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镇北军所属的四个新设据点——威远堡、镇原堡、兴安堡和秦云堡守军接到了北上的命令。按照命令,四只驻军将前往居庸关集结,然后护卫早已准备好的民夫和辎重车辆前往各自的驻地。
三月十一日,威远堡守军第一个离开了北平城外居住了四个月的军营,朝北方开拔。
再一次回头望一眼高大巍峨的城墙,项凌仿佛看见自己的小妻子正在城头遥望——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大概她现在还在被窝里补眠吧!昨天晚上……
想起昨晚的旖ni风光,项凌嘴角浮现出一丝暧mei的笑意:知道丈夫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的兰心昨天晚上使尽了浑身解数和项凌缠mian不休,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为止。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到最后,兰心发现过度的放纵让自己连下床走路都变的相当的困难。大惑不解的项凌问她为何如此疯狂,兰大姑娘(项夫人)理直气壮的说出了一番让项凌瞠目结舌的话:“秋儿姐姐提醒过我了,在你出门之前一定要把你榨干,免得你到时候在外面沾花惹草!”
项凌哑然……
“大人,在想什么呐?笑得这么开心——”汪启平贼兮兮的打趣这位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长官:“不会是舍不得弟妹了吧!”
“废话!”项凌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营副兼第一队队长:“难不成你老哥就不挂牵嫂子?要是这话让嫂子听到了——”项凌除了训练和必要的军纪之外,部下们都不是很严厉,加上项凌麾下的官兵们一个比一个的年轻、活跃(像汪启平这样30出头的人都已经被某些人说成“老头子”了),所以骑兵营上上下下相互打趣开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了又怎么样!”汪启平嘴上不服输,可是声音还是轻了下去——他常年在外,家里的老老小小四五口人都靠浑家一人照顾,加上自己不会迎合上司,升官无望;又不会搜刮之术,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故而在妻子面前底气不是很足。
汪启平的家境项凌多少知道一些,他拍拍汪启平的肩膀:“放心好了,这回咱们去威远堡是辛苦些,可是这一年下来,赚的可比在北平多啊——家里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项凌的话并不仅仅是安慰他:边境上的驻军风险大、油水少;但是将来威远堡的旁边就是边境上最大的边墟啊——何况还有北平最大的两家商家主持。只要项凌这个作长官的不要卡的太死,那油水就足以将众人喂的脑满肠肥。
所以当众军官知道自己这只部队的具体任务之后,没有一个人因为危险而胆怯,每个人都是嗷嗷叫着恨不得明天就赶到威远堡。对于这样的积极性,项凌当然不会认为全是自己训练得力的功劳……
一旁的封吉带着自己的部下老老实实的跟在项凌后面:他现在已经是项凌手下的什长了。项凌在知道他带来的人都是长年出没于边境上的老护卫,弓马娴熟不说,对边境上的地理环境和蒙古人的风俗习惯都了解的十分透彻之后,就打消了原来的计划(把封吉的人打散到各队里去,再抽调一批人给封吉)转而把他这个什的人马直接置于自己的直接掌握之下,成为自己的耳目。
为了有效的使用这些宝贵的老兵(这些人多半是从军队里出来的老兵,早年的战争经历加上这么多年在边境上出没的经历让他们有着不同于普通士兵的强大战斗力),项凌在他们加入骑兵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和这些“老兵”呆在一起。在项凌了解了这些老兵们的同时,封吉他们也逐渐的对这位年轻的管带——不,是指挥大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封吉看来,项凌是个很奇怪的年轻人:他的功夫很不错,但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在目睹了项凌和齐天鹏的比武之后,几个自恃有些本事的老兵曾经向项凌发出挑战,以为可以将项凌的真功夫逼出来,但是三个人对付一个人的结果是三人被项凌利用种种手段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年纪轻轻,但是处理事务的时候却极为老练:老兵们发现,这位据说加入军队不到一年的长官对于他们的小动作一清二楚,每次他们想偷懒或者搞些什么鬼花样的时候,多半会被这位长官发觉,就是少数几次成功了也是很快被他揭穿并且找出罪魁祸首。
不过,项凌给封吉映像最深的并不是以上两点,而是项凌对自己的部下实在是非常的照顾——这不是说项凌对部下放纵,在训练的时候,项凌可以说是极为严厉的:在边境上跑了一年的封吉知道,只有这样严格的要求才能让尽可能多的士兵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短短的十几天里,封吉和骑兵营里几十为军官混在一起,从他们的言谈之间,封吉发现他们都有这样一个想法:“跟着项大人是不会吃亏的。”而且他们也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用来教训那些新兵。
总之,封吉在这些天对项凌了解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这位长官实在不像是个和自己同年的年轻人。
