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舒的猜测不假,凤婉此番入宫,可不就是为了找祁仲康和凤安舒报复么?这也多亏了慕容安,如果没有他的提点,也许凤婉只是一杯断魂毒死了祁仲康,哪里来的之后这么些是非?
“皇上,微臣将御花园里面鬼鬼祟祟的男子带了回来!”
穆南心的话无异于一记重锤打在了凤安舒的心上,难道真如祁仲康所料,写这字条的人是个男子不成?
凤安舒此刻几乎将肠子都悔青了去,如若不是太想要重新得到恩宠,她也不至于连字条的真伪都没有辨认,就匆匆忙忙地跑去赴约,看这种情势,八成是凤婉布下的局,而自己就跳进了这个陷阱里面。
该死,真该死!
奈何即便此刻凤安舒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因为那个侍卫已经哭哭啼啼地磕了个头,“皇上,都是小的不好,小的不该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敢觊觎皇后娘娘,小的以为皇后娘娘如今已经不受宠,在后宫里面总是孤独寂寞的,因为想着试上一试,没想到刚才听说皇后娘娘真的如期赴约,只怪小的被事务缠身,竟然错了和皇后娘娘的时辰!”
“放肆!”
祁仲康大怒,听这个侍卫竟然颇有可惜之意,也多亏了他没能前来赴约,否则皇家的颜面都要被凤安舒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和区区一个小侍卫给丢个干净!
“你是哪里来的侍卫,竟然敢污蔑本宫!本宫何曾与你相识,又哪里来的苟且一说?”
凤安舒捂着胸口,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祁仲康极为重视皇家颜面,如若这个罪名当真坐实,那么自己一辈子可就抬不起头来。
不,或许连小命也要丢了!
“皇后娘娘或许不认识小的,但是小的久仰皇后娘娘大名,且若是皇后娘娘不想解了后宫寂寞,何必要来御花园里面赴约?”
“你!”
凤安舒恼羞成怒,狠狠地打了侍卫一巴掌,可在祁仲康看来,这便是因为侍卫说了实话的缘故。
凤安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祁仲康的脚下,“皇上,您万万不可听信了这个小人的话,他定是别人找来陷害臣妾的!”
将视线投到正兀自抚摸着肚子的凤婉身上,凤安舒陡然站起身来,“凤婉,是你!一定是你想要谋害本宫,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说着,凤安舒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凤婉大惊失色,然而终究是因为有着身子躲不开,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安舒扑上来,好在祁仲康眼疾手快,将凤安舒一脚踹了开去,力度之大,让凤安舒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来人,将皇后给朕抓起来!”
穆南心早已经候在一旁,凤婉的敌人,便是他的敌人,为凤婉清除后宫的路,同样也是在为他报仇铺路,因此他很乐意为凤婉做事。
“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
凤安舒大声喊冤,那张带着狰狞疤痕的脸显得更加可怖,只是祁仲康并不打算关心凤安舒,因此此刻的凤婉已然眉头轻拧,嘴里轻声唤着痛。
“传太医来!”
见凤婉隐隐地白了一张脸,祁仲康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若是凤婉的孩子有事,岂不是说明东莱的太子没有了?
而见凤婉如此,凤安舒反倒是开心地抚掌大笑起来,“贱人,活该!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所以想要收了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孽种!”
“掌嘴,给朕掌嘴!”
祁仲康大怒,也顾不得凤安舒是皇后娘娘的身份,穆南心没有犹豫,反正这是祁仲康下的圣旨,就算凤安舒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啪,啪,啪!
清脆的掌嘴声响彻凤仪宫,可是凤安舒的嘴里面还不肯停歇,“贱人,你会有报应的!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保不住,本宫诅咒你们!”
此刻,令太医已经小跑着前来,见到凤婉惨白的脸色,他的心里面已经暗道不好,好在他混迹宫中数十年,很快强自镇定下来搭上了凤婉的脉象,一张脸甚至比凤婉还要惨白,“皇上,请即刻命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来,琳琅公主小产,如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出人命!”
小产?
祁仲康向后退了两步,他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很重的希望,可如今令太医竟然告诉他,这个孩子没有了?
“朕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这个孩子!”
