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度过多少个夜晚,多少个白天!
阮凝月睁开双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在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被一堆燃烧过的木炭点亮,泛起微弱的光线。
操着剧痛的娇躯,低吟一番,伸手摸索着身上的绷带,奇怪的低头往下望,只见自己穿着单薄,却披住一件不知哪里打来的被子。
掀开被子时,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更换,不再是那套被刮得破烂的衣裳。
让她有点不理解的是,她现在人在哪?
她明明中了哪个在悬崖上要杀她的男子所杀,应该早已命丧黄泉,为何她依然可以在这里,感受着伤痛,感受着背叛的痛苦呢。
“你伤势还没复原,不宜乱动,要多休息。”忽然背后一把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借由暗淡的光线,看到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孔,他正以一双疲倦的眼眸打量她。
“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都已经半个月,你可真行。不过看到你现在终于醒来,应该是没事了。既然没事,我继续睡觉去,你自便吧,可是容许我继续提醒你,伤势没有完全康复,最好早一点休息,不要太操劳。”男子打起哈欠,陪伴她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几乎都吃不好,睡不好,可把师徒二人累坏了。
瞧瞧正睡得连天塌下来也不会醒的徒弟,又瞧瞧现在已经安然无恙的女子,无奈的躺回去,不止她要休息,他们更需要休息呢。
“我……你……”阮凝月一时半刻没有理清他的话,可是看到他疲倦的躺下,一语不发,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是这个男子救了她,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昏迷已经有半个月时间呢。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阮凝月默默的记在心中,听他的话,躺回去,侧目注视他的背影,回忆他瞬间端详的俊脸,他很英俊,甚至比她丈夫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阮凝月在睡不着的时候,回想起半个月前所发生的一切,那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嫁给一个为了一切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这些罪孽,永远也无法弥补失去父母的痛苦。
忽然,阮凝月清澈的眼眸下,闪烁一丝丝异常的光芒,体内散发一种独有的冷漠,尽放冷冽的凶光。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破庙的屋檐上,大动作侧身,身上的痛楚迅速蔓延,有如车裂般,即时紧邹眉头,阳光从眼线边际透入眸子,刺目得抬起手背遮挡。
逐渐适应起阳光的同时,阮凝月睁开眼睛,映入眸中的是一张可爱的脸孔,那张脸孔上渐渐浮现出阳光笑容,与灿烂的阳光成正比。
“师母,你可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你终于没事,嘿嘿。”
阮凝月震惊,要开口说话,发现喉咙干枯,像是被东西压住,说不出话,辛苦难耐。
她面前的男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从一旁准备好的水递放到她面前,准备伸手接过,他说:“师母,你现在身负那么重的伤,不适宜乱动,还是让我喂你喝吧。”
话音落下,冰凉的水已经靠在嘴边,阮凝月思索一番,启开唇瓣,在他帮助下,咽下了几口清凉的水,压着喉咙的东西好像渐渐消失,舒畅多了。
润润喉咙,她盯着那张可爱的脸说:“请问你是?”
男孩笑容拉到,拍打自己的胸口说:“师母,我叫狼无涯,你可以叫我小狼、无涯都可以,甚至是徒儿都没问题,只要师母喜欢就好。”
“狼无涯?”阮凝月嘀咕念着,好奇一件事情,“师母?你是在叫我师母吗?我和你……我们认识?”难道这个男孩是她丈夫的徒弟?
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有收徒弟,咱冒出个徒弟了?
狼无涯点头,“是啊,以前我们是一点也不认识,更不熟悉。不过,你已经嫁给我师傅,就是我师母,所以,我们算是非常的认识。”
阮凝月被说糊涂,莫非他的师傅真是倪振轩?可信道高了以后,害怕的对他提高警惕,“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回去告诉你的师父,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要他给我等着瞧。”
“啊!师母,不是吧,你别激动,师父也是情急之下才这样做,何况他会对你负责任的,所以你不要害怕,千万千万别不原谅师父。师父可是……”
惨了,她一定是在责怪师父脱她衣服的事情,也对,就算是已为,哦,不,是曾经,就算曾经是别人的妻子,可人家毕竟还是一个女儿家。女儿家都是要顾及名誉,如今自己有种被玷污的感觉,换作他,也不会原谅那个男人的吧。
不对不对,狼无涯摇晃脑袋,挥散脑子的胡思乱想,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师傅呢。师傅可不是那样的人,问题现在不在这,而是……
“情急之下,就可以杀我父母,夺我性命吗?我恨他,我恨死他,你滚,我不要见到你们。”阮凝月激动万分,音调提高,愤怒的盯视住他。
狼无涯吃惊,才悟出她口中所认为的人不是他的师傅,急忙挥手解释道:“师母,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师傅他……”
“哎哟!”话还没说完,后脑狠狠地被人敲了一下,狼无涯回头,只见他师傅黑着一张脸站在背后。“师傅……”
阮凝月遁住他的视线往侧面歪歪脑子,眼瞳睁大,张口难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