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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在郊外的小道上,小风摸出怀里的钱袋呆呆看着,一只小燕子秀在上面栩栩如生,还残留着少女的香气,脑海里浮现起燕儿的音容。

“小风!你没事吧?”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风循声望去,原来是莫老头带着一群乞丐匆匆赶过来了。只见个个都拿着烂木棒或碎石头,看样子是准备好一战了,看莫老头一脸忧愁的样子,小风心下一暖,虽然从小被父母抛弃,但是莫老头待他如亲儿子般关心,有这么一帮可爱的大叔,又何须太过在意别人家的温暖。想到这里,小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笑着朝着莫老头挥手,“没事,都过去了。”

莫老头一群人走近,盯着小风看上看下,生怕掉了块肉。小风一脸不自在,“我说,你们也太夸张了吧,对了,你看,这是什么?”想起自己手中的钱袋,拿到莫老头跟前晃动,“嘿嘿,这钱可够你们乞讨很多很多天了吧。”心想,这下莫老头没话说了吧,我可是第二次单独出来混,就赚这么多钱了,个个都没我厉害呢,嘿嘿。

莫老头一看这钱袋,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了,吼道,“你,你是不是跟那马痞子合伙抢了人家小姑娘的钱袋了!!”

这一吼吓了众人一跳,也难怪莫老头这样想,马痞子那可是穷凶极恶之辈,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小风他们,小风又不会什么武功,怎么可能从他手中逃脱,看小风也只是脏了一些,并没有什么伤痕,还笑嘻嘻地拿出钱袋,不由想到这是把人家妹子出卖了。

小风见莫老头都快要爆发了,连忙解释道,“哪有,这是燕儿亲自给我的,她师父过来救我们了。”

莫老头一听这才舒了一口气,他一直害怕小风学坏,毕竟在乞丐堆里成长,性情难免会有所影响,他并不想小风误入歧途,“那,那也不该拿人家的钱袋,你还被人家救了呢,救命之恩还没报,还收人家钱。”

小风听这话委屈地撇撇嘴,“但是…人家非要给我,而且约定好今天陪她玩一天,然后给我酬劳的。所以…所以…”看到莫老头严厉的眼神,他的话越说越小声。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莫老大,你刚才比谁都还紧张小风呢。”一旁的方叔站出来圆场,盯着小风的钱袋看,“这钱看着也不少啊,今晚大伙有大餐吃了。”说完周围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莫老头瞪了眼方叔,把小风手中的钱袋拿了过来,对小风说,“这钱我帮你保管着,小小年纪不能乱花钱,刚好可以给雷捕头买点补品。”

“唉唉,买个烧鸡总可以吧,城里那家一品酒楼的烧鸡,我隔着十条街都能闻着香味,”方叔擦了擦口水,“这也算是给雷捕头的大补品吧。”

“感情你经常去那附近乞讨,是因为闻着这香味不肯走啊。“一旁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嘿嘿,方叔,今天我可吃了很多好吃的哦……”小风开始炫耀起他今天做小跟班吃到的美食,大伙听得直流口水,仿佛眼前那些吃的都在眼前摆着一样。

“好了好了,先回去再说吧。”唯独莫老头非常镇定,不熟悉他的人真的难以理解他怎么会是乞丐,一点也不像,倒像一个严厉的老师,有时候又像是一个慈爱的老人一样。

回破庙的路上,大伙一直缠着小风问那些平常难靠近的地方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后来听得起瘾转向缠着莫老头要钱去享受享受,小风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莫老头一副窘样。就这样一路闹回破庙,莫老头打发方叔去买个烧鸡回来,这才让大伙兴高采烈地散开各忙各的了。

小风进到偏厅,看见雷捕头正闭眼打坐休养,好奇地蹲在一旁看。这就是江湖传闻的内功打坐吗?好像也没见头顶冒烟之类的,倒像是睡觉一样。小风看着无聊,也学着打坐,但是闭着眼,试着像那些说书人说的那样,感觉自己丹田所在,过一会,只觉得之前吃太多有点撑了,背部有点痒痒的,想想要不要去洗个澡,想着想着,已经把内功打坐什么的都忘得一光二净了,再后来直接就低着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都快黑了,全身有点僵硬刺痛,感觉身旁有人盯着自己,侧头一看,原来是雷捕头,已经没有打坐了,正坐在木板上看着小风笑。

“小风,你想学武功?”雷捕头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小风立马精神百倍,一个劲点头,传说中的传授武功就是这样开头的,心道莫非雷捕头要教我?