祁仲康的怒火几乎能够将令太医烧死,凤婉听着不禁冷笑连连,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孩子,祁仲康这样说,岂不是为难令太医?
待令太医将凤婉送入房中,祁仲康才带着阴森的冷意来到凤安舒的面前,他死死地捏住凤安舒的下巴,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皇后,现在你满意了?”
也不知凤安舒是疯了,还是真的高兴,她的眼中竟然流出泪水来,“自然高兴,臣妾要恭喜皇上,如今那个孽种终于死了,就连那个贱人也要死!”
祁仲康不怒反笑,这段时间以来,凤安舒屡屡挑战他的底线,就连在知晓凤安舒竟然欲与人私通的时候,祁仲康也没想真的要了凤安舒的性命,但如果凤婉的孩子死了,他要凤安舒也跟着陪葬!
“凤安舒,你最好祈祷婉儿的孩子能够活下来,否则,朕绝对饶不了你!”
凤安舒却直直地对上了祁仲康赤红的眼眸,“皇上,您会杀了臣妾么?也许会,就好像凤安然一样,说到底,我们凤家的女人都逃不过这么凄惨的下场。”
提起凤安然,祁仲康的眼里面闪过一丝狠厉,“凤安舒,你和凤安然不同,最起码,她是真心对待朕,将凤家都交于朕来打天下,她是个有用的工具,可是你不是,说到底,你不过是凤家抛弃的庶女,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祁仲康的一字一句犹如尖刀一样插在凤安舒的心上,她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虽然说自古帝王最无情,可凤安舒原本以为祁仲康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情意,毕竟当年除掉凤家,自己是第一的功臣。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宠冠后宫,成为了皇后娘娘!
可凤安舒如今才凄然地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是她以为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庶女翻身而成了皇后娘娘,但是说到底,这不过是祁仲康下的一盘棋,而她恰好成为了最顺手的工具而已。
“那么凤婉呢?也许皇上以为,凤婉可以是你最有利的工具,但是皇上知道凤婉的心里面在想什么吗?最起码臣妾可以做到对您一心一意,可是她却不一定!”
一心一意?
祁仲康的余光瞥向那个抖得和筛糠一样的侍卫,“皇后说的,便是这样的一心一意?”
随意地挥了挥手,祁仲康道,“将这个人拖下去,杖毙!”
“是,皇上。”
穆南心躬身下去,早在御花园里面发现此人的时候,他就已然知晓,这个人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他的作用非常大,足以将祁仲康的怒火点燃到一定程度,这股子怒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人方才能够熄灭!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并没有和别人有苟且之事!”
凤安舒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她还不想死,最起码还没有看到凤婉死的时候,她还不想要离开人世,这个后宫终究是她的,不是凤安然的,也不是凤婉的,她才是唯一的皇后娘娘!
“只需伤害朕的子嗣这一条罪名,就足够皇后死上一百次,所以是否与人私通,也并不那么重要。”
祁仲康的声音是那么的冰冷,让凤安舒的身子也一寸寸地冷了下来,她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让凤婉的孩子活下去。
只要祁仲康还没有下令要了自己的性命,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凤婉的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来,刚才依偎在祁仲康身边的时候,她就已经服用了红花,虽然说她的腹中并没有胎儿,可红花的药性猛烈,也并非寻常人能够受得了,眼下她只期盼着慕容安能够快些出现,最起码能够解了她的困境。
毕竟,八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型,只不过不能成活而已,若是祁仲康连已经成型的胎儿都没有见到,难免会起了疑心。
好在,因了凤婉是女眷,所以令太医也只能在帘帐外面守着,只有朦胧一人在里面,慕容安悄然出现的时候,着实将朦胧吓了一跳。
凤婉连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朦胧跟着凤婉的时候久了,自然顷刻间就想到了凤婉和慕容安之间定是谋划了些什么,因此当下微微颔首,制造出一片兵荒马乱的动静来。
“小姐,您千万坚持住,这孩子虽然没了,可死胎不能留在腹中,否则是会要了您的性命!”
外面的令太医也在大声呼唤着,“琳琅公主,您万万要用力,也许这孩子还能活!”
实际上凤婉和令太医的心里面都清明得很,这孩子注定会死,因为慕容安已然拿了死胎过来,目的就是狸猫换太子。
只不过,这是一只死狸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