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或许本将军会饶你一命。”
“这……”
吴大壮心中飞快地打着算盘,若是供出了那个人,日后他也定没有好下场,可若是不说,这把架在脖子上的佩剑恐怕下一刻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吴大壮,本将军劝你考虑清楚,既然本将军知道你的姓名,就说明本将军已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倘若你有一句谎言,本将军不介意再弄污了佩剑!”
说着,凤天麟又多用了一分力道,将吴大壮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吴大壮害怕得连眼泪都要淌出来,若是凤天麟一剑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还好,可如今竟然如此慢慢地折磨他,岂非让他生不如死?
“小的说,说还不行么?”吴大壮终于投降,他瘫软在地,左右如今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连小命都没有了,要如何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呢?
“林姑娘,你也稍安勿躁,若是没有了他,你要如何才能知晓幕后指使之人呢?”
凤天麟虽然没有回头,可他知道林卿就在身后,一双美目若是能够杀人的话,此刻吴大壮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先前有人来了小的的威虎山,给了小的一大笔银子,说三日之后,青县县令林之行会带着家眷从威虎山路过,要小的假意劫了他们,进而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果然是你杀了我的家人!”
林卿再次激动起来,她的一双玉手挠花了吴大壮的脸,吴大壮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凤天麟的对手。
凤天麟也没有加以阻止,对于林卿的心情,他十分同情,也十分理解,想当年凤家不也是如此被祁仲康一一残害的么?如果没有凤婉,恐怕凤家的血海深仇也无法得报,甚至于自己也要被祁仲康所杀。
只是,林卿却没有凤婉那样的好运气可以重生一次,如果可以重生的话,林卿恐怕也会成为下一个凤婉。
“林姑娘,听他继续说下去。”凤天麟转向吴大壮,“那个人是谁?”
“小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总是蒙着面,而且也不许我问他到底是谁。”
吴大壮生怕凤天麟一个不高兴便杀了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凤将军,小的不敢撒谎,既然那人想要林家人的性命,自然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像小的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是谁呢?”
凤天麟微微颔首,吴大壮的话也不无道理,原本他也没有指望着能够这样容易就调查到幕后之人,慕容宇肯定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亲信去指使这样一件小事,他必须顺藤摸瓜,才能找到此事和慕容宇之间的联系。
“如今你没能杀得了林姑娘,要如何向那个人交代?”凤天麟用佩剑划拉着吴大壮的脖子,“还是说,本将军送你一程比较好?”
吴大壮的冷汗顺着额头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他有理由相信凤天麟会杀了他,因为刚才他已经见识到了凤天麟的杀人不眨眼,不过是再增加自己这么一条,想必凤天麟不会在乎。
“小的可以让凤将军见到那个人!”
吴大壮情急之下,只得大声喊道,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凤天麟就不可能杀了他,到时候他就可以找机会逃走,总之凤天麟不会费尽心机地去找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这只会让凤天麟自掉身价。
凤天麟眯起了眼睛,透露出危险的光芒,看来吴大壮还算聪明,知道要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只是对于林卿而言,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林姑娘以为呢?”
凤天麟索性将决定权交给了林卿,反正吴大壮是死是活,对于案子的进展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左右能够为他争取一些时日罢了,然而不知为何,凤天麟很想要照顾林卿的感受,倘若她一意孤行想要杀了吴大壮,凤天麟也不会阻拦。
此刻林卿已经冷静了下来,通过凤天麟刚才的表现,她已经可以确定凤天麟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最起码就目前的情势来看,凤天麟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一切都听凤将军的。”
林卿忍下心头恨意,无论如何,吴大壮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真凶另有其人,她必须找到幕后真凶,方才算是告慰了爹娘的在天之灵。
凤天麟欣慰地微微颔首,好在林卿还是个识大体的姑娘,因为凤天麟不由得对林卿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只是常年征战的缘故,所以凤天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踹了吴大壮一脚,“本将军随你一同回去,倘若你敢耍花样的话,莫怪本将军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小的一切都听凤将军的!”
