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朕待会儿在这里用了早膳之后,便去御书房里面处理奏折,左右不会耽误了朝政就是。”
耽误了才更好!
凤婉巴不得祁仲康能够为了自己再也不上早朝,只是她知道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用得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使得祁仲康有所警觉。
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祁仲康果然没有在未央宫里面停留多久,待祁仲康离开之后,凤婉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原本想要一大早的时候就去鹂宫,可因为夜半回肠丸的关系,她只能等到祁仲康离开之后再去。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凤婉有自信,穆安鹂与凤安舒同样是水火不容,既如此,何不让她们先窝里斗,自己也好在旁边看个热闹,时不时再捅上凤安舒一刀,那滋味儿一定非常美妙。
“贵妃娘娘,琳琅公主到了。”
琳琅公主?
穆安鹂冷着一张脸,她听流翠说起过,昨日祁仲康离开鹂宫之后,径自去了未央宫,难道凤婉今日是来和自己扬威耀武来了么?
这个小蹄子,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好歹还是一位贵妃娘娘,可是凤婉却连封号都没有,这样的地位差距如此悬殊,凤婉此番前来,可不是自找苦吃么?
“让琳琅公主进来。”
“是,娘娘。”
不多时,凤婉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凤婉见过鹂贵妃娘娘。”
说起来,这还是凤婉和穆安鹂之间的第一次单独见面,虽说在封妃大典的时候,穆安鹂曾经远远地看了凤婉一眼,可当时并未觉得这张清丽的面孔如此惹人生厌,如今她倒想要用刀子在凤婉的脸上划上几道,也免得她将皇上勾搭到了未央宫!
“起来吧。”穆安鹂淡淡地说道,“琳琅公主此番来本宫这里,可是有要紧事?”
“自然,还请鹂贵妃娘娘屏退左右。”
凤婉故作神秘地说道,穆安鹂思忖片刻,到底将宫女们悉数屏退,只留下了流翠,“琳琅公主且安心,流翠是本宫的心腹,所以琳琅公主但说无妨。”
到底还是防备着自己!
凤婉微微一笑,“鹂贵妃娘娘有心腹也是应该的,只是娘娘怕是不相信凤婉,既如此,这笔交易不做也罢。”
说着,凤婉竟是要离开鹂宫,不知为何,穆安鹂突然出声叫住了凤婉,“琳琅公主且慢,本宫让人退下就是。”
说着,穆安鹂给流翠使了个眼色,流翠识趣地退下,反正凤婉也不敢对穆安鹂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穆安鹂在事后都会原原本本地告知自己。
“恕凤婉直言,鹂贵妃娘娘竟然倚仗一个宫女,说出去恐怕要惹人诟病,还以为鹂贵妃娘娘是靠一个宫女才能得到如此宠爱。”
穆安鹂面色愠怒,“若琳琅公主是为了说这等事,还是请尽快离去,不要以为皇上留宿了几夜未央宫,你便能在这里放肆!本宫乃是贵妃娘娘,若是琳琅公主对本宫不敬,本宫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凤婉也不恼,“若是贵妃娘娘如此对待凤婉,那么凤婉只好考虑一下和别人做这个交易,是皇后娘娘,还是香妃娘娘呢?这后宫里面的薛贵人和媛贵人也十分得宠,如果凤婉投靠了其中任何一个人,恐怕贵妃娘娘都会十分头痛。”
“琳琅公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安鹂只觉得她无法猜透凤婉的心思,听起来凤婉似乎没有恶意,难道她要和自己联手?
只是如今凤婉已经能够使得皇上无法上朝,按说她得此荣宠,应该不会和任何人联手才对,而且,她为何要找上已经不再得宠的自己?
许是感受到穆安鹂探究的目光,凤婉自顾自地坐下,“鹂贵妃娘娘,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对盟友恶言相向。”
盟友?
穆安鹂心思飞转,以她目前在后宫中的地位,凤婉不该与自己联手才是。
难道不怕惹得一身骚么?
饶是穆安鹂不想承认,可以祁仲康日前表现来看,他已然对穆家起了心思,否则也不至于将穆童赐死。
“娘娘不必怀疑凤婉的用意,于凤婉而言,我在后宫中孤立无援,于娘娘而言,此刻人走茶凉,恐怕娘娘的身边再无那些团团转的苍蝇。”
听着凤婉将那些人比作苍蝇,穆安鹂不由得勾起嘴角,这丫头说话还真是呛人,就好似小辣椒一般,想必皇上也是因了凤婉这种独特的个性,方才会对她如此上心。
与凤婉结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宫自然愿意,只是本宫不懂,琳琅公主何以会选择本宫?”
