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要动手了?蓉蓉目光含霜,“娘娘今晚便会要了他的命,是么?”
子夫看了看她,淡淡地道,“为了我腹中孩儿,一丝风险也冒不得。”
“那是不是也包括我呢?”蓉蓉定定地看着她,不愿错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子夫别开头去不再看她,只是不语,笨笨上前来道,“娘娘既然累了,不妨让蓉蓉先下去,晚一些再谈。”
“娘娘如何才肯放过郑家?”蓉蓉叹了口气,想在离开前得到答案。
子夫摇摇头,淡淡地道,“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蓉蓉恨恨地咬牙,是她太天真了,还以为将郑文扬举家归故里的意愿转达了,就能打消子夫的念头,如今只能凭她带郑文扬出险境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蓉蓉停步回头,意料之中正是笨笨,她冷声道,“你不会要阻止我出宫吧?”
笨笨摇摇头,笑了笑,“戒指。”
看看手上的戒指,蓉蓉愣了一下,倒把这个茬儿忘了,“给你,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从此两不相欠,你好自为之。”
“谢了。”笨笨满意地接过戒指,过去轻声道,“老大这么有本事,一定能救得了郑文扬,我对老大有信心。”
蓉蓉冷哼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那五个黑衣人是你派去的。”笨笨想说什么,被她打断,“前尘过往我不打算追究,只希望等我们离开长安之后,你劝劝娘娘,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定一定。”笨笨笑答,忽然神色诡异地看着她,“戒指在你手上戴了大半个时辰了吧?”
“什么?”蓉蓉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阵眩晕,对上笨笨阴沉的眼,她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尝试着捏了个诀,却是半点法术也使不上,她目中冒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留下的好东西,第一个戴上它的仙怪,只需半个时辰,就会被吸去大半修为,而第二个戴上它的人则会得到上一个人的修为。此时宫门关闭,你又伤了元气,若出宫去救郑文扬必然会油尽灯枯。老大,你可考虑好了?”笨笨眨眨眼,挑衅道,“不过我猜老大一定不会舍得抛下他的,你们纠缠了三生三世,这份交情可不浅。”
“你为何这么恨我,竟骗我去取这禁物?”蓉蓉呼吸急促,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我并不恨你,只是如果你就这么离开了,他日难保不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若是再来人收我,我岂不是要没了小命?而且我帮娘娘做了她想做而又不愿做的事,我日后的前途岂不更加好?”笨笨笑了笑,让开一条道来,“你若要去救人这便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蓉蓉扶着围栏,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若是她不去救,明日还可安然出宫,虽要再过千百年才能补回修为,但到底保住性命。可若她不去,郑文扬必将身首异处,她即使活着也没了意思。
之前她本想过那个情劫是自己与他的,只是不愿承认。如今她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何况说来说去,当初如果不是她为了完成任务撮合他和子夫,他哪里会有眼下的劫难。罢了罢了,即使知道前面一定有陷阱,她也一定要往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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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挣扎蓉蓉最终挣脱了八卦镜下的金丝网,之前没了大半修为,自然弄得遍体鳞伤,她勉励使了个术,让自己从外表上看来没什么不妥。她匆匆赶回柳凭栏打探消息,柳凭栏大门紧闭,只有赵如芸一人看门。
赵如芸看见她愣了愣:“阮四去他师父那儿了,走得很急,也没留下话。”
“有郑家的消息吗?”蓉蓉焦急地问。
“大公子去了城外的道观为青青姑娘守夜,二公子应该还在府里。”赵如芸担心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蓉蓉摇头,怕是此时郑文扬已经出事了,“我去郑府瞧瞧,你去寻阮四,让他来找我。”
赵如芸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也很紧要的事,连忙道,“昨日平阳公主来了,看到娃娃和年年很喜欢,问能不能让他们去平阳府。”
蓉蓉一愣,平阳看上的人,如何能得不到手。心里正要一阵感概,忽然一个有些怨毒的想法浮上心头,平阳既然送了子夫进宫,日后也难保不会送第二个,而且一旦平阳觉得子夫不再好掌控,就会立刻做这件事。
“明日送他们去平阳府。”蓉蓉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回是子夫他们负了她,日后弄个李夫人进宫去给她添些闲气也不为过,凭什么她就活该被人折腾了千百年。
郑府的大门已在眼前,门口没有人把手,里面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她自己的气息。笨笨果然已在这里等她,他这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
此时已容不得多想,她循着气息往后院走去,她重重地推开了郑文扬的房门。房中书案掀倒在地,中间放着一只差不多与屋顶同高的“铁笼”,蓉蓉知道铁笼虽可触摸到,但却是幻象所制。
笨笨立于前面,郑文扬坐在笼中,蓉蓉刚想开口唤他,却发现郑文扬并没有看她,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前一面幻幕,那幻幕中正应着她和他在天庭中的初遇,那时她还不能化成人形,只是一只小狐狸。
她恨恨地看着笨笨,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笨笨已经死了千百次,“非要如此么?我一切依你便是。”
非要让他知道真相吗?戒指的光芒笼着房间,僵持的久了她也会化为原形。难道非要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本来面目么?蓉蓉不敢想像郑文扬知道真相后会如何,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积累下的感情怕是要化为乌有了,这世上有哪个人会接受一只狐狸呢?
“你自己进去,我便不为难他,一会儿就给他个痛快。”笨笨扫了一眼郑文扬,忽然大笑起来,“当年明明是我的母亲舍命寻得了宝物,却被你家抢了功,你的一切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如今便还了我吧。”说罢加紧催动口诀。
“别!我听你的。”蓉蓉迈了进去,只觉身上的伤越来越疼。
蓉蓉站在边上,不敢靠近郑文扬,甚至不敢看他,她害怕看到他明了刹那的表情。水镜渐渐恢复了平静,消失不见,郑文扬眸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他仿佛从一个长长的梦境中醒来,呆呆地看着蓉蓉。
笨笨一声冷笑,“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心上人。”
(明天结局,不过暂时状态上不会改为完结,因为等开新坑的时候还会传试阅章节上来,新坑是古风的历史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