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元澈苦笑。
她回身儿想将面盆里的脏水倒掉,谁知夜元澈却如一堵城墙似的伫立在她面前,她的小脑袋‘砰’的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依红妆的脑袋都撞懵了,揉了揉小脑袋瓜儿,喃喃自语:“真硬,肚子里装的是石头么。”
“你在嘟囔什么?”夜元澈的手抵住她的肩膀问。
“没……没什么。”依红妆推开他,前面的头发都起静电了,扑扑楞楞的全都竖起来了,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公鸡。
“等一下。”夜元澈忽然唤住她。
依红妆怔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像往前再走一步就能踩到地雷似的。
知道温柔的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么?
阳光恰好,微风拂拂。
带着霸道温柔男子的气息如一朵带着毒的罂粟花一点点的朝她逼近,她躲不开,闪不及,如一只乖乖的玩偶在那里站着,他强大的气场也让她无从闪躲。
他的眉眼如画,他的鼻梁如鹰,他的薄唇如冰。
一眉一眼,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能够把人迷的颠三倒四的。
他来了,他来了,他在向自己靠近,他想做什么,依红妆心里打鼓,一直在打鼓。
夜元澈凑近她,就在离她的鼻尖儿处很近很近时,他忽地顿住了步子。
“怎……怎么了?”依红妆摸不透他,猜不透他。
“嘘……别动。”夜元澈故作神秘,那声音清雅的如蒲公英,好像一吹就会碎。
依红妆如着了魔在那里乖乖不动。
她的心又一次的狂跳。
她今年十五岁,从未有过这般心跳的感觉,而每一次的心跳却都是因为他。
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夜元澈抿唇一笑,唇角抿成了邪魅的弧度,那笑容如有毒的花儿勾魂摄魄,他忽地擎起大掌,擎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依红妆的眼底,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很白,很长,他温柔的眉眼盯着她,而后挑了上去,落在她的头顶。
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前面细碎的发丝顶在了脑袋上,迎风吹起,夜元澈有耐心的一点点将她炸起的头发丝儿顺下来,让它们乖乖的贴在她的脑袋上。
依红妆有些窘迫,她在想,她方才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你的头发乱了,总是乱跑,一点也不乖,就像……”夜元澈的声音太温柔了,温柔的她无所适从,她等着他的下一句话,甚至是很期待,夜元澈倏然笑了,将后半句话说完整:“就像你一样。”
‘唰’的一下子。
依红妆的小脸儿红了,像极了火烧云。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男儿。
还是说,他早已戳穿了自己的身份,想戏弄自己呢?
他太神秘了。
愈是这样,她愈是怕。
“公子说笑了。”依红妆屏住呼吸保持镇定,挥开他的大掌。
“你去哪儿?”依红妆才迈出去一步便被夜元澈叫住。
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没有苏青山真是愈发的放肆了。
“我去……我去做点饭吃。”依红妆结结巴巴的说。
灶房在左边,依红妆却急吼吼的朝右边跑。
“那边是茅房。”夜元澈幽幽的提醒他。
“啊?”依红妆一时昏了头:“哦。”
夜元澈大步流星的拦在她面前:“别去了。”
“为什么?”依红妆问。
“我们出去吃。”夜元澈悦心一笑。
“出去啊?”依红妆眨巴眨巴睫毛:“可是……可是……”
夜元澈会心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道:“我有银子,有好多呢,够咱俩吃的了。”
“那他呢?”依红妆指指苏青山的屋子。
“他那只懒猪,不到日晒三竿不带起的,我们不用管他。”夜元澈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依红妆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夜元澈出去了。
清晨的街道有些冷清,但是包子铺子却很多。
一个大大的店面旗帜迎风飘动。
灶台在外面摆着,火生的旺旺的,离老远就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情。
灶台上坐着好几层笼包屉,里面全是热乎乎,软乎乎,白乎乎的小笼包。
旁边有一口大锅,大锅里煮着雪白的豆花儿。
“小二,来两屉小笼包,要牛肉馅的,再来两碗豆花儿,多放点儿韭菜花儿。”夜元澈将一块儿碎银子拍在桌上。
“好咧,客官,您稍等。”店小二吆喝着,满头的大汗。
两大碗豆花儿,两屉小笼包。
两个人吃了个一干二净,依红妆擦擦嘴巴,意犹未尽的样子。
夜元澈抿嘴一笑,又让小二上了一根油条:“没想到你长的小小的还挺能吃的。”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依红妆抓着油条咬了一口,说。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夜元澈颇有耐心的等着她吃饭,消了汗,而后两个人才回四合院,顺便给苏青山带了一屉小笼包。
吃东西用了半个时辰,回到四合院时,苏青山那个懒猪竟然还在睡大觉。
出了一身汗的夜元澈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黏糊糊的难受死了,他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依攻,你去灶房烧点水,我想沐浴。”
“沐浴?”依红妆瞪大了眼睛看他。
“对,热的我难受,快点儿的,一会把木桶拿到我房里来,帮我加水。”夜元澈改不了他吩咐人的习惯。
依红妆‘喔’了一声儿,跑到了灶房烧水,她坐在小板凳儿上,先生火,拿着一把破扇子在那儿扇来扇去,扇来扇去的。
一会子,火势就起来了,热的她鼻尖儿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终于烧开了好几壶的热水,她把木桶搬进了夜元澈的屋子里,却发现他正在慢条斯理的脱衣裳,解腰封,吓的她掉转过头,将木桶‘砰’的摔在了地上:“公……公子,木桶拿来了。”
夜元澈一个激灵转过身,腰封正好解开,松松垮垮的从他精壮的腰上落在了地上。
“毛毛躁躁的怎么了?”夜元澈蹙眉,看着倒在地上转圈圈的木桶说:“若是把木桶摔个窟窿,我不得边洗边漏水啊。”
这句话把依红妆逗笑了,她赶紧扶起木桶,出去捧水去了。
当依红妆提着水再回来时夜元澈早把上衣脱光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他的肌肤真好,像瓷器,光光滑滑的,没有什么疤痕,也没有痘痘。
他的小腹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六块儿结实的腹肌。
依红妆的花痴病又犯了,情不自禁的直勾勾的瞅着他的身材,哇,好想上去摸一摸啊。
夜元澈没吱声,在那儿装傻,像一个不会动弹的雕塑任他观赏。
“小书童,我可以沐浴了么?”夜元澈有些站不住了,他是人啊,不是雕塑阿喂。
依红妆的口水差点儿流出来,急忙收回视线,“可以,可以。”依红妆拎起水桶往木桶里倒水。
累的她啊,她瞟了一眼夜元澈,这人,早上还知道帮忙呢,现在只顾着自己在那边凹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