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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头照得人面皮发紧,暖风徐徐吹来,让人不由得舒展了筋骨。几名舍人拖了长凳和刑杖出来,直接开了暴室的门。蓉蓉一点也不惊讶地看着他们,要是依照她的本性,她此时一定会大义凛然地拍拍袖子站起来,昂首挺胸地喊一句——“让刑杖来得更猛烈些吧,二十年后姑奶奶定是巾帼须眉”,反正她是不会疼的。
不过演戏要演全套,她不得放弃成为英雄的梦想,而且一会儿她还要杀猪似的嚎叫。她越想越遗憾,穿越了这么多地方,居然第一次挨板子,机会难得,可惜她却要白白错过了。
“胡蓉蓉—偷—窃—宫中财物,杖—杖—杖一”宣旨的舍人显然口齿不伶俐,一句话下来硬是没说出最关键的地方,“二百。”
蓉蓉趴在凳子上尽量哆嗦了几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时候的刑杖不比后来的板子,板子三五十大概也就是这时候刑杖一百多,塞些好处费是要不了命的。不过不管怎样,蓉蓉都不为此担心,二百还是五百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惬意地侧过头,看着刑杖高高扬起,无意间目光扫过左边舍人的腰间,赫然有只隐隐散着绿光的玉佩,她迅速一转头,另一人腰间也有。妈呀,笨笨操纵了这二人,这家伙是存心想整死她,“等等,各位大哥行行好。”
“什么事?”为首的舍人掂量着她刚掏出来的钱袋,万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这女人硬是没被搜干摸净。
“你刚才是说一百还是二百呀?”蓉蓉眼珠子到处乱转,暗示他们这儿没别人了。
那舍人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掂了掂钱袋,“我有说二百么?是一百才对。”
“谢谢。”蓉蓉朝他点点头,这个动作还没做完刑杖就落了下来。虽然她可以用法术让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但却不能完全去除对她肉身的伤害。
拿人手短,一百杖噼里啪啦一阵子就打完了,有时候蓉蓉甚至觉得一杖下去都数了三个数了。她动了动身子,还好那家伙道行不高,两天应该可以恢复了。
“胡姑娘,皇后娘娘罚你到御花园打扫,以观后效。如果你守规矩、尽本分,就把你掉回原来的地方去。”那舍人对她客气了许多,还特意让其中一人把她送到负责的打扫的宫人那儿。
送蓉蓉的人刚走,她就呲牙咧嘴地掏出玲珑珏,那边传来青青惊奇的叫声,“蓉蓉姐,你怎么还没大义凛然呢?方才你是不是去了杀猪的地方?啊!你不会被发配到屠宰场了吧?那可不好,你能知道它们在想什么,多可怕!”
“刚才被宰的那头‘猪’不巧正是区区在下。”蓉蓉扶着腰、咧着嘴,揶揄了一句。
“不会吧,你平时的声音和猪一点不像。”青青低声嘀咕了一句,转了话题,“蓉蓉姐,都第三天了,你是不是该信守承诺去看郑文扬了?”
蓉蓉猫着腰,顾不上跟她计较,“我这样子出不去,能再等两天么?”这种状况用法术出去太危险了。
“不成,咱们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如果你的姻缘操纵在别人手里,最后还搞砸了,你会怎么想?”青青反问,郑文扬再不振作起来,郑岐扬的情绪也不会好的。
青青对姻缘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感想了?蓉蓉来不及纳闷,她心里某种莫名的情愫被激起了,“我去不就成了,一个八卦镜,就不信它有那么大能耐。”
“这才是我的蓉蓉姐。”青青欣喜地笑了,她马上就去告诉郑岐扬,她终于又可以去别院了。
蓉蓉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调整了几次才勉强把腰直起来一些。一双大脚霍然出现在她眼前,她缓缓地抬头,对上一位老宫人温和地眼,老宫人笑呵呵地道,“原来是你呀,被打成这样子真可怜。别怕,到房里歇着去,过几天再干活。”
“这恐怕不好吧?”蓉蓉奇怪地看着她,没跟她打过交道才对。
“怎么不好了?你可是我们的救星。对了,你叫我容姑就好了。”容姑扶着她进了一间小屋,还顺手帮她擦了擦小桌,“要不是你怎么能把林燕那个怪物弄出去?这儿所有人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原来她还在不知不觉中为民除害了呀,蓉蓉顿时有种挺胸抬头重新做人的感觉,之前几乎被打击殆尽的自信心又回来了一些,“容姑,谢谢你,等我好了,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瞧你说的,我听说你的那个幸福居还有人打理是不是?我有个侄女在宫外,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容姑偏着脸看她,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吧嗒吧嗒眨着的眼睛里仍闪烁着些许俏皮。
“没问题。”蓉蓉点头,她一定会让青青接下的。
“那你先歇着。”容姑欢天喜地地走了,蓉蓉把门反插上,把棉被卷起来放在榻上,再用枕头把头的位置垫高了些。她拍掉手上的灰尘,又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寻思如何用法术避开八卦镜的伤害,那老道也不知得了谁的真传,做的东西还确有些水平。
夜幕降临,这一夜天气倒是正好,一片乌云牢牢地遮住了月亮,守门的各就其位,巡查的也刚刚过去。蓉蓉一身黑衣,在远处站定了,她施法查看了八卦镜的法力范围,测定了一个有空当的地方。在汉宫附近她在隐身法之下只能行走一二百米,待法力失效的时候有可能会有那么一刻回复真身。如今她要穿过厚重的城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找到一处避难之所,恢复现在的样子。
盯着那一处空当,蓉蓉睁大眼睛,屏息凝视,双眼陡然阖上的瞬间身体一闪已消失在原地。她屏住呼吸,一步也不敢踏错,当身体触到墙壁时她心里一阵紧张,感觉整个身体都紧紧绷了起来。当整个身体嵌入城墙时,她慢慢放下心来,笑着卖出最后一步。
“啊!”蓉蓉忍住剧痛心里叫道,身体宛如被一张大网拉住,又有如万箭穿心而过。金色的大网渐渐显现,八卦镜的法力正慢慢聚集过来,她豁然明白那个空当原来是一个陷阱。
她一咬牙,豁出去了,奋力挣脱而出,顿时只觉尾骨出如骨裂般的疼痛。她脱离了宫墙,身子一转躲在了石灯后面。尾巴……她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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