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一听他们的说话,心中便已知道必定是总舵中出了什么事情,今日即被他们邀来也不便推辞,便应道:“全听白长净安排。”说完就以白长净为首,一大行人也便匆匆离府往南海重镇的西北边赶去。
只见这一行人马都是武林中人,脚程极快,不消一支香的功夫就来到了戚府。紧跟在白长净身边的二十多人身后的家丁们一个个手中都提着府里的红灯笼,把黑夜里的大街都给照得红亮。
可就在他们赶到时,却发现正有一个披着黑袍又看不清脸和模样的人,正一声不响的站在戚府门外。
白长净赶到后先是一声大喝:“大胆狂徒竟敢多年来为祸我盐帮,难道你忘了当年被我韩帮主以铁杖穿身之痛吗?”这一通大声的震喝直把已净悄悄的大街给喊得通彻到底。
可哪知这黑袍人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空气般地和黑夜交织在了一起。白长净眼见此人不作声响,心下更是害怕。皆因此时的盐帮早已不复往日,多年前这黑袍人曾被韩御山遇见并以铁杖刺穿他的肋下,以至十几年间不再敢在盐帮总舵出现,可多年来每逢七月十五还是去到各地分舵行案,而且每次必将当地的分舵掌门人一家杀害。此事多年来一直是盐帮秘而不宣的奇案,就连韩御山在世时也曾说过此人身上一身邪气,非常人所能近身,对待此人也只能偶遇而驱逐,却不能歼灭。
这时的白长净已是冷汗直流,眼下帮中实是无人可以制服此人,就算身旁的姑苏佑能够出手但生死也尤为可知,而且本来还指望凭姑苏佑让盐帮在武林中再度崛起,可现如今又偏偏遇上这般事情,可真是让他觉得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长净正在这思量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一旁的姑苏却主动说道:“白长老不如让在下去跟此人交涉一番如何?”
这句话一出,可让白长净心下好不高兴,但姑苏佑虽肯帮忙但毕竟还不是盐帮中人,这让白长净不由得心中暗想:“如果这样,还不如让我先去试探一下此人,不管如何,如若我不硬去与他拼招,只稍做架式便急身撤回,姑苏佑眼见我不敌必会再次帮忙,如若他真能铲除此人,不但是为我去了一个病根,而且就算为以后举荐他当帮主的事情也垫了个好底儿。”
这老者心中正暗自思量着对策,另一边口中却已说出:“不劳公子费心了,还是让我白某先去与这贼人过招吧。”说着“哎呀!”一声双手便拿住两只银勾,而后两勾相叠一招送向黑袍人。
可这招式虽然打出,但对方却依旧不声不响地立在原地不动。白长净也满是费解,可众人即在此观望,他也不能就此退下,只好硬着头皮持勾再上前去。
就在这时,那黑袍人突然从袍中露出了一个匕首的刃尖儿,只看那材质好不奇特,绝非普通的精铁,说像石头也看不出来,若说像骨头所制,又不知是从什么奇珍异兽身上所得,只能让人瞧见那黄黄乎乎的大半个匕身已现出来。
“不好!鬼手!”白长净一声大呼,紧忙吓得退了回来。
在旁的姑苏一看白长净已退回阵中,也多少看出些白长净的意思。这时姑苏佑也只好再次请命道:“白长老可安好?一路上多受白长老照顾,不如还是让在下前去一试吧。”
“这、、、、、、”正当白长净不好开口之时,一旁的姜年歌却开口说道:“那就劳烦姑苏公子为我盐帮解忧了。”
语毕,姑苏便立时提着乞丐传给他的精铁佩剑,施展出游龙剑式急攻向黑袍人。说来对手也甚是出奇,只看他将那匕首全部拿出之时好不怖人,手柄乃是用人的手骨所制,刀身弯沿又如人的肋骨。这时,这黑袍人虽看到姑苏向他进招,可他全身上下却依然是伫立不动,只拿刀身贴住姑苏的铁剑顺势一圈,姑苏就被那莫名的怪劲给带到了一边。
“公子小心哪,他那邪刀诡异得发紧哪。”白长净急忙在一旁嘱咐。
姑苏与他一交手就能感觉出此人的刀法绝不是寻常的武林中人,甚至不像是个人。可他即已出手就只能想着如何制服此人,刚刚所使的游龙式已毕,姑苏便猛然间又一进招,使出八臂剑法,从四面八方同时砍向来人。
但看此人还是依然萧肃而立,只单手持那诡异的短刃,出招格挡姑苏的剑招。这黑袍人的武功虽看不出门路,但能接得下姑苏的八臂剑法之人,恐怕在当今武林中也要算是一流高手。
可一幕看在旁边的白长净和姜年歌眼里,可是让二人大开了眼界,尤其是姜年歌。在这之前,她只单听白长净的片面之词,并未真眼瞧见姑苏的反手秘剑。可这次蒙这黑袍人之事,让她亲眼所见,心中也不禁窃喜:“看来白长净找的人确是上佳的人选,也不枉我苦守了这么多年。”
再瞧另一边,姑苏与黑袍人的几下拼招,虽没占到上风,可却让两方互相试探出对手的功力。
黑袍人依旧不声不响,也看不出他的状况。而姑苏这边看到他的招数心中却在盘算:“这身穿黑袍之人,武功如此诡异,竟连相较师傅传给我的反手秘剑也不妨多让,今日与他一役,我应如何才能制服他。”
想着,姑苏又突然使出了鬼贴墙的步法,在这暗夜红灯之下,刹罗间又是鬼影重重,直看得旁人大叫惊哉。
而这黑袍人但看到姑苏的鬼贴墙后,也幽灵一般撑起他的黑袍让人看不见他的双腿,而后在大街上游来游去。
这时,只听白长净旁边的一位执事说道:“白长老,难不成这黑袍当真当年那家人的冤魂吗?”
白长净听后直往那人身上瞅了一眼,语声微小却厉声喝道:“别给我乱说话!”那人听后也不敢出声。
这时只见这黑袍人似是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姑苏攻式了,转身便往大街旁的暗巷遁入。这时,一旁的姜年歌却灵机一动说道:“你即每年此时都要来灭我盐一分舵的全家老小,但唯恐你今日要失望了,戚执事的小孙子出生不满三月就被我抱回府里认我当干亲,就连现在都还在我府中,你虽杀了他父母可血脉却留了下来,你若不想今年败兴的话,七日之后你就再来此地,好作了断。”
此话一出,原本立时就要被暗巷深埋的黑袍人,却突然转头回望了姜年歌一眼,似是被这妇人说中了一般,不过转瞬间便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