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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魅魔与噬血兽

如果此时魔导师波义耳正在此处,会惊异的发现,一座规模庞大的结界笼罩着森林内部的某处。由于年代的久远,以及频繁地磁运动的不断侵蚀,这座结界已经千疮百孔,随时都会湮没于无形。即使如此,结界那精巧的内部结构依然展示出建造者无与伦比的魔法技巧。直到今天,这座摇摇欲坠的结界仍然竭力维持其内部的平静。

此时乌云密布的森林深处,结界的内部,却并不平静。一道巨大的闪电闪过,为结界所阻,略微一滞,惊天的巨响连绵不绝。老朽的结界再也无力支撑,颓然坍塌,终于结束其长达万年之久的使命。闪电再无阻挡,长驱直入地滚落,结界内最古老的那棵娑罗双树一下子淹没在闪光中。娑罗双树燃烧产生的清香气味瞬间就扑满了整个森林。

倾盆大雨开始肆无忌惮地落下,巨大的雨珠打得树叶劈啪做响。电闪雷鸣当中,一个脸盆大小的殷红色球形闪电,如幽灵般在森林中游荡。它时升时降,有时候则停在空中不动。突然间,球形闪电撞在一棵大榕树的树干上,一声巨响,那耀眼的光亮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爆炸的地方缓缓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灰蒙蒙的漩涡,好像那个空间突然塌陷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股阴冷邪恶的瘴气疯狂地从中漩涡中喷涌而出。瘴气所到之处,花草树木阵颤了几下,叶子随即枯萎,逐渐腐败脱落。几只树下躲雨的兔子吸了瘴气,好象被电流击中,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这些兔子雪白的绒毛纷纷脱落,皮肤逐渐腐烂,一股恶臭迸发出来。过了须臾,其中的一只挣扎了几下,终于站了起来。这只兔子眼睛里闪烁着妖邪的蓝光。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出它溃烂的皮肤逐渐挤出无数细小的鳞片。它陶醉的吸了一口瘴气,低头吃掉了其他几只兔子的尸体,一柱香的工夫,身体已经涨大了数倍。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漩涡,转过身,没入林子不见了。

过了好久,气流漩涡略微颤动了一下,表面激起了阵阵波动。波动此起彼伏,慢慢融合,组成了一个人形生物的轮廓。随着轮廓的逐渐清晰,可以看出来这个生物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挤出漩涡。而漩涡,则象一个质量良好的胶皮糖,坚韧而富有弹性,根本无法突破。生物向后退了一下,全力向前冲去。终于,漩涡表面被撞破了,这个生物挤出来,露出了它的狰狞面目。它有一对圆鼓鼓的红眼,两只犄角周围是一头绿色的毛发。身高大约五尺,身材瘦弱。原来这是一只魅魔。看样子它现在疲惫至极,虚弱不堪。

魅魔一挣出来,就弯下身子,鲜血大口大口的呕了出来。过了良久,这个魅魔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它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站直了身子,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让它感到新奇。它伸出了爪子,雨水落入爪子里,溅起的水珠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浑浊,没有一丝臭味。它伸出鼻子吸了一下,空气涌入肺里,如此的纯粹,瘴气的味道小极了。它抬眼四顾,除了附近的几棵枯树,绝大多数的树木清新翠绿。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间界吧。没有讨厌的皇族,没有该死的噬血兽追踪者,人间界还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呢。魅魔桀桀怪笑着。那么,让我尽情地吸食脑髓,把人间界搅得天翻地覆吧。

与此同时,漩涡的另一端,黑暗蔓延的魔界。

栖月大沼泽。

半轮惨白色的月亮高挂空中,苍茫的月光中充满了黑暗的力量。到处都是腐烂物沉积而成的淤泥。大量的气泡不停地从污秽的沼泽中冒出来。“啪”的一声,气泡暴开,秽气喷溅得四处都是。沼泽的周围,乌黑的藤蔓植物纠缠成一陀一陀。成片的曼陀罗花肆无忌惮地盛开着,在惨白色的月光照耀下,发出妖异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异香与恶臭混合后发酵的恶心味道。

