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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临终咐托

一场恶战过后,天色已是近晚,此时幸存下来的武当弟子不足三十余人,而且个个有伤在身。燕冲被毒蛾裹住身体后,全身肢体僵硬发紫,口中不停地溢着鲜血。燕飞虽无负伤可站在大殿里看到燕冲躺在地上伤势垂危,一时不禁老泪纵横。他抬头望向真武大帝的石像,心中的愤慨再也抑制不住,兀自朝着石像大喊道:“上苍啊,我武当到底做错了什么?竟叫我辈蒙此大辱不说,还要将百年的基业都毁于一旦!难不成真是天亡我武当吗?”说完后,竟一时神伤,连退了两步依仗在大殿的门框上。

这时,只听山门处传来一声叫喊:“爹爹!你怎么了?”说话之人正与一群同是武当门下穿著的弟子站在大门边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飞的独女莫雨辰。

三日之前,莫雨辰与师兄封俊驰及同门一起下山去往湖北各地联络江湖义士,好为重阳之约做好准备,直至今日傍晚才回到武当,谁知一群人刚进山门就看见大殿周围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再往真武大殿看去只见燕飞一人又神情哀伤地倚在大门上,一时让莫雨辰等人大惊失色。

一声大叫后,只见她不顾女儿家的仪态,急步地冲向大殿,来到燕飞身旁,伸手将她的爹爹扶住。

这时,燕飞已顾不得平时的长老威仪,反手一挥神伤地向莫雨辰说道:“你赶紧回厢房去吧,让你几个师哥留下来就行!”

此时,莫雨辰满挂着一脸的不解与迷惑,但见到武当的这般的惨象也料到是大难来临。想到这儿时,封俊驰一行人也从大门处赶来殿内,环顾四周只看若大的殿堂里,除了燕飞以外就只剩下了几名伤重的弟子和独自躺在木架上的掌门。

随着封俊驰的一声大呼:“师父,这是怎么了?”

燕飞这边则伸手挡住示意让其止语,并回道:“先把你师妹带回房里吧,然后你们再过来,为师有事要吩咐你们。”

封俊驰听到燕飞的吩咐后,双眼通红地瞅着莫雨辰也不知是劝还是不劝。一愣神儿的功夫儿,还是多亏站在后面的几名弟子走上来将他们的师姐给劝回了厢房。

“啊!”只听一声压抑地呼声,躺在地上的燕冲猛力地咳了一口鲜血出来后,却强忍着巨痛伸出手臂朝向燕飞,说道:“师弟!武当逢此大难乃是劫数,我走以后,你切记万不可找那妖人寻仇,一定要等到重阳之日,在名剑山庄举天下正道义士之力才可惩治奸邪。如若现在去寻,唯恐我武当命脉难续!”

燕飞此时的泪水已满溢在脸上,哽咽地答道:“师兄,你尽管走好吧,我虽武艺不精难以担当大任,但是只要有我在一定会让武当命脉长留的。”说着挽起衣袖横抹着脸上的泪珠。

燕冲虽被毒娥裹住全身,但依然坚定地说着:“那妖人今日即被我以祖师金针打退,短时间内绝不会再出来作怪,但是虽然如此,左道之人毕竟心狠手辣,千万不要让他在这几个月里伺机回来寻仇。”说完又接着向燕飞道:“师弟!你过来!”

只见燕飞俯耳来到燕冲旁边,燕冲则小声地在燕飞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那声音说得极小,旁边的封俊驰及其他几名弟子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说完后燕冲即在片刻间殒命。

这边武当掌门刚一撒手人寰,燕飞则向天大呼:“师兄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随着他的喊声,连在旁边的几名弟子和刚从殿外进来已负伤的师兄弟都顷刻间同时跪倒在地。

这一时间武当的惨景竟好不可怜,若大的武林圣地俨然已是一片唏嘘。燕飞强忍着悲痛厉声说道:“俊驰,你现在率门下所有还幸存的弟子,在大殿外等候,我有事要向你们喧布!”

众弟子本是还沉浸在悲痛中,可听到燕飞的一番吩咐后,心中的苦痛立即转成了斗志同声应道:“是!师尊!”

不久,连封俊驰和所有剩下的武当弟子在内一共三十四人,并排站在真武大殿门外。此时天色已晚,每名武当弟子手中都握着一个火把,莹莹的火苗在黑夜中燃烧,所有武当弟子的尸骸都被门人放到山门外的火架上焚烧,巨大的两堆火柱烧亮了朱红色的山门。

大殿外的夜空却还是依然的暗淡,只是在一个个火把的照亮下显出些许柔柔的火光。此时,莫雨辰又俏俏地独自来到大殿外的一角,默默地窥探着。

封俊驰转过头来,不经意间瞧到了她,只见莫雨辰神情哀默地看着封俊驰,她以为接下来父亲会带着弟子们去寻仇,生怕这位与自己相好的师兄会有不测。

本来明媚的双眸,此时却通红,夜空下透着莹莹的火光仿佛能将男女间那委婉而又款款的深情都尽皆映了出来。

可女儿家的心到底是脆弱的,看到武当的惨景和父亲的悲伤,怎能叫她不忧心难过呢?可是一向严厉的父亲是绝容不下她在这时前去打搅的。更重要的是,她心底同时也担忧着与自己自小青梅竹马的师兄会不会也有差池?

此时,封俊驰已经走到她的跟前,看到这女孩悲苦的样子,心下也不禁怜悯她的师妹,便安慰道:“雨辰,你莫要担心,就算武当此次遭逢天大的劫难,只要有我一天存在,便绝不会叫奸邪得逞。”

可就是这句话一出口,让本就担心的莫雨辰,在这暗夜的火光前更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本就急促促的心再也克制不住,一头拥入了她师兄的怀抱,哽咽地说着:“师兄,你们都不能有事,就算一定要去,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话一出口,还没等封俊驰回话,就听得大殿处有人一声令下:“武当众弟子听令!”众人一回神,原来燕飞已站在了真武大殿前,此时他依旧是双眼通红,接着说道:“我武当适逢这百年不遇的大劫,邪道妖人趁我门中不备残害生灵,致使我武当几尽灭门,不过总算蒙上苍垂帘,掌门师兄临时有过付托,命我将金顶之下的秘室打开,把所有的武当绝学尽皆传授给你们以保存我武当的命脉,等将来你们功成之日,必要将我武当发扬光大。”说完将长袖一挥,率领众人直向武当金顶而去。

片刻,燕飞领封俊驰一行人即来到金顶,只见燕飞在这不大的四角金亭旁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间,一旁本来平坦的青石地面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

正当众人都在惊疑时,燕飞却一声不吭地独自领着众人从那直通地下的石阶,往山中地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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