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燕双飞,倾斜雨中映红袖。
看着所谓的细雨渐渐变大,如大豆般在烧红的锅中劈啪作响,声音在苏月的心中错杂的缠绕,“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苏月看着檐角滴落的雨滴,心里感到莫名的惊慌,“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我要去找他!”苏月丢下一句话便冲出大厅,用着完美的轻功飘向阁楼,奚沅也连忙跟上,伸手抓住苏月的手,“别怕,不会有事的。”苏月偏过头对上他的双眸,浓烈的墨眉,白皙的肤色,苏月微微点头,握住他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宛若金童玉女,携手而来。
奚沅脚尖刚点上过道的围栏,正用手将苏月环入怀中却迎来一阵毒镖,他牵着苏月的手腾跃而上,“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苏月看了看他,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你要小心”的关切回荡在冰冷的气流中,她,必须走,不能然他分心。
“哥!”苏月推开紧闭的房门,看见一群黑衣人各相厮杀,而公羊晢正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苏月的声音穿过兵刃劈打的清脆声,公羊晢斜过眼,冷声道:“快走,离开这里!”苏月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难道这里的人都中毒了?正在沉思之际,一个黑衣人便冲向来,一把利剑刺向苏月,“小心!”一个声音打断了苏月的思考,她转过头,看见易罂打倒了刺客,“谢谢。”苏月淡淡地说,又焦虑地看了一眼公羊晢,“你们是不是都中毒了?”易罂挑着眉,“是。”“谁下的?”“不知道。”苏月便没有再问,只是一路打到公羊晢的附近,“哥,小心!”说着便以全身的力气飞向公羊晢,“不是叫你走吗?”公羊晢有些生气地说道,但还是一把拉过她,将她护在一旁,“既然是兄妹,就应该共患难,阿月不会丢下哥哥,而自己苟且地活着。”说着便操纵树叶开始战斗,公羊晢忍着软骨散的折磨,努力拼杀。
可老天似乎很爱开玩笑,公羊晢刚打几下便撑不住了,“哥,你没有事吧?”苏月看着他雪白的脸,急切地问。“阿月,听哥的话,你快走!”说完便杀出一道路,暗示苏月快点离开。他知道,苏月虽然可以操纵花草之物,内力确实不容小视,但她终究杀人太过生,他不想她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并且敌人也不很简单,武功可不在他之下,又加之自己中毒,可能会拖累苏月,而她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我不走!你们又要丢下我,我不......”苏月哭喊着,然后用尽全力将围打在公羊晢的敌人打倒在地,用手揽住要倒下的公羊晢,“哥,你别丢下我!”又连忙拿出解白毒的药给他吃下去,“阿月,小心!”两个声音同时传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苏月全部注意力都在公羊晢身上,一剑刺进了苏月的右肩,鲜血覆在苏月的嘴唇,接着,只听见三人打斗的声音,“哥,阿月会一直陪着你的。”然后便要倒在地上,可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阿月,你要撑住,不许睡觉!”焦急地声音回荡在苏月的耳膜,可疲惫额双眼以不让她去识别接住她的人是谁。
肩口的血不停地向外涌出,像是刚被打开阀门的堤坝。兴许是剑上被淬了毒,苏月耷拉着沉沉的脑袋,忍受着血液循环后的抽痛,索性闭上双眼,静静地睡去,等待着死亡的亲临。
“阿月,不能睡,别睡。”
“阿月,你忍一忍,我带你走。”
“阿月,别睡,陪我说说话好吗?”
奚沅一手揽住她,一手拿着剑,飞快地在来者的身上划着,公羊晢躺在地上,安详如夜。易罂看着奚远白衣上的血迹,一脸决绝的神色,显得有些视死如归,又带着些愤怒。
“三哥,我们来了。”门被一个高大的人掀开,身后跟着一群身手不凡的武士,没有指示,便迅速的身影飘过,像是几片被散落的羽毛,所到之处,鲜血绘出。
奚沅抱着苏月,起身,“姬城,接下来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说完,便搂着怀中的人儿离开了。
灯火摇坠,晚风凄凄冷冷,星光没了往日的那番微亮。奚沅紧紧地握着床上昏迷的人冰凉的手。“阿月,你知道吗,为什么有的人害怕死亡吗?因为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有着牵挂。阿月,如果生命的轴轮注定我一生孤独寂寞,你可愿意在河的对面与我相守白头?”
奚沅轻吻着她的手,泪水划落,阿月,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请了许多大夫,都说她的脉象已是死,除非奇迹,否则,只能一直沉睡。
冷风吹飘着宫殿的幔围,奚沅躺在苏月的身边,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就这样,望着黑夜,听着夜声。
世间总有那么多这样或是那样的事,当你正享受着生命的美妙,当你正找到自己生命的阳光,当你正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的时候,所有的事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毫无障碍地发生。
对于死亡,或是一种解脱,又或是一种落叶归根的还原。几十年前,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我,而后来的自然凋零,算得上是遵循自然规律,可这种坦然,总会在某一刹那击得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