虽说是大片的沼泽地,可以称得上水源的地方却很少。零星存在的几个水潭中,也充满了浑浊的污水。其中的一个水潭的潭边长着一棵巨大的花,形状酷似齿轮,十分娇艳。叶子大约3米长左右,花就散在一片片的叶子上面。这种花发出诱人的兰花般芳香,很远就可闻到。一大群食腐魔蜥看到了这个肮脏的水潭,兴高采烈地冲过来。这些丑陋的食腐动物,身上的散发出臭烘烘的黏液味。其中的一只不小心碰上了那株巨大的花,那些长大的叶子便马上从四周围象鸟爪一样地伸卷过来,紧紧地把这只食腐魔蜥拉住,拖倒在潮湿的地上,直到使魔蜥动弹不得。然后巨花开始细细地吮吸和咀嚼,美美地饱吃一餐。

一个噬血兽一动不动的站在食人花的旁边。这只噬血兽身高将近两米,胸膛宽阔,臂膀有力。他身上披着整张魔狼的狼皮,手里提着一柄巨大的石斧。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神里有一丝仇恨,一丝哀伤。

噬血兽看见食人花嘶嘶地消化食腐魔蜥,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食人花,继续低头寻找猎物留下的蛛丝马迹。好象发现了什么,噬血兽趴在了地上,仔细地嗅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引着他向前爬行。臭味稍微浓烈了一些,应该是这里。眼前的地上有人为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噬血兽轻柔的用手刨开了泥土,一堆深蓝色的粪便展现在眼前。不会错了,只有魅魔的粪便是这种深蓝。粪便还是新鲜的,那只魅魔应该过去不久。

噬血兽直起身子,回想血肉模糊,颅腔大开的妻儿,双目已经赤红。仇恨充满了他的胸膛,他下定决心:魅魔,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继续追踪,直到生命的终结。他小心的寻找魅魔留下的痕迹,顺着一棵压断的藤蔓一路前行。魅魔的踪迹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前面消失了。他又仔细的在周围检查了一遍,确认魅魔确实钻进了漩涡。人间界么?噬血兽低声自语。

×;×; ×;×; ×;×; ×;×; ×;×; ×;×; ×;×;

考多尔他们走近了森林,远远就可以看见由帐篷和简易房屋构成的佣兵营地。现在还是上午,佣兵们几乎都进林子捕杀魔兽了,整个营地显得空荡荡的。还没有走进营地,一股混合着马尿和人的排泄物的骚臭味迎面扑来。营地里泥泞不堪,满地篝火余烬,到处都是吃剩的骨头和各种生活垃圾。

卡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有血色玫瑰佣兵团标志的简易房屋。他领着考多尔几个直奔那里。屋里是一个面容秀美的女精灵。她身材高挑,十分苗条。背后一张神木弓和一个箭囊。

女精灵见到他们,热情地迎了过来。说:“你们是送药任务的佣兵吧。”

考多尔看见美女就想上前搭腔。他说:“我们带来了二十瓶红叶草药。”

女精灵指了一下旁边的储物柜说,“放这里好了。”

考多尔卸下褡裢,问:“我们还接了一个护送伤员的任务,是大刀佣兵团的。他们的房子在哪里?”

“就在隔壁。不过昨天的重伤员已经被接走了。大刀佣兵团早上都进森林了,晚上才能回来。今天的战斗是否有伤员,晚上才能知道。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到晚上。”

卡诺拉着考多尔走出了这个房子,成莫臣和老科铎也跟了出来。卡诺说:“不如我们先去采红叶草。采完药草正好过来接伤员。明天一早回加布林,就可以把加布林的任务都交接了。这一趟我们可以净赚17个金币,加上昨天剩下的,足够我们到俾路支城的花费了。”

出了营地,他们顺着森林的外围,来到了森林西南的一个坳地。坳地上长满了青草。野花零零碎碎点缀其间。草地里东一棵西一棵,稀稀拉拉长着几棵瘦弱的树。他们沿着坳地向森林方向走去。树木也越来越多,雾气逐渐浓密起来。再往前,眼前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楚,能见度只有1米左右。

卡诺忽然说:“药店老板说,沿着山坳一进森林,就可以看见一个凹地,里面生长了大片的红叶草。我们已经进了林子这么远,还是没有找到。雾气太浓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如我们分成两队,分别寻找。”

成莫臣道:“只能这样了。我和考多尔一队,往左。你们祖孙俩往右。不管是否找到,晚上都到佣兵营地集合。”

四个人就此分开。成莫臣和考多尔往右一路前行,只觉得树木越来越高大,林子也越来越密。这时候,雾气逐渐稀薄,隐约可以看出,周围都是高大的阔叶树。看来他们已经深入森林腹地了。想要回头,却发觉四周皆是大树,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雾气虽然稀薄,却没有消散的迹象。两个人发觉自己大概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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