不知道霍公子驾到,巧儿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霍木唬得赶紧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姐何来如此大礼,小子有愧,请不必客气!”
高巧儿看霍木紧张的样子,掩嘴笑道:“久闻公子大名,一直无缘相识,今日贵客登门,当使敝宅蓬荜生辉!我们姐妹几个没事的时候聊天,都说公子不但会做爆米花,酒楼经营得也好,而且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儿!”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有情有义的人儿”的评语是怎么来的,倒也不觉得什么,甚至有人还暗暗点头,觉得这高巧儿评语下得极为准确。胆敢与李全斗,拿出几乎全部家产助甜妹脱离苦海,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只有李东楷,脸色沉得象水一样。几个与他亲密的文人,也都苦着脸默不作声。
霍木知道这高巧儿是当着大伙的面揭了李东楷的伤疤,赶紧把话绕开去,夸赞高巧儿的翠红居环境优雅、布局合理云云。却看高巧儿仿佛对李东楷浑不在意,丝毫不怕得罪了这德州一霸的样子。
待到一番寒暄过后,高巧儿抱起琵琶,要给大家弹唱一曲助兴。霍木心中胡思乱想,不知道象高巧儿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要是唱起艳词来会是多么不勘入耳的样子,哪想到琵琶响起,却是一首自己未曾听过的曲子,叮叮咚咚地很是正派,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个样子。看来自己会错了意,还以为这里是妓院呢。
在座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霍木却没觉出什么好来,一是他听不懂,二是在现代社会已经听遍了那些华丽的电子合成音乐,这伴奏单调的原人原唱根本没法跟录音棚里面录制出来的声音比较。
唱了几支曲子后,有个婢女进来向巧儿耳语了几句。巧儿起身向大家道:“各位听我的聒噪也听乏了,让别几位姑娘来陪大家喝酒唱曲儿。”虽然大家还都意犹未尽的样子,但都客气地回应:“当得,当得,巧儿小姐也该歇息歇息了。”
巧儿向霍木道:“霍公子还请移步,我的几位姐妹都想见识一下霍公子的人品,请到后房叙话,还请赏光则个!”
这话一落下,满屋的人都象斗鸡一样看着霍木: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让巧儿小姐请到后房叙话,还有其他的歌伎们都想见见他,乖乖,在座的哪位曾经有过这种待遇!不用说,霍木成了今天最受人嫉妒的对象。其实今天来喝酒的人都不是很清楚,霍木义助甜妹的事,在大男人看来无足轻重,但对于整日混迹于风月场所、见惯了薄情郎的歌伎们来说,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不想找位这样的好郎君托付终身呢?自然而然,霍木成了青楼女子的精神寄托。
霍木呢,也有点发呆,不知道这种邀请在古代合不合礼法,当下嗫嚅犹豫,不知所以。还是潘夫子知道霍木的心思,拉了拉他的衣袖:“既然巧儿姑娘有如此美意……”霍木赶紧接口道:“自当遵命!”
李东楷眼看着霍木今天唱了主角,心里嫉妒地要冒出火来,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内心百转千折,翻腾不已,只好酸溜溜地向巧儿道:“小姐可记得把霍老板还我哦,今日此席,专为霍老板所设,没了主客,这酒大家可喝得没甚滋味哪!”
“多谢李公子成全啦,待会儿众姐妹一定来敬您个酒,顺便还要听听您最近又写了什么大作。这德州的李大风liu才子,众姐妹可是想念得紧呢!”巧儿顺势揶揄了李东楷一把,散了他满身的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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