同样的感觉也存在于步兵营管带盛长风心里:最初项凌和他同在辎重旅步兵营的时候,项凌还只是自己手下一个普通的队长而已,充其量只是一个比较出色的队长。但是短短的半年之内,他两次升迁,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上司了。如果说在调到这里来之前他还对项凌的能力有所怀疑的话,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很肯定这位年轻的指挥大人是镇北军里最优秀的军官之一……
自然,项凌是没时间理会手下的军官们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的——两天之后,一千人的队伍到达了居庸关外。在那里,他的助手方子阳带着数百民夫、百余辆马车和三百多头牲畜正在等候他和大队人马的到来。
按照项凌的估计,在和方子阳会合之后,第二天大队人马就能够踏上北上的路途——事实证明,我们的项凌大人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而且这个错误就在眼前。
“方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看到自住处外面那一大群脑满肠肥的“客人”,项凌不动声色的径直走进里间坐下,然后才神色自若的问一旁的方子阳。
“大——大人。”方子阳现在才发现这位在自己印象里“脾气不错”的指挥大人居然是如此的威严,看似随意的话语就让自己心虚起来:“这些人都是居庸关附近的父老,知道大人率部——”
项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后面的鬼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老实说,你收了这些人多少好处?王爷怎么回派你这样的人出来办差使!”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原本就心虚的方子阳越发的恐惧,再想到燕王殿下向来御下甚严,自己熬了十多年终于有机会出来独立办差,结果第一次就被上司抓住小辫子,现在不要这段时间收到的好处,只怕自己马上就要被王府的侍卫拉回去关进地牢里了!想到这里,胆小的方子阳两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大人——”方子阳几乎是跪在项凌面前,一脸的哀求:“小人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收了他们的好处说要把他们引见给大人您——小人这就回去把收到的银子全交出来——”
“行了——”看对方把这些天的事情经过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出来,项凌也不好再板着脸训斥人家——毕竟以后还要靠他办事,现在敲打敲打他也就可以了:“你想想,这开办边墟的事情北平、和林还有南京,多少人都盯着呢!王爷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事情能够不声不响的办起来,要不然干嘛陈家李家拉过来当幌子?你现在倒好——事儿还没开始呢,就被你弄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这不是给王爷添乱么!”
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中年人,项凌又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在门口的都是居庸关和大宁、南和林本地的商人吧!”
“大人好眼力——”方子阳忍不住又拍起项凌的马屁来。
“你啊——”项凌笑笑:“就是眼光太短浅——上次醉仙居你也去了,北平最大的陈家和李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今后还少的了你发财的机会?偏偏你放着这两个大西瓜不要,偏要拣那地上的烂芝麻!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刚出来没几天就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老人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听到项凌这么说,方子阳反而放下心来:“大人明鉴,小人这不是知错了么!回头小人就将收受的财物送回去!”
“这事儿先不忙——”项凌打断他的话:“你回去之后马上写封信给王爷,把自己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回报给王爷。”看看苦着脸的方子阳,项凌没好气的解释道:“就是你不说,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你我不说王爷过两天也会知道的,现在你自己抢先交待了,我再在信里给你求求情,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王爷最多申饬你几句,要是让别人报上去的话——”
方子阳也不是笨蛋,他朝项凌一躬身,一溜烟的就跑回去写请罪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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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们的主角终于要踏上自己的征途了——大家一起来期待吧!看看我们的项凌是怎样在大草原上耀武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