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头还是有些疼。洗漱完毕,饭已经摆上了桌子。小月给霍木盛了一碗饭,关切地问道:“睡得好不好?”霍木胡乱地答应着,还在想着钱包的去向。刘君一边喝着饭一边笑他:“跟阿木也喝了几次酒,没见他喝酒这么不要命过。说说,阿木昨天喝了几斤?”
小月嘻嘻笑着说:“他昨天哪里是喝酒去了,是……”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又补充道:“是拼命去了。”霍木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抬头,正对上甜妹瞥过来的目光,赶紧低头继续喝饭。
一碗饭喝完,刚放下碗,刘君拍脑袋道:“郭大人派人来告诉你,施侍郎今天启程南下,让你到码头去送行。我差点给忘了。”
“什么时候?”
“辰时。”
霍木对古代计时还是不习惯,十二个时辰将就着能算出来和24小时对应,但总是不习惯,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刚到辰时。”
“糟糕!”霍木披上外衣就往外跑,“你们吃,我得送送施大人!”
匆匆赶到码头,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码头上,一艘约二十多米的舫船停在岸边,很有气势。船头上站着几位官员,朝岸上挥着手,其中一位就是施世纶。看来就要开船了。
远远看见霍木跑了来,施世纶冲他招招手,缓步走下船来。
“大人,给您送行,小的来迟了!”
施大人不悦道:“怎么还这么客气,我们昨天不是说了吗,叫老哥哥就行了!”说完哈哈笑道:“看来昨天喝的不少,我怕你要起不来了。年轻人,你可没有我的身体好,看,我早上起来跟没事的一样。那郭老黑,嘿嘿,估计还在被窝里骂我哪!”
霍木也不客气,叫道:“大哥好身体,怎么说走就走,不在盘桓几日?”
“官身不由己呀。”施世纶神秘地把霍木拉到一边,低声问:“兄弟身上可少了什么东西?”
霍木脑袋灵光一闪,脱口叫道:“钱包!”
“钱包是什么东西?”施世纶皱眉道。
“大哥是不是有个黑色的皮包,里面有照片,不,有一张美人图画,还有些其他的东西?”霍木知道施世纶不知道纸币、照片什么的名词,解释道。
“你很着急么?”施世纶笑呵呵地从身上掏出皮包,郑重地交到他手里。“你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霍木拿过来看了看,照片还在。人民币纸币好好地躺在那里。钢镚……少了一枚。
施世纶捏了一枚硬币在手里,在霍木面前晃了晃:“这个老哥拿了。”假装严肃地压低了声音:“前天在你得月楼吃酒的时候,本官丢了一件重要的包裹,我就不追究了,这个算是赔偿如何?”
霍木想起来了,肯定是徐不走偷了东西。看来这施大人还是很体恤下情,当时没声张,怕得月楼没法交代。可是这钢镚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流出去怕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人,这个……”一紧张,改称大人了。
“你这个人一点不爽利!这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什么国?这中国人民银行是干什么的?壹佰圆是什么意思?*是谁啊?你那些字和我大明朝的字可不一样,不怕老夫治你个谋反之罪?”
施世纶这话把霍木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大人明鉴,这个可不是咱大明朝的东西,这个是……是小人在偏远的番邦带回来的,他们仰慕天朝文化,学着咱的字来用,模样差不多,所以大人认识。”
“哈哈,兄弟,你别紧张,我逗你玩儿,不过是看你的东西稀罕,我强取一件罢了。你要说是番邦的物件,我还真不信那番邦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说着,施世纶把钢镚拿到霍木面前,指着上面的图案道:“你看这纹路、这花样,很新鲜,很细致,简直是精美绝伦,匪夷所思。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似银非银,似锡非锡,最难得的是,相同的这几个都是一模一样,不差丝毫。其实大哥我最看重的还是你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真是鬼斧神工,纹路精细。昨晚我半夜起床,在灯下把玩良久,越看里面门道越多,越看越是心惊!真是无价之宝啊,哥哥我不贪财,只取你的一小点,你可别小气,哈哈!”
到现在霍木才放下心来,赶紧取出了一张百元纸币,双手奉上:“大哥端的是人中君子,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小弟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施世纶生气地拍了霍木一巴掌:“你把大哥当成什么人了,我取你一枚,是同你兄弟情分,毫不客气。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却是来讨好我了,岂不让我等相知之谊沾染了铜臭!”
霍木也觉自己做的不对,讪讪地把纸币收了回去。施世纶笑道:“兄弟你送我的那些爆米花、大米球之类的东西已经很合我的胃口了,我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王大有——”
“卑职在!”
“把马牵出来!”
“是!”
王大有跑回船上,牵出两匹高头大马来。霍木虽然不懂相马,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两匹马绝非凡品,通体雪白,毛色纯洁,形象高贵。马鞍、辔头全部配好了,精致豪华。
施世纶指着这两匹马道:“这两匹俱是我从皇帝御厩里挑来的,与兄弟有缘,一匹给了你,另一匹,就转交了潘夫子吧!”
这么贵重的礼物,霍木哪敢收,连忙推辞。施世纶不理他的啰唆,让王大有把缰绳交给他,嘱咐些喂饮之法。然后很郑重地叮嘱他:“兄弟,你那皮包里还有张美人的图画,跟真人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绝对不是人力所能为。为兄劝你好好保存,跟那些花花绿绿的纸一样,切莫给凡人看了去,恐引纷争。切记,切记!”又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到德州,你要是能到京城,可以到我府上找我,为兄与你再好好喝上一杯!”于是上船。众位送行之人不免又打躬作揖一番,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这里刚刚抽了搭在船上的木板,潘夫子气喘吁吁地赶来了,老远就喊:“施大人保重啊……”
眼见官船走远,霍木走到潘夫子身边,递给他一根马缰:“潘大人真是好睡啊,这匹马是施大人送你的。”
潘夫子感慨不已:“愧对施大人相知之谊呀!”
送行的众人对刚才施世纶与霍木亲热交谈的一幕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得了施侍郎的垂青。更可气的是潘夫子这家伙,骂了施侍郎,竟得到了施侍郎赠送的一匹好马。早知道这样,大家都在得月楼的接风宴上开骂了!
嫉妒归嫉妒,还是围上来长长见识,拍拍马屁:“皇上的御马呀,瞧这膘,瞧这毛色,真是……,恭喜两位,贺喜两位!”连知州田正方都上前摸着马背一个劲夸赞。
应付完了众人的夸赞,霍木打马——不,牵着马,后面跟着一屁股瞧新鲜的人,回了得月楼。他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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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2点左右发一章,下午两点左右修改以前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