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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块头仍呆呆的看着我,脸上除了恐惧,剩下的就是不敢相信。

我微笑的说道:“谢谢你的液态金属服。真的,谢谢你。”

大块头口吃般的问道:“你...你是怎么...怎么做到的?不可能...这不可能!”说到后面简直就是歇斯底里的叫喊。

我大笑道:“哈哈哈,不可能?对,是不可能。你现在是在做梦,所以,你继续睡吧。”

形势大转,胜负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

速度和防御能力上的巨大差距使得大块头除了怒吼外,无能为力。为了不牵动伤势,我让这位非常高傲的战士多活了几分钟。

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胜利者”躺在脚下,除了生存者的庆幸外,我心里多了一点点说不请道不明的感慨。

甩甩头,将那些无聊的感触丢出脑海,还是看看作为生存者的我能做些什么吧。

本来,按比例可以遍布大块头全身的液态金属服,装备到我的身上还有多!这个应该好好利用利用吧。

翻遍大块头全身,没一样有用的,或是用得上的。连一件衣服都被他撑烂了,看来,我还是继续裸奔吧。

******

“扑通...”

再一次与眼前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容为一体,心情却是和上几次大不相同。

最重要的是我拿到了液态金属服,而身后的追兵是否被甩掉已不再重要---早晚我都要被找到的,亡命天涯只是使我更加狼狈而已。

站稳河床,昏暗的河水使得太空中的卫星失去效用,使我多了些恢复体力的时间。

不疾不徐地逆流潜行在河底,心里暗暗盘算着距离,离包围圈的外围还有一段距离呢!慢慢走吧!

阳光艰难的照射在我头顶不到三米的范围,借助些微阳光,叶绿素困难的工作着。体表的皮肤紧紧地收缩在一起,阻挡体温的外漏,如此一来不仅使我少损耗些热能,更使得某些“先进”设备的探测下我变成了隐型人。

些许鱼儿游移身边,并不惧怕我这个饥饿的人。若不是担心鱼群的骚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早就吃得一条都不剩。

吞了口口水,不想那些不合实际的事了,想想该怎么办吧!

逆流而行的下一站是哪我还没想好,也只有逃出包围后再从长计议。逃,是治标不治本,怎么才能让军方放弃对我的追杀?制造假死是不可能的,难道要我去找凌克晨?说不定他有什么阴险的勾当等着我呢!

想到头都有点隐隐做痛,才明白午子胥当年一夜白头有可能是事实。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生死有命,看看老天爷布下了什么局等我去闯吧!

继续东行将进入四川,到时候可北上进入西藏,亦能南下进入云南,活动空间总能大了点吧!

******

行行复行行,逸出包围后,我仍然在荒山野岭小心翼翼地跋涉了五天,应该进入了四川境界了。回想起以前多次进入四川都是为了任务匆匆而来匆匆而过。此次旧地重游,回想往昔,不禁满怀感慨,唏嘘不已!

精心地烤了点野味吃过后,我找了快向阳的地方打盹。本来,有了叶绿素,除非消耗太大,我就不需依靠食物来补充体力的。可是我却舍不得那味觉上的享受,以及那种“饱”的感觉。

直至日幕西沉,繁星点点,吃饱睡够的我才继续西行而去。

终于决定,先绕往西藏,在由中亚转往东南亚,复进广西。这样一个大圈子兜下来也应该让别有用心的人放弃了吧?到那时候敌我明暗易势,要打要逃要查就都主动很多了。

******

踟躇独行在草原上,点点山陵点缀在地平线上,矮矮的草皮遮挡不住野牦牛的身影。

在军队中无聊时就听过西藏与内蒙的比自己家的天谁的更蓝更清澈。我没去过内蒙,但我却知道,没有什么地方的天空比西藏的天空更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也许,是即将离开我曾守护过的疆土的心情吧。

阵阵冷风吹过,六月的西藏积雪已化,留下的是泥泞不堪的土地。

虽说体质强横无比,但还是有点扛不住。

小心地溜进一个靠山环水的小镇,在一个小镇上“拿”了点衣物。正考虑是否再“拿”些代步工具时,一个残影在我视线尽头闪过。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人们尚未收工,街上行人不多。但这个残影却留给我一点灵觉上的触动。