“呵呵,刚才学我在那打坐,感觉如何?”没有等到那一句我教你,倒是在这拉家常问短的,小风挠了挠后脑勺,一阵雪花纷飞,“觉得挺困的…”这倒是说了实话。

雷捕头继续问道,“你出去之后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看你似乎受过伤,不过打坐休养,那是我们习武之人懂点心法才能做到。”

“哦…”小风不好意思地低头回应,说书人也说过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之类的,看来不是一般人看看就学会得了,把那些学武的念头甩了出头脑,然后把今天碰见的事情大致跟雷捕头讲了讲,最后还请求雷捕头养好伤一定要把马痞子他们抓捕归案。

雷捕头无奈地笑了笑,马痞子的作为确实算犯罪,但是还必须去报官,然后收集到证据才能出抓捕令去抓,见小风一脸失望的表情,他转移话题问到那燕儿的师父姓甚名谁。

“听燕儿说,那姐姐叫皓月仙子,确实跟月亮一样漂亮。雷大叔,你应该听说过吧?”小风想起燕儿提到过她师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雷捕头应该是听说的,赶紧竖起耳朵等着雷捕头一一道来。

“她吗?”雷捕头一听,“应该是月隐庵的大弟子,平时都是在庵里隐居修行,在江湖里很少有听说她的事迹,就曾出来历练的时候荡平了一个山贼的窝,引起了江湖的一阵话题,没想到竟收了一个小徒弟了啊,为何她山长路远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闲情公子也是如此,在这偏远小城难道有什么江湖之事引来他们吗?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着燕儿来的吧。”小风见雷捕头似乎在沉思,“这皓月仙子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雷捕头低头沉默了一阵,不知是说给小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轻轻喃道,“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吧。”说罢抬头给了点银两打发小风去给他买点东西,顺便去买点酒和吃的,晚上要跟大伙好好吃一顿,要感激大家的救命之恩。

这边皓月仙子把那几个壮汉绑了起来送交官府,带燕儿回去已是处处高挂灯笼的夜晚。

此时燕儿站在城南一座大户人家门前,两座石狮子威严地站两旁,似有神的两眼盯着燕儿,那大门顶上悬挂着肖府二字。她在门前跺脚半天,回身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街道,就是不肯开门进去,而皓月仙子不知去了何处。

过了一会,大门打开,一个仆人急匆匆地出来,似乎赶着要去哪里,一见燕儿吓了一跳,又惊喜万分,回身大喊小姐回来了,燕儿却是嘟起小嘴很是不情愿。又过一会,一群人赶出来,有老有少,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六旬老妇,她走过来紧紧抓住燕儿双手,听到燕儿轻轻唤一句姑奶奶,连道好好,拉到亮光处看到燕儿的全身脏兮兮的,心疼的帮着擦了擦脸,其他人急着唤丫鬟去弄洗澡水干净衣服。一家人把燕儿带进家,忙这忙那,一阵混乱。

一个人影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人忙出忙入的,叹了一口气,不正是燕儿的师父吗。只见她自言自语道,“这小丫头正是惯坏了,偷溜出去玩,都没人责怪她,也难怪她这般性情。”说罢,转身跃入黑暗的街道之中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黑暗之中慢慢走出几人,望了望皓月仙子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肖府那牌匾,又朝着皓月仙子方向去了。

城北不知何处的夜食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只见一个男人正把桌上的碗碟使劲往地上摔。旁边还有几个人站着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发泄着,毕竟这是马痞子,他臭名远扬,谁敢跟他要赔钱,特别是在他怒气腾腾的时候。

马痞子摸了摸还有些湿答答的头发,一脸愤怒状,他实在是很郁闷,以往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这几天就连续碰见两个硬点子,刘少爷都对他不是那么的信任了,怎能不让他愤怒呢。抬头看了看那几个畏缩在一旁的人,哼的一声转身离去。

夜深了,破庙之中,众人都已入睡。一群乞丐横倒竖卧在正厅里,呼噜声阵阵,莫老头靠坐在佛像之下睡着了,而小风躺在侧厅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脸上还带着微笑,不知梦见什么美好之事。在旁边木板上躺着的是雷捕头,突然,他睁开了双眼,盯着瓦间洒落的点点星光,似乎是被那呼噜声吵醒的,侧过脸看见小风熟睡的样子,微微一笑。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窸窸索索的声响,很细微,平常人或许以为是老鼠,但是雷捕头确不是普通的人,这是人刚刚经过草地发出的声响。

到底是谁深夜到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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