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竹竿男、粗嗓子、黑白无常均是脸色一冷,相互对视一眼,都快步走向隧道。
其他人却在一阵骚乱之后镇定下来,各守岗位,除了警戒人员,没有命令,谁都不会乱来。
少年一拍小a肩膀,冲他们的脚步声努了努嘴,小a会意的跟了上去,心里却暗道:“这家伙看起来怂怂的逆来顺受的样子,现在出了事还紧着上前看热闹,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有心机。”
小a咚咚咚一阵小跑,追上了几个头领。
几人站在隧道入口处,已经打着手电看着什么了,表情沉重的可怕,小a越过他们的肩头向里看去,隧道里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已经没了鞋面,借着手电水面反着光,在手电光圈范围里,水中似乎泡着两截什么东西。
小a看清楚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两截人腿!
两节腿凌乱的泡在地面上的冷水中,确切的说,是齐腰截断带着两腿的身体下半部分。
借着手电光可以看见那周围的水已经被染红了。
“啊——”
小a惨叫一声吓得退后两步。
粗嗓子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小a这才惊魂未定的闭了嘴。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近距离直面过死亡,只是,这样零碎肢体的惨状,他真的第一次见。
少年推了他一把,他这才重新壮着胆子站在了几个头领后面。
老头拿手电在隧道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带了两个人走了过去。
默默检查一番,摇了摇头:“是我们的人,肯定是死了。”
“我们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刚刚带进来的,看裤子,是之前消失的那几个抬东西的。”
“是怎么死的?”竹竿男眯起眼睛。
“不好说。”老头也是颇为疑惑。
“上半截呢?按说刚刚听见喊叫我们就过来了,为什么上半截不见了?”
几个人手电交叉搜寻,但是近处没有找到,只能慢慢踩着水靠了过去。
“你说,找不到上半截,会不会……这水里……有什么东西?”小a战战兢兢的插嘴道。
瞬间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起回头瞪着他。
“呃……我啥都没说。”
“说都说了,那就你先过去吧。”黑白无常又是一脸阴险。
“墨迹什么,赶紧都过来。”老头一脸黑线,他先前过去在尸体旁边早就呆了半天。
“呵呵”几人尴尬的靠过去。
“事发突然,又是瞬间结束,可以肯定是意外,而端口面是平的,应该排除了被撕咬的可能,”说到这里,老头若有若无的看了小a一眼,小a心虚的咧了咧嘴。“但是也不是很平滑,肯定不是金属利器。”
“那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自己咔嚓掰下来的吧?”
“机关?”竹竿男灵机一动。
“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的上半身的消失,与原来的隧道的消失有关?”
老头点点头,“很有可能,而如果是真的,倒反而算是我们的一线希望。”
“那我们现在首要的,就是找到消失的那半尸体。”
再次沉默下来。
一条路,重复走,终点会不一样,或者返回,起点也会变化。
为什么?
“难不成……是抽屉?”老头突然说话。众人不懂他是何用意。
“当抽屉抽出一半的时候,从侧面才可以看得到,当抽屉合上的时候,抽屉匣就消失了,抽屉被拉出来推回去,随时会消失不见,这个洞,也许就是一个活动的抽屉。”
“大溶洞就像一个柜子,我们这个小一些的封闭洞穴,就是里面的一个抽屉,当抽屉拉开时我们进来,随后抽屉被退回去,我们就被封闭在了柜子里面。我们现在这里整体,不过就是机关的一个零件。”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发现的缝隙都死的,没有机关的痕迹,那是因为你们一直在查抽屉里面,你们还没有找到抽屉和柜子之间的那条无比贴合的缝隙。”
“这样一来,当我们进来的人足够多时,重量触发机关,机关将推动我们的隧道,我们就像被推回去的抽屉,进入柜子,看到一个封闭的空间。”
粗嗓子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对,不管什么机关,照你所说,这个抽屉和柜子之间摩擦力过大,山体内的机关,很难带动拉出来推回去。”
难道不是吗?老头自己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他们的讨论又陷入了瓶颈。
小a站在他们身后,使劲支着耳朵听着,背上的少年却突然耸了耸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
“怎么了?”小a发现了他的动作。
“你没有闻到吗?”
“什么?”
“血腥味。”少年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回轮到几个头领停下来听他们说话了。
“小子,你说什么?”这会儿显然众人有了半丝客气,没有再叫小瘸子小瞎子。
“你们也没有闻到吗?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听者自然都注意到了“还有”,那就是除了这具尸体的下半截的所在。
众人对视,并没有质疑少年虚张声势,他们信他,因为通常瞎子的其他感官比正常人要发达,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觉得这是少年在卖关子,毕竟以他的地位,小心翼翼的活着是再正常不过。
“血腥味?在哪里?”粗嗓子认真起来。
少年微微仰头,轻嗅一下,慢慢说道:“在上面!”
几人一愣,惊恐的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