吴大壮点头哈腰,如今凤天麟没有杀了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他又如何敢讨价还价?
威虎山。
凤天麟不屑地看着威虎山里面的众人,那些小喽啰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带有畏惧,因为他们的老大吴大壮已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更何况是他们呢?
“诸位,这位是凤天麟凤将军,日后大家一定要对他毕恭毕敬,知道吗?”
“是,老大!”
众人齐声说道,吴大壮这才讨好地笑了笑,凤天麟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我要见到那个人。”
在这种地方,凤天麟并不想要多待,毕竟林卿是个姑娘家,在这里总有不方便的地方,即便她如今男子打扮,可********,粉面含春,总会被人看出端倪,更何况这里大多是男子,林卿在这里终究是觉得别扭。
“凤将军别急,我们约定三日后见面,还请凤将军和林姑娘在威虎山里面住上三日,如果小的主动联系,恐怕会无端惹人怀疑,反倒是不好。”
对于吴大壮的话,凤天麟倒是并未怀疑,慕容宇之所以能够在江南一带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他们为人小心谨慎是分不开的,而其中环环相扣,想要连根拔起只怕是十分困难,如今他唯有步步为营顺藤摸瓜,方才能够不辜负了慕容安当初的期望。
见凤天麟点头答应,吴大壮方才松了一口气,他总算能有三日的时候可以转圜,这三日,足够他通风报信。
凤天麟虽然是一介武夫,然而对于吴大壮的心思,他却了如指掌,按说虽然幕后之人小心翼翼,可林卿既然没死,这个消息定然已经传了过去,何必一定要忍耐三日的时间?林卿就在威虎山,想要动手,这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凤天麟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保护林卿!
“林姑娘,随我过来。”
凤天麟道,带头走在前面,林卿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完全不将吴大壮放在眼中,一直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凤天麟方才压低了声音,“这里是威虎山,耳目众多,因此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请林姑娘万万记得才好。”
“凤将军请讲。”
林卿屏气凝神,“我说过,一切都听凤将军的吩咐。”
“第一,凡事都不能够轻举妄动,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之前,你还不能杀了吴大壮。”
林卿微微颔首,“是,我记下了。”
“第二,如今我们身在威虎山,恐怕吴大壮还没有断了想要杀你灭口的心思,所以你必须处处小心,你我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若是有任何危险,摔杯为号,我会即刻前去搭救。”
林卿心头一暖,原先她对于凤天麟带她来威虎山还有一丝芥蒂,毕竟她是林家最后的血脉,她若是平白死了,那便再也没有人给她的爹娘报仇,不过听了凤天麟的解释之后,林卿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
凤天麟都是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让自己冒一点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凤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不管凤将军日后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都会答应!”
林卿想要说以身相许,可她到底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子,这些话她纵然想说,便也说不出口,而凤天麟即使有这个想法,却觉得如今不是时候,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因此凤天麟只是摇头,“我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若是林姑娘想要谢,便拜谢皇恩浩荡。”
说着,凤天麟因了林卿去了房间,他这才信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凤天麟的心思之所以会这般缜密,还多亏了凤婉,临行之前,凤婉将其中的利害一一给凤天麟分析了一遍,只是纵使凤婉那般厉害之人,也没有想到凤天麟和林卿会彼此暗生情愫。
入夜。
凤天麟猛地听到了杯子的脆响,他当下抓起佩剑,一脚踢开了林卿的房门,果不其然看到黑衣人的身影,他来不及追赶,只是上前查看林卿的情况。
“林姑娘,你没事吧。”
林卿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无妨……”
凤天麟这才看到林卿受了伤,他咬了咬牙,如今威虎山上哪里有像样的大夫,就算有,恐怕吴大壮也会推三阻四,他巴不得林卿能够早早地死了,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