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的那些夫人们。”
“她们?” 任焉焉冷笑了一声:“这你倒是可以放心。当年我爹挑选女人时非常慎重,只挑本地生养的女子,且她们大都不会武功,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中有一个人就更加可疑了.”
“你是说五娘?"
谢陌点了点头.
"哈哈,你且放心,任何人都有可能,惟独这五娘绝无可能。”
“你为何如此肯定?我虽未与她交过手,但看她的身行就知她武功不弱,且听她讲话时还带着吴越之音,似乎并不是本地生养的。”因白仙的原因,谢陌从小就学会讲吴语,所以听得出五娘口中的乡音。
“你说的没错,这五娘不仅武功不弱,而且不是本地生养的。”
谢陌听她如此说,已是一脸迷惑.
那任焉焉却笑着又道:“你定是看她处处与我作对,又曾离间你与长老们之间的关系,才如此问的吧?”
“咦,为何你现在说起她的态度与以前竟完全不同?似乎她与你非常亲厚?”
那任焉焉白了谢陌一眼,掩嘴媚笑:“讨厌,人家心中的秘密又要被你挖去一个了。你有所不知,这五娘正是我在天霸门最知心的人。”
谢陌始料未及,惊道:“怎么可能?原先你对她的态度似乎十分厌恶,我应该不会看错吧?”
任焉焉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正因为我与她的这层关系,我才不得不时常做出针对她的样子,你明白吗?”
谢陌一怔,也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任焉焉继续道:“五娘二十岁就跟在我爹身边,到如今已有二十年了,在我爹这么多夫人中与她感情最好,更胜过我的娘亲。我娘生性柔弱,又因为生下我,所以一直被那些女人妒恨,经常被她们欺凌,要不是五娘护着,如今恐怕早已疯癫。而从小五娘就视我如己出,十几年如一日,她表面上虽处处针对我和我娘,实际却一直暗中保护我们。所以,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
谢陌见任焉焉提起五娘的神情,心中竟不禁想起了萍姐。他有些动容,这任焉焉虽非善类,可是原来在她心中也有这样一位萍姐,让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这五娘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我曾听人说过当日她也十分照顾绿腰,本来我还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如今看来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那任焉焉听谢陌提起绿腰却是一脸的不屑:“定是当时那绿腰做出可怜状博她的同情。”
谢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看任焉焉此时这样子,似乎是在吃醋。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小女儿态,昨日她刚到天霸门大堂时也曾不经意露出此态。只是当时谢陌觉得可亲,可如今却是夹杂着心痛。
那任焉焉哪里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见他不语,已问道:“难道你不信我?”
谢陌知她多疑,连忙嘿嘿一笑:“怎会呢?我们刚刚不是歃血为盟过吗?”
“哈哈哈,是吗?二公子好会骗人啊。”那任焉焉不知为何竟突然娇喝一声,身行急变,伸手就朝谢陌的手腕抓住。
任焉焉这一抓是快如闪电,谢陌只觉得眼前一花,竟一时看不清她的身行。他不禁本能地将眼睛一闭,以为自己这次定是逃不过这一抓了。可就在他将眼睛闭起的这一刻,突然,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心静如水,竟是从未有过的澄静透彻,而更加神奇的是,那任焉焉本来看不清的身行已清晰地一幕幕在他脑中掠过。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不仅他这感觉爆发,他脚下飘鸿步也已同时施展开来,只见他左右轻轻一晃,竟躲过了任焉焉这看似避无可避的的一抓。谢陌不禁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心中狂喜,他心道,难道这是自己怀中那个飞天金铃的神效?
而那任焉焉这一抓扑空,又是一声娇笑:“好生了得。”只是她话音未落身行已是又变朝谢陌扑来,谢陌却只闭着眼睛,任由心中感觉带着他。如此过了十招,谢陌只觉得自己心境越来越清明,脚下的飘鸿步也是越走越熟练,而那任焉焉的一举一动有时他竟能在她未动前先知。
就在他渐入佳境时,突然他只听得任焉焉一声呼唤:“二叔,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任焉焉平时只称呼他二公子,可如今这一声二叔却是叫的酥媚无比,谢陌闻言不禁心神一荡,脚下飘鸿步已是一迟。就在这瞬间,那任焉焉已到了他的身后,可是她却并不伤他,只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谢陌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子热乎乎的,一种难言的躁热从心底里串了出来,他此时已是心乱如麻,不知这任焉焉为何如此,不禁大声喝道:“你做什么?”
那任焉焉吐气如兰,娇笑连连:“二叔,你好本事。”说完,她又如鬼魅般串到谢陌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翻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原来谢陌的衣袖内侧竟是粘湿一片,显然刚才那碗酒他并未喝下,而是竟数泼在这袖内。谢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被她识破,他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你。”
那任焉焉却做出撩人之姿,她盯着谢陌笑道:“你把这么好的酒泼了岂不可惜?”
谢陌从未见过任焉焉此等姿态,以前虽也是妩媚多姿,可是却始终是个大家闺秀的举止。如今见她如此,不禁脸红心跳起来,可虽如此,他还是笑道:“酒乃穿肠毒药,更何况是一杯有巨毒的酒。”
那任焉焉眉毛一挑,“何以见得?”
“因为你又说了谎,让我不得不防.”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倒说来听听。”任焉焉大笑道。
“你刚刚的那个故事根本就是个谎言。如果你说与别人听,你如此声情并貌的,也许早已将人打动。可是你别忘了,我和你一样在这高门大户长大。从小,我们身边明里暗里跟着多少保镖,当时你小小年纪,你又怎能独自走开?所以,你那个故事虽动听,但却是你编的。”
“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我还是真是低估了你。”任焉焉闻言却不怒反笑道.
谢陌冷哼一声:“还真多亏你低估了我,否则只怕我现在早已中了这嗜血之毒。”
可那任焉焉脸上却是一脸委屈的表情:“我本是要帮你,这嗜血之毒可是练功极品,世上有多少人为求它而费尽心机,更何况还有我的鲜血做引子,更是功效加倍。”她说到这里却是看谢陌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她连忙接着又道:“但是你既然不喜欢,那也就算了。不过如今见你比前些日子精明许多,我也放心了。你走吧,今晚之前我定给你费明费清的消息。”
谢陌没想到任焉焉揭穿自己后竟如此轻易地放自己走,他不禁问道:“你真的让我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难道你想搬到这里来与我同住?”那任焉焉又是媚态毕露。
谢陌连忙一拱手道:“在下告辞了。”
那任焉焉却突然正色道:“切记,你的举止要万分小心,切不可让人看出破绽,别忘了,我师傅的人还在盯着你呢。”
谢陌听她这么说,突然心中感触,不禁问道:"值得吗?"
"什么?"
"从今往后,只怕我再难全信你."
谢陌说完此话,也不再看任焉焉表情,只洒脱地又一拱手就从任焉焉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二公子,等等我们。”可他才刚迈出院门,突然就听到两个声音齐齐唤他, 谢陌连忙停住脚步一看,却原来是刚才侍立在任焉焉身边的两位丫鬟。
只听她二人已脆生生地道:“我叫灵月。”
“我叫灵如。”
“大小姐吩咐,”
“从现在开始,”
“由我二人服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