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于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将各地的精兵收归中央,成为禁军,剩下的老弱士兵留在本地,称为“厢军”,隶属侍卫司(实际上只是管辖厢军的“名籍”)。厢兵主要从事各种劳役,因而也称为“役兵”。
厢兵从事劳役大概包括:京城的东西八作司、牛羊司、御辇院、军器库、后苑造作所、后苑工匠、南北作坊、绫锦院、弓弩院、东西水磨务、东西窑务、御厨、御膳厨、法酒库、油库、醋库、布库等,以及开封府的步驿、马递铺(骑马递送文件)等。
厢军的来源,除了上述情况外,还有犯人刺配到本州充当厢军,以供役使,称为“配军”;从禁军中拣选降为厢军的,称为“落厢”;在招募中达不到禁军身高要求而充作厢军的等等。厢军总人数在真宗末年达到四十八万之多,厢军番号多达二百以上,不同番号的厢军,承担不同的劳役。只有少数番号的厢军,尤其是厢军中的马军,主要作为地方军,以维护地方治安为主。从事劳役的主要是厢军中的步军。
厢军有时也参加战斗,尤其是是边境州、府的厢军,厢军虽然只是地方军、役兵,但毕竟是有组织的军事群体,比之普通民众,更容易甚至是首先得到守城官员的重视,率以抗敌。沿边地区的厢军,至真宗时期经常作为边防军,不只是如上述守城时参加防守战斗,其精锐的部分有时还可替代原先驻防的禁军,故而厢军也是禁军主要的来源之一:或是补充原有禁军的缺额,或是建立新番号的禁军。
由于厢军与禁军的俸钱悬殊,大约相当于承担同样任务禁军的一半左右,禁军还有其他优厚的待遇(如:禁军在置营地有营房以供兵士家属居住等),因此厢军升格为禁军,也就成为了一种“奖励”
厢军的编制,大体上与禁军相同,但只不过军和指挥(营)两级,指挥(营)为基层单位。有些地方一些番号的厢军人数较少,则以“都”为基层单位,如渡船都、梢工都、杂作都等。厢军的高级将领是马步军都指挥使,除厢军中军官应格升迁者外,还有由禁军高级将领,由于升迁、老、疾或过失至厢都指挥使、遥领团练使。副职为副都指挥使、都虞侯。军一级的马军及步军正副将领的军衔同上。指挥(营)一级的马、步军指挥官为指挥使、副指挥使。“都”一级的指挥官,马军为军使、副兵马使,步军为都头、副都头,其下各有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等。
一般来说,厢军只是宋朝基本军事单位中最底层的那一种,当然其余半兵半农的乡军、蕃兵并不在此列,厢军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加入战斗,所以其战斗力是相当不入流的。
不过,此刻,呈现在刘安等人面前的却是一群精干勇武、虎虎风生的精壮汉子。2500人的队伍分穿三种服饰,长枪兵色青,取其“不动如山”之意,弓弩兵色红,取其“侵略如火”之意,工匠器械兵色蓝,取其“水银泄地、无孔不入”之意,队伍旁边牛车上装着的是刘安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怪模怪样的武器,比寻常三弓床弩要大上一倍有余,其弓弦足有三根筷子粗细,后面还带着一个大大的转盘和一根长长的绳子,只不知道到底是做何用途的。
更令众人注目的,是后面由五头大青驴子并排拉着的大车,车上放着一门巨大的青铜大炮,那跑沉重非常,即使是有五头驴子拉着,仍是不断地打滑,要旁边的工匠紧紧拽着系在炮上绳子才能勉强前行,也难怪要刘安等人等到这般时候了。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就是这次武当祭拜的主角了,只见那身穿大红礼服的使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脸上意气风发,光彩照人,也难怪,象这等代天子行祭之事向来只有皇室近亲才有资格的,只是武当离边境太近,但凡有点见识的都不愿来淌这趟混水,这倒便宜了些小宗室们,平时只靠内务府每年拨下的一点散碎银子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好容易这等美差没有大宗室插手,倒白白便宜了他们――这一趟下来,手指缝里随便漏漏,总也可以省下个万而八千的吧?至于元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缩头反正都是一刀,倒也不需要太过担心的。
最后压阵的,却是根据陈不器的提议新组建的一个兵种――投矛兵,厢军战斗力薄弱,一是训练太差,二是武器太弱,要增强战力,唯有加强训练、改进武器,训练还好说话,一提到武器,李然之就深感头疼,改进武器可不是要厢军多花点时间,多流点汗水就可以了的, 1副全装甲价值38贯200文,1副马甲40贯100文,1张弓2贯800文,1把提刀3贯300文,1枝弓箭,74文,1枝弩箭65文,造弓10000张,需要牛筋6745斤,牛角11000只。而当时粮食每石才1贯-1贯500文,1把提刀至少能换1石米或者1匹绢,所以说,单就装备这2000多厢军的武器造价,就赶得上均州一年赋税的十之三四了。
投矛兵所用长矛并非是铁制武器,而是选用了乡野间常见的楠竹为材料,将其削制成长矛样,前段削尖,有些更是包上一层铁皮,以备对付身穿铠甲的敌人。这样一来,武器的威力虽稍显不足,不过费用却是几乎降至为零。
为了提高命中率,同时也为了增加投射距离,陈不器特意在标枪中部靠近枪头的部位上绕一根绳索,在投射的霎那间用劲一拉,使标枪旋转着向前冲去。倘若正好穿透敌人的盾,盾就被拉住。使敌门户大开。如果重标枪的入射角为45度或45度以上,就能穿透敌人胸铠和头盔。假如把重标枪握在手里则完全可以当作一支威力强大的近刺长矛来使用。根据试验,这种标枪在五十步内可以使敌人受到重创。
投矛兵最大的用处是与弓弩、大盾、长矛之间的互相配合,弓伤敌于两百步以内,弩伤敌余百步以内,而投矛兵伤敌于五十步以内,整个组合使敌人从两百步至肉搏之间都不断受到伤害,从而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这种阵法在戚继光“鸳鸯阵”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使之更适合与元人骑兵的交战。
刘安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先将李然之等接下马,又跪倒接了圣旨,方才把众人领进早已准备好的驿馆,为了拍马屁,这次刘安是下足了工夫,从接到朝廷旨意之日就开始着手驿馆的布置,平时刮下的民脂民膏倒有一半是花在了这驿馆上面。不过,好在这番努力倒也没有白费,那天使从一进驿馆就赞不绝口,对刘安那个仿照江南水乡制作的水车更是赏玩再三,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只把刘安拍得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
倒是随行的厢军的安排费了不少工夫,武当山郡原本驻兵不多,本来空出了几个兵营接待护卫的,只不过没料到那使者本身护卫兵力不少,而李然之为了新武器早日投入使用又带来了2000多的厢军,一时之间,虽是采取了各种措施,仍是有近千余厢军不能入营,没奈何,刘知县只得在城外搭了百余个帐篷,把风营的一干工匠给安置到了那里。
夕阳的余晖将武当山慢慢地笼罩在一片宁静的金色之中,厢军将士们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在都头的带领下进入了营中,驿馆里天使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戒斋,三天之后,就该是正式的拜祭大典了,宋家的江山,也许就该在这次拜祭中决定存亡与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