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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董事长临时有事,原定去SH参加会议培训的任务就指派给了若兰和罗曼。

因为都是女同志,为了节约经费,依照公司惯例,两人就预定了一个标准间。

一路风尘仆仆,并没有太多话说。

夜晚,入住酒店,两人先后洗漱后,时间尚早,罗曼主动找若兰闲聊:“若兰,如果不是雨辰,我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一种奢望。我和雨辰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熟的不能再熟,白阿姨早把我当作他家的半个女儿了,自从你来到公司后,一切都变了,雨辰也对我生疏了很多。”声音里满是抱怨。

“我知道你们两家比较熟,但是雨辰和你之间的事情,我真的是爱莫能助,解铃还需系铃人,而我不是那个系铃人。”

若兰无奈地对罗曼说,罗曼斜着头,不满地看着若兰,不愿认同她的观点。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是不会相信你讲的借口的,我只希望你为了雨辰和我的幸福,为了雨辰一家人的幸福,远离雨辰,就当我求你了。”

罗曼的话柔中带钢,不容置疑地将若兰宣判为破坏她人家庭幸福的人。

若兰强压住心中的郁闷和委屈,她不愿意同罗曼过多争辩什么,如果自己真的是罪魁祸首,她愿意承担责任。只是,她觉得非常无奈,她做不了感情的主人,一段感情的终结自己没法做主,一段感情的开始也悄无声息,无从把握。

这次谈话只好不欢而散,罗曼将身子愤愤扭到一边,不再理会若兰。

几天紧张的培训会议后,若兰精疲力尽回到房间,正准备收拾行李次日返回。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以为是罗曼,忘了带卡,结果门开了,闪进来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是雨辰。

穿着休闲的运动装束,背着一个双肩包,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下飞机。满脸都是思念和嗔怪的神情,走上前,看见只有若兰在,一把拉住若兰,紧紧拥在怀中,他的温热的鼻息在若兰的耳边响起,“若兰,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猝不及防的拥抱让若兰吃了一惊,她绯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急忙从雨辰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着急地对雨辰讲:“罗曼也住在这里,马上就回来了。”话音刚落,罗曼从斜掩着的门里走进来,看见雨辰也吃了一惊,随即又高兴起来,她蹦跳着拉住雨辰的手,撒娇道:“雨辰哥,你是不是专程来看我的,等下要请我吃饭啊。”她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若兰。拉着雨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亲热地端茶倒水,一扫对若兰的冷漠神情。

雨辰知道这个乖乖女特别爱在自己母亲面前告状,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去多做辩解。

他含情脉脉看着若兰,“难得出来两天,我闲着没事,正好陪你四处逛逛,看看风景。”罗曼一听,立即鸡蛋里挑骨头指出来:“要逛一起逛,不许抛下我不管。”

雨辰没好气地说:“这里你比谁都熟,四年大学生活外加两年工作,你闭上眼睛走路都跳不进江里,倒是我和若兰生疏得很,需要到处看一看。”

可是罗曼不依不饶,在雨辰安排好了自己的住宿后,就紧跟着雨辰和若兰,形影不离,生怕二人有单独约会背着她,而在以往,她似乎并不屑于这么做。自从上次白母和张阿姨见过若兰后,罗曼明显地提高了自己的盯梢和监控水平。

这让雨辰觉得苦不堪言,本来还计划单独带若兰去黄埔江上坐坐游轮,可是跟着一个间谍真的是很不自由,若兰碍于罗曼的面子,一贯害羞的她,连雨辰伸过来的手也不愿意拉。

本以为自己不辞劳苦,悄悄奔波到SH看望出差的若兰,她一定会高兴得心花怒放,结果,看着若兰的眼睛,却觉得她并不开心,也并不感动,这让雨辰有点莫名其妙,找不着北。

SH会议之行匆匆结束了,三人又恢复了正常的上班,雨辰下班后还是习惯性地去找若兰吃饭。若兰的情绪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雨辰敏感地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蒙在鼓中,可是若兰又不愿告诉他,他也不好苦苦追问。

公司最近在东南亚地区接到一个较大的工程,雨辰负责合同的签订以及整个工程的管理。他的工作一下子忙碌了起来,经常需要加班加点整理资料。有时候任务来了,一个电话就会立刻动身,匆匆搭乘国际航班离去。若兰过得开不开心,他真的给疏忽了。

直到国外工作按部就班,匆匆忙忙返回,才发现若兰失踪不见了。

若兰趁着雨辰去国外出差时,悄悄选择了离去,她呆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内心满是压抑和伤痛,不忍看见雨辰为难,不忍得罪罗曼,更不忍看到凌风疏远陌生的眼神。她默默地向公司递交了辞呈,在同事的吃惊和惋惜声中,在董事长的挽留声中,提着自己简单的行囊匆匆离开了她的熟悉的单位,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也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