也不多想,往残影尽处追去,方向正是正北。

远远的看见目标,从后看去分不清男女,身才并不出众。他脚下看似走得不快,但在转弯处却极快,所以比一般人走得快上两倍多。

一前一后走了不久,我们便出了小镇。又跟了两三里路,当我转过小路一个靠着矮丘的肘子弯的时候,发现没了他的踪影。

我也不停,慢慢地走过,小心的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走过之后,我判定他已从矮丘上离开了。

退回转弯处,仔细查看是否留下蛛丝马迹,却失望的一无所获。

不甘心,虽说可能与我毫不相干,我还是凭感觉向不远处的树林追去。

“哼!”

我在密林中转了两天了,心中忿忿不服。我跟踪之人带着我就这么老在林中转悠,他早在昨天就发现我跟在后面,而我知道时,却被他甩到追不上他了。

“跑,我让你跑。我看你能二十四小时地跑。”我牛脾气一犯,也不多想,依着些许痕迹跟他耗上了。

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清晰的脚印,在这黄昏里的树林内是如此的明显。

我正要上前查看,心中一动,低呼:“不好!”

话音未落,破风声直击后背。

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能让液态金属服齐聚背部,然后照单全收。

锵!

我借势前窜,拉开距离,伺机反击。奇怪的是,袭击者并未趁势至我于死地。

“敏捷”地反身,站稳阵脚后,心底不禁一阵发虚:贼老天,差点又玩完!

眼前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急促的呼吸声传入我耳内。

一个柔柔的,狠狠的声音骂道:“走狗,没捅死你算你命大!你也早晚有我这一天的!来吧!”

我愣了一下,还没等我回过神,他又骂道:“还等什么!狗腿子,提着我的脑袋回去继续享受你的生活吧!给我一个痛快!”

我正要问话,忽然一个铿锵的声音自我来的地方向起:“哼哼哼,怎么不跑了?”

嚓。毫无声息的来人发泄似的重重的一脚踩断地上一跟枯枝。

一个比我高十多公分的身影,宽阔的肩膀,黑洞洞的手枪枪口。借着树叶间洒下来的阳光,可以看到一张坚毅的雄浑的脸。

来人扫了我一眼,嘿然冷笑道:“哦,运气不错么。两个都在这啊!那我就省事了。才刚接到命令说机枪死了,任务失败,就在这看到你。嘿嘿,真是得来毫不费工夫啊!”

我默不做声,心底思量着:完了,现在看来又惹上麻烦了。早知道就跑自己的路,管他奶奶的屁事干嘛!这棘手的家伙还说不准有多少人跟着呢。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听来人的口气,那个大块头---机枪还不如他,而我夺走液态金属服肯定对方已经知道。虽说我现在体力充沛,身边还多了位战友,但对方的实力我却一无所知。

点点血腥味传入鼻内,回想刚才的“战友”的行为,我皱眉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哼!”战友不怎么友善的道:“只是死不了而已。”一说完,他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又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

来人缓缓收了枪,捏得指节啪啪作响,笑道:“给两分钟你激发拟态,不要令我失望哦!”

“呀...”

“小心...”

正当那熟悉的痛感来临之际,我忽然感到左胸一震,整个人平飞了出去,接着就是后背触地。

激发拟态时,六觉虽钝,但神智仍在。后背刚接触到地面立即往左滚去。

“砰”运气不佳,偏偏撞到了不知道是树还是石头!

幸亏拟态已经激发完毕,心中那个恨啊!!不仅仅是恨对手卑鄙,更恨自己怎么这么苯!

不容多想,一只鞋底在眼前迅速放大。

“砰”结结实实的又吃了一脚,我又不情愿的飞了出去,直到狠狠地撞到一棵腰粗的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痛。

整个脑袋晕忽忽,看什么都像有两三个影子,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

忽然眼前一黑,伸手一摸,额头被他踢破了,血把眼睛都给盖住了。连鼻梁都被踢断了,鼻血流得和自来水差不多。

心中稍存饶幸,要知道那靴底可是镶有金属片的,若不是液态金属服,我刚才就被踢爆了头!

抬眼一看,我呆了:眼前站着一头豹子!还是一只金钱豹!

