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兮月适应了马车内的温度,取下披风,披风一角同样绣着白菊的图案。
扭头,她的视线从他的玉扣上划过,玄色的衣袍作底,白色的白菊花纹,了了几笔,简单却又雅致。
她想他的衣袍应该是同她的礼服一样出自一人的手笔,她猜,“王妃设计的衣服?”
此王妃自然是龙悠寒的母妃。
“是。”龙悠寒褪去自己身上的披风,白菊花图案更加明显。
从寻找布料,在寻找花纹,到首饰配饰鞋子,全都是由母妃亲自挑选,让女贞国的人赶制。
目的也很明确,为的是筹谋已久的定亲一说。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哪家人千方百计的帮助自家孩子出去幽会的?!
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定亲没有实现,但洛衣轻坚持礼物一定要以适合的名目送出。
于是,在欧阳兮月离开夏凰国的第二天,两份配套的定亲礼服也分别以高速送到各自的主人的手里。
欧阳兮月哑然失笑,想起礼服名为‘定情’,头饰名曰‘唯一’,想起母妃曾经打起的定亲之说,“王妃好可爱。”
一招不成,便生另一招。
结果就是让她明白他,以及他全家对他的态度。
龙悠寒颔首,目露想念,“母妃的心意,我很感动。”而父母健在,却在远游的他怎不愧疚?
欧阳兮月伸手覆在他置于座位上的右手,“明天我就会回夏凰国了,我会经常看望王妃的。”
龙悠寒反手与她交握,“拜托了。”
“恩。”欧阳兮月低低应声,翻手去看他曾经受伤的手。
狰狞的疤痕淡去不少,现在也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色印迹了。
“会影响你的武功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龙悠寒以另一只手圈过她的肩膀,“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欧阳兮月轻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否则,她将倾食难安。
龙悠寒将她的歉疚看在眼里,“我希望,它不是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条件之一。”
“当然。”欧阳兮月正色回视,虽然她不确定她和他能走到什么程度,但没有拒绝他的追求也是因为对他始终不曾放下,无论他有没有为她受伤。
龙悠寒这才有心情揽着她一同看向窗外。
早间的晨雾散去,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下起。
雨雾中的璞玉河若隐若现,河边的柳树随风而飘,更享诗情画意。
小柴以匀速驾驶马车开过河间的桥,将和两岸的美景尽速走遍。
龙悠寒的食指轻轻叩击在欧阳兮月的手背上,心情是难得的平静安详。
到边疆去是他的坚持,家中的长辈无一人反对,包括他的怀中的人,也不曾说过一句让他留下话。
他感激所有人的支持,所以更产生了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他不怕艰苦的训练,不怕乏味的蛰伏,他只怕会连累中意的她为他不得不孤身等待,怕旁人细心温柔的对待逐渐吞噬掉他为数不多的好感。
母妃的时刻为他状告她的情况,还有莫追他们的调查,他即使不在成都,但对城都她的情况可以说了若指掌也不为过。
可是,他却从来不曾过问。
从他决意提前去边疆开始,时空的距离已经成为问题,是对她的考验,也是对他的考验,他骨子里君王的秉性不允许他打退堂鼓。
“兮月,很抱歉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我想,那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他坐下承诺,却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