事先在网上投了简历,特意找了一家郊区的大的度假山庄去面试,结果竟然通过了,办公室行政主管,虽然收入没有目前这家高,但是环境不错,满目的青山秀水,若兰只想忘记过去的种种,让生活归于宁静。也许,逃避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也是一种爱的成全。如果爱是一种伤害,何必等到枝繁叶茂时再去修剪,不如早早忍痛消灭在萌芽状态。如果自己真的是拖着长长尾巴的慧星,又何苦要出现在雨辰的天空。

在这个宁静的几乎忘记这是城市的度假山庄,若兰又重新从一个新人做起,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整体素质明显不如自己原有单位的同事,她们以女性为主,浅薄恶俗,在办公室里谈论的多是吃穿打扮和自以为是的恋爱观。若兰初来乍到,并不愿和她们有太多交往,只是尽职尽责地干着本职工作。

下午快下班时,隔着宽大的办公室透明玻璃,很多女同事都陶醉地望着窗外,啧啧称赞。“哇,真帅啊!看见没有,花坛对面的停车场上新驶来了一辆奔驰,从里面下来一位型男。”

“在哪里?在哪里?哇!看到了,果真帅的让人流鼻血,这风度,这气质有点像钟汉良啊!又似乎别具魅力。”

“不知道是谁的男朋友,一看就是高富帅,羡慕啊!”

很快,玻璃前挤满了寂寞的小姑娘,这里年轻人居多,却阴盛阳衰,来消费的多是多金的糟老头,难得看见一个养眼的,都激动地唧唧歪歪,当成一场大戏来看。

若兰早习惯了这堆人跟花喜鹊一样喳喳,只是今天这阵势的确少见,她好奇地站起来朝着窗外投去轻轻地一瞥,一瞬间,惊讶地要叫出声来。是雨辰,他西装革履,正站在办公楼前琢磨,看先进哪一栋找人。

看着窗外苦苦找寻自己的人,若兰很像走出去,和他相认,但是又怕走出去,重新回到旧日的轨道上。无奈的她选择了躲藏,就在雨辰朝着这栋楼走来的时候,她悄悄地走步梯下了楼到宿舍躲避,想要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只能一躲再躲,躲进无人注意的角落。

显然躲避是没有用的,来人似乎知道了她就在这个山庄,所以他坚定信心地站在度假山庄四面高楼环抱的停车场里静静等候,如果你不愿意见我,我可以为你在这里等候,直到站成一尊石像,能吸引你的眸光来心疼我的存在。

天色渐渐黑暗,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已陆续离开,各自奔赴餐厅吃饭或回宿舍休息。待在宿舍的楼上,依然可以看到那个孤独、高大却执拗的身影,他静静地看着这栋楼,他不能确定他躲在哪个房间,所以就用自己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整栋楼。吃过饭的同事们又无所事事地趴在窗外,接着欣赏大戏。“啧啧,帅哥真可怜,这么冷的天,还没有吃饭,站在寒风里跟自己过不去,真是少见啊!”

“听说是找一个叫若兰的,好像是咱办公室新应聘来的行政主管,想不到她心肠居然这么硬。”

“哎,真想过去喊帅哥到房间里取暖啊!”

若兰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心如刀绞,曾经以为自己不够爱他,所以选择逃避。可是如果真的不爱,为什么看到他痴痴等候,依然会心疼。如果选择逃避是为了成全爱,是为了让他幸福,为何却看他在冷风中折磨自己,倍加痛苦。

夜色如水,将来人深深淹没,透过玻璃窗看不到他的容颜,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身边看戏的人也渐渐散了,若兰抹去伤心的泪水,一言不发走回自己的宿舍,她想,也许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今夜的寒冷和伤心的泪水来宣告爱的终结吧!白雨辰,请你走吧!不要来找我不要来等我,我和你从此后尘归尘,路归路,再没有烦恼和伤痛。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若兰迷糊了一小会儿,却很快又被早起的同事发现,窗外的风景还在。一瞬间,整个度假山庄的人都像得了传染病一样又兴奋地看着热闹。有热心人忙着喊若兰。“若兰,快看,找你的帅哥竟然一夜没走,这么冷的天居然在外面冻了一夜。”

“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折磨他?”

若兰被吵醒后,看着窗外那个可怜的一夜未归,为他痴痴等候的人,一瞬间,疯了一样冲出办公楼,向着那个陌生而熟悉的人跑去,在众目睽睽中,一任他把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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