豹子开口说道:“那天你和机枪一战,由于雾气实在太大,卫星的探测显示不出来。不过,凭你与机枪的实力的对比,应该是以速度取胜的。”

豹子晃了一下脑袋,侧着看着我道:“你的速度在我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速度。”

刷的一下,越过五米的距离,银恍恍的利爪已经伸到了眼前。

潜意识的一低头,却看见一只膝盖迎面顶来。再侧头,我顶。

一头顶在豹子的小腹,却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豹子没想到我会这样打法,后招不继,终被我弹开。

一身冷汗冒出,没有太激烈的运动却使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太快了!快到有点恐怖!

豹子摸了摸小腹,冷哼一声,揉身再上。

这次,豹子采用游记战术,一旦我有反击的机会,他就轻轻跃开来。而我只有背靠大树,小心谨慎地防守脚下几尺见方的阵地。

身上的伤口不断的增加,血液大量的流失,我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阵阵疲惫袭击而来。四肢被这个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的怪物打到麻木不堪。

怎么办?心底紧守一丝仅剩的理智,谋取生路。

速度...该死的速度...

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一点什么。

对了!又要靠你了...液态金属服!

分神两用,一边双手护住周身要害,一边慢慢将多余的和背部的液态金属服齐聚双手掌心,静静地等待着。

*般的攻势还没有丝毫减缓的样子,耳旁只能听见利爪撕碎空气与我的皮肤的声音。所幸痛感已经累了似的不再出现。

顶住,顶住!一定有机会的!我不会死的!!我要活下去!!

就在求生的意念快要崩溃的时候,豹子也似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拼斗,双爪迎头罩下。

我双手一顶,顿时四只手撑在了一起。

“嘿嘿...”豹子手上加劲,我双脚顿时经受不住,单膝跪了下去。

“呀......”

思绪狂涌,冲向豹子体内,海面吸水般将豹子体内的液态金属服扯到四掌相交处。

“轰...”

两股液态金属服在我思绪刻意引领下zha药般的爆炸开。

浑身一阵,我便失去知觉。

******

再次醒来,是被痛醒的。

身体就想是不断被野兽撕咬般,却又提不上半点力气,五腹六脏好似被晒在烈日之下,失血过多使得大脑里不断的轰鸣。

艰难的一点一点的用鼻子抽着空气,却是入不敷出,忙用口腔代替却被一口痰卡得猛咳嗽起来。

一双手轻轻的将我扶起来,我神智一震,横手一扫,不顾狼狈的向右滚开去。

“砰”后脑一震,我再次陷入昏迷中。

“醒醒,喂,醒醒。”

没等我有丝毫反应,冷水罩头浇下,激得我一个冷战,却也令我清醒许多。

撑开双眼,坐了起来,习惯性的观察四周环境。

这是星空下的一个直径五十米左右的小水潭边,低矮的草皮,断断续续的兽鸣,一堆不大的篝火,再加上一个人。

眯眼一看,我才认出这是上次与我碰到那个豹子的人,上次情况紧急,没有看很仔细。

仔细打量下,我不得不承认他很好看。瘦弱的身材,令我差点忘了那天要我命的一击,尖细的下巴,端正的鼻梁,有灵气的眼睛,清爽的短发。只是皮肤太过苍白了---稍微泛黑的肤色是军队中公认的最美的。

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不禁感谢那些科学狂人们---我不知道我伤有多重,但看在这份恢复力上我就不得不有感叹了。除了需要大量钙和维生素急需补充外,其他身体所需已经由叶绿素搞定了。

俯身在小潭里痛饮一番后,就那么仰卧在半干半湿的地上。

仰望星空,我不禁一声呻吟:“活着真好啊!”

一阵沉默后,“战友”问道:“我是T1017,你的编号呢?”

我闭上眼睛,回答道:“我没编号。”

他又问道:“你怎么会没编号?不可能。说吧,以后我们说不定要同行呢。”

我说道:“我没有编号,我也不想再知道我的编号。你要称呼我就叫我‘盗密者’吧。”一时偷懒,却不明所以的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什么?”

“强盗的盗,疏密的密,记者的者。”

“那...说说你为什么跟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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