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 星期三 天气晴
不知道你在学校经历了什么，回来，你一句话不说。
一模考试，你排在年级一百多名后。邓老师打电话告诉我时，语气里满是抱歉，他认为，是他没把你教好。
我讷讷无言。想想，都要替你落泪了，之前，那么多挣扎与努力，却没得到相应的回报。上帝他一定睡着了。
吃饭，默默的。桌上的气氛很沉闷。你不说话，我们也不说话。到底你爸憋不住了，他分析道，儿子，你高一高二掉下的漏洞，太大太多了，一下子补不完的。这次没考好，千万别泄气，还有一百多天才高考呢，这百十天里，你如果能像前一阶段这么认真，你肯定会考好的。退一步，即使考不好，我们也不会怪你。
你不接他的话，往嘴里狠狠塞着干饭。平时喜欢吃的红烧肉，没见你动一筷子。
我轻轻拍拍你的脸蛋，我说，顺其自然吧。
你突然搁下饭碗，发狠地说，妈，你等着，我下次一定考个第一你瞧瞧！
额的神！别，别这样吓唬妈妈，妈妈胆小。我伸手装着抚胸，逗笑了你和你爸。
空气，终于松动了。
事后，你给我看你在课堂上写的几首诗。你说，当时压抑得不行了，你就挥笔急下，唰唰唰，一个一个的字，就那么从你的胸腔里蹦了出来：
之一
那是什么
茫然 茫然 茫然
我在哪里
周围
怎么都是行人
都是虚无
谁在呐喊
谁在彷徨
谁在梦里
尖叫
梦里也是黑色
梦里也被撕裂
不是梦
是灵魂
真实的灵魂底处
无数次呐喊重叠
扭曲
破灭
命运向我奸笑
我直视它
谁胜谁负
为时过早
之二
梦里的不是梦
是彷徨
镜面
碎
太阳
撕裂
人
死去
黑色的不仅是夜
还有我的心
之三
所有的黑暗
都是为了光明
所有的黑夜
都是为了黎明
所有的讥笑
都是为了明天
云霄之上
几人平地上
看我碧霄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