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
我和猛子如两个跟屁虫跟在魏老师的后面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班级里其他同学,还有下课了,走廊里活动的同学。不只是我们班的学生,还有其他班级的男女看到这一幕。全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莫名的心烦,不是做错事情后的不好意思,愧疚,而是一种烦躁的情绪。
我不知道这来源于什么。
“说说吧。你们俩怎么回事?是没听见上课铃,还是故意迟到。”
“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的。”
“那怎么都迟到半节课,操场上还有学生吗?难道你们一点看不到?”
“我们,我们...“
没话说了,因为就是迟到了,理由终究是理由。而我压根没想着解释。
”你们好像输了,对吧?“
”魏老师你怎么知道的。“猛子长大了嘴巴。
”说真的这让我有点惊讶。“
”你们俩回去,每个人写一篇检讨,不低于500字。“
写检讨,我眼都黑了。我可以肯定这是我最不擅长和讨厌的事情。
”魏老师,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
”怎么了,苏黎?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只是可不可以换一个。比如说罚我。“
”值班啊!,做卫生一个星期,上课不准睡觉,语文考试要及格。实在不行罚我吵古诗词也行。这个我比较擅长。“
当我还没说完,魏老师目飘向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呀!既然你自己说了,我也就成全你。这个星期卫生你们俩做,上课睡觉一次被我发现就多加一个星期。语文考试不及格在加一个星期。刚学那首古诗词每个人一百遍。最后加一篇500字的检讨”。
“你们还有问题吗?可以提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魏老师微笑的模样很好看,可是这令我冷汗直流。
猛子一听,不乐意了。
“别啊!魏老师,苏黎说的。我没说。我写检讨,我最喜欢写检讨了。”
我刀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我已经用我的眼神在它的头上扣了不知道几球。
“看来你们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患难。”
魏老师别有风味的撅着嘴唇,打量着王猛,最后目光又盯着我。
今天,我不仅见识了女人翻脸的速度,而且深深的感觉,惹到了有知识的女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说了一句“没义气”,然后自顾的走出去。
回过头的那一刻,我又被惊动了。
还是安夏,她拿着作业本走在我前面。越走越快。
看了我一眼,她看我的时候,是奇怪的笑。我很诧异。她对我笑的时候,我竟然脸红了。
猛子,跟在我后面。试图解释他没一起的行为,而我根本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苏黎,我不是没义气,一个人受罚总比两个人受罚好吧!我这是明智。对不对!”
“哎!你别走啊!等等我。苏大哥,我错了真的错了。”
“大不了,我帮你一起写。“
“咦!苏黎,你笑什么,你脸怎么红了。“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
“王小猛,你别拉着我手,恶不恶心?两个大男人,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滚蛋,赶紧松开!“
然后,我只听前面的安夏,噗嗤,笑出了声,虽然很小,但是我听见了。随后,她手里的作业本掉在了地上。
我在犹豫要不要帮她一起捡起作业本呢?
后来,我想我不是犹豫,我只是不好意思,也就是害羞,害羞也就是脸红,脸红也就是心跳加速。
沫沫说,”当你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心跳加速,也就是说你喜欢她。“
可我也不知道,这是喜欢?我喜欢她吗?
事实上,我还是帮她捡起了作业本。有一本摊开的作业本我捡在了手里。我第一眼看的一个单词是teenager。我刚刚背完的一个单词,意思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英文书写很漂亮,明显是女生的字体。
我合上本子,看看正面的名字。尹安夏。她也看见了本子上熟悉的字迹。转过脸来看着我,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天空已经没了白天,黑夜来的也有点晚。
她的眼睛很大,眸子明亮,看的我心慌。
“谢谢”。说完,夺走我手里的本子。小跑着溜进了二班的后门。
我在原地,张着嘴巴,一直傻笑。
抬起头,又看见了走廊蜡黄色的灯。只是刹那,夜色突然深刻了起来。几只飞蛾刚刚还在围着灯打转,现在已经早扇动翅扑到了火热的白炽灯上,和我的心一样。
“哎!苏黎,你没病吧!看着灯傻笑什么。”最后他还用手摸摸我的额头。来了一句。
“没救了!”
我姓苏,她姓安,
我叫苏黎,她叫尹安夏。
沫沫其实也姓苏,我爷爷说。
他和沫沫的爷爷当年是跟随着父母亲来到了西凉城。他们是兄弟。那时候还没解放,又赶上饥荒。两个孩子不能饿死。
当时的村长见太奶奶漂亮,动了心,威逼利诱。后来太奶奶改嫁给了村长,将沫沫的爷爷一同带进了程家。
“苏”这个姓也是这个村子,镇上仅有的,因为我们祖籍不在这里。爷爷说,我们祖籍在天津,哪里有一间祖宅。
听说,当时苏家很有钱,但是太爷爷得罪了什么人,爷爷那时候很小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个军阀。那个年代又是战乱只能南下跑路了。
爷爷描述的时候,我记得最清楚的一狙话就是。
“孩子,你一定要活着!”
这是我太奶奶当时对爷爷说的话。后来,我问爷爷。
“太奶奶改嫁给村长的时候,我太爷爷去哪里了?他怎么不出来阻止。”
爷爷看着我,久久没有出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当时铁路修到了西凉城,政府征集村民修铁路。村长把我爹派去修铁路。后来工地出了一次坍塌事故,死了十几人。你太爷爷不幸遇难,在也没回来过。”
爷爷说,那时候死人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村子里当时就补偿了十斤米,十斤白面。
你太奶奶也就是那次事故不久后改嫁给村长的。我很倔没有跟去程家。我对我娘说,是村长那个王八蛋害死了我爹,我死也不会去他们家,吃它们的饭。
后来村长答应我娘,帮我娶了媳妇,在这村子里算是安了家,落了脚。
“苏”姓才得以保存,过继到程家的沫沫的爷爷也随了程家的姓。
爷爷和我说完些事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不待见沫沫,每次看见她都是很刻薄。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兰姨十几年都没有在我们家吃过一顿饭。
我还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老爹一直对兰姨很有成见。还有那次坍塌事故是偶然吗?
沫沫的爷爷似乎也不待见我。因为我爷爷总说他。
“做人不能忘了本。你是先姓苏才姓的程。”
对了,还忘了说沫沫的爷爷也是村长,现在沫沫的爹是村长。听说她爹要升职大部分时间在镇上很少回来。
他们家在村子里有有一间很大的养猪场,有十几个工人。这也就是我一直吃的上猪蹄的原因。她们家是我们村子里最早的万元户。
这么一想沫沫还真是一个富家小姐,有钱人。相对于我们家而言。
我盯着旁边的沫沫看。
“苏黎,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欠你债似的。“
我冷冷的丢出一句。
”你不欠我的债,可你们程家欠我们苏家的债。“
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因为我爷爷和我说的话,我全部都和她说过。
她不敢看我,噘着嘴,咬着嘴唇,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知道那些大人的事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可是就是心理有个疙瘩越磨越坚硬。
”对不起,沫沫。我不是怪你,这和你没关系。我就会胡思乱想蹦到了那件事情上。“
“没关系。我就是想哭。”
我还是哄不好她了,和上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