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张八重正坐在那里喝茶看账本,突然有人进来了,他一抬头一看,只见一妙龄女子背着光走了进来。
待女子走近跟前,张八重差点把茶给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人,好半天才傻傻地问道:
“林老弟,你这番打扮是做什么?”
女子正是林墨玉所化,他有些精壮的身材套进女子的衣裙里,没有丝毫美感,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苏沫儿简直没眼看了,干脆躲到门后,不出来了。林墨玉身后跟着一群人,全都憋笑憋的好痛苦。林墨玉眼神悠悠地撇了他们一眼,道:
“想笑就笑吧!憋死了还得我替你们收尸。”
大伙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五鬼笑的不行,躺在地上直打滚,就连平日里一脸严肃的若先生,都是一脸笑的模样。
寒女笑的腿软,不得不扶着门站立,她眼角笑出泪花,她指着林墨玉道:
“你真以为自己生的俊美就可以扮女人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健硕的女人。”
“要是这样就被你蒙混过去,那尚月国的女人肯定都是瞎子,要么就是没见过男人。哈哈哈哈……”
林墨玉也很郁闷,他低头理了理衣服,疑惑嘟囔道:
“我以前也扮过女子,挺不错的啊!可以以假乱真。”
“你什么时候扮过,我怎么不知道?”苏沫儿疑惑问道。
“七岁的时候,大哥带我偷跑去看庙会,一个大婶让我们扮金童玉女,说扮完有糖葫芦吃。”
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笑,林墨玉温文儒雅的形象算是毁得荡然无存了,苏沫儿没想到,林墨玉对自己扮女装的自信,竟是来自小时候。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骨架那么小,又没有发育,只要脸好看,自然扮的很像。苏沫儿简直哭笑不得。
林墨玉还有件事没说出来,那就是,那天林夫人焦急找出来之后,看见自家两个儿子竟然在花车上扮金童玉女。
她没有立即上前阻止,反倒觉得很新奇,她看着自家小儿子装扮成女装的样子,觉得真是好看。
她不愿意放过这难得的景象,在路边找了一个画师,指着花车上的两个儿子,说道:
“你帮我把那两个孩子画出来,画的好,我会出大价钱。”
画师是个郁郁不得志的青年,在街上作画勉强糊口,接到这么大的一单生意,自然是满心欢喜。
而他的画工也着实不错,不仅把他们在花车的上的样子完美还原,还自行发挥想象,画出了不同姿态的样子。
林夫人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给那画师一块玉佩,说:
“带着这个去紫玉阁,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那画师收下了玉佩,再后来,那画师就成了皇宫中的御用画师。至今,那年轻的画师都会跟人说起这件事:
“那日,大长公主叫我画花车上扮演金童玉女的两个小娃娃,我没想到,竟是林家的两位小公子,那扮相简直就像真的金童玉女下凡一般。”
那些记录的画像被林夫人当作宝贝似的收藏起来,她没有给苏沫儿看,想着以后留给孙儿们看,给他们讲他们父亲小时候的趣事。
林墨玉抖了抖身子,驱赶那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身上的女装紧绷的难受,他只得赶紧转身出去换回衣裳。
男扮女装是行不通了,只能另寻他法。苏沫儿趁林墨玉出去换衣服之际,转身问张八重:
“张大哥,可还有别的办法,难不成,就没有可以光明正大进入尚月国的男子?”
“有是有,不过那个你们还是不要想了。”
“哦!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总归是个办法。”
“这……其实,有一种身份可以使得男子安然无恙地进入尚月国。那就是男奴。”
“奴隶!尚月国的男人都是奴隶!”
“对啊!尚月国本就是女皇当权,她们不管国境之外的任何事,可一旦进入她们的国土之内,就要按照她们的规矩办事。”
“不怕你笑话,我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觉得那国家就是一群娘们,觉得没什么好怕,就跟着一个堂哥的商队闯入了那个国境。”
“结果,我们一群人打不过她们,只能被俘虏。我们是侵入者,所以被带到女皇面前审判。”
“那女皇荒yin无度,她把年纪英俊的男子留下,其余的都打发去做苦力。而我长得不好看,就被抓去做矿工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苏沫儿刚问出口,张八重似是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多了,他犹豫了一下,过后,又释然一笑,对众人道:
“这事我还是第一次跟外人说起,除了我死去的老爹,还真没人知道,今天,我既然说出口了,就是我们有缘,大家坐,听我慢慢说。”
说完,他招呼大家坐下,林墨玉正好也回来了。众人落座坐好,张八重并不急着说,而是让人上茶点。
张八重的小弟将茶点端上,随后转身退了出去,顺带把门也关上了,见差不多了,张八重清清嗓子,开始说了。
话说,张八重被俘虏去做了苦力之后,每日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矿道底下劳作。
看守他们的女兵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一旦动作慢了就是用鞭子抽,每天都是天刚亮开始劳作,一直到太阳落山不见了,才停下。
吃的就更不用说,张八重说,要不是为了活命,他是死也不会吃那种食物的,那根本就是给猪吃的泔水一样。
他刚开始,他还会反抗,只是那些女兵心肠狠毒,对他用尽酷刑,最后,他只要一听到脚步声,他都会怕的发抖。
跟他一起去的同伴,先后都死了,有的是被虐待死的,有的是病死的,还有的是吃了那些东西,身子弱受不住,最后受尽折磨死的。
他先是绝望,后是麻木。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每日都在不停地做事,他不敢停,一停就要受皮肉之苦,他已经被打怕了。
直到后来,一件事刺激到了他,重新唤起了他逃生的欲望。
那日,他们依旧如同傀儡一般劳作着,突然来了一队皇室女兵,带着几个铁笼子,领头的女兵对我们这边的女兵头领命令着什么。
她们说的是尚月国的话语,我们听不懂,后来,经历了那件恐怖的事情,他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她们是要他们去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