凤婉微微一笑,她早知穆安鹂会有此一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鹂贵妃娘娘于后宫之中根深蒂固,纵使中间行差踏错,亦无关大局。”
大局?
穆安鹂苦笑,只怕祁仲康已经盯上穆家,若与凤婉联手可以改变如今的困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宫有何好处?”
凤婉对穆安鹂所言之事心知肚明,帮助穆家当然并非凤婉所意,更何况穆家的人早已经恨毒了慕容安,如若知晓自己和慕容安早已结盟,穆安鹂定会将自己赶出鹂宫。
可眼下,穆安鹂还有用!
凤婉十分了解祁仲康,灭了穆家乃是迟早的事情,断然不会因为自己的掺和而改变现状,凤婉如今与穆安鹂联盟,不过是为了榨取穆安鹂最后的价值而已。
祁仲康,这还是你教给我的伎俩!
凤婉暗自咬牙,面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娘娘,穆童大人已经去了,难道娘娘不想让穆家之人再入朝堂么?”
“你能做到?”
“那要看娘娘能够给凤婉什么许诺。”
凤婉笑得十分神秘,若要论起对东莱的熟悉程度,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自己,当年她为祁仲康扫清障碍,谁为忠臣,谁为佞臣,她一清二楚!
而穆家恰好有一人能够为她所用,凤婉只是默默地观察着穆安鹂脸上的神情变化,终于叹了一声,“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当作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只可惜了穆家!”
见凤婉欲离开,穆安鹂终于出声叫住凤婉,“本宫答应你!”
大鱼上钩了!
凤婉很好地遮盖住眼中的笑意,她正愁没有机会笼络穆南心,如今穆安鹂如此迫切,甚至纡尊降贵地想要与自己联盟,可见穆家本来就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而此番刁难慕容安的事情,又将穆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娘娘可知,皇后娘娘最近脸上的伤口渐渐愈合,是因为何种原因?”
凤婉无故说起凤安舒来,穆安鹂不禁奇怪,好端端的,凤婉为何要提及凤安舒呢?
穆安鹂微微颔首,“的确,只是本宫最近为穆家之事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及,皇后娘娘原本脸上有伤,乃是废后凤安然临死之前用淬毒的匕首所致,说起来姐妹相残,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前几日凤婉偶然得知,皇后娘娘之所以能够恢复如初,乃是因为使用了一种神秘的药材,凤婉想着,若是娘娘也能得到,想要再次得到恩宠,也并非难事。”
“这……”
饶是穆安鹂表面上已经和凤婉联盟,可凤婉竟然将此等重要的内幕消息都告知自己,其用心不得不惹人怀疑。
“凤婉在后宫中人单势孤,不过是想要寻个靠山而已,如此说来,也是为了向娘娘表忠心,只望娘娘有朝一日重得恩宠之后,不要忘记了凤婉今日的辛劳才是。”
凤婉如此说来,穆安鹂方才微微颔首,是了,凤婉所言极是,她如今虽然能够侥幸留得祁仲康几夜,可到底只是因为是个新鲜的,待祁仲康厌倦了,自是会将凤婉丢弃一旁,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理会她?
因此,穆安鹂对凤婉的话信了七八分,而且凤婉的条件实在诱人,如果她能够使得自己的容貌更上一层楼,想必祁仲康定会宠爱于她。
“此事本宫自会着人去办,家兄穆南心之事,还要劳烦琳琅公主费心才是。”
“凤婉能够为鹂贵妃娘娘效力,也是凤婉的荣幸。”
待凤婉离开之后,流翠才进入屋子,“娘娘,琳琅公主和您说了什么?”
穆安鹂非常信任流翠,所以将刚才凤婉所言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若有所思道,“流翠,依你之见,琳琅公主的话有几分可信?”
“娘娘,不管琳琅公主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可她的话总归是对娘娘有利,若是穆家能够再安插进来人手,皇上对娘娘的态度亦会有极大的改观,如今最重要的乃是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是。”
听流翠也这样说,穆安鹂不禁更为放心,“流翠,你去凤仪宫打探一下,看皇后娘娘最近所用之物都是什么,到底是何种药物竟然这样神秘,竟然能够抚平皇后娘娘脸上的伤痕!”
“是,娘娘。”
流翠福了福身子,方才退出房间,穆安鹂的眼中光芒大盛,这几日因了穆童的死,众人都道自己因此失宠,来往鹂宫之人也逐渐变少,人心冷暖,可见一斑。
待她重得恩宠之后,首要的事情便是要狠狠地收拾这帮小蹄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