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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努力靠近

“老大,美女找!”课间时分,顾天朗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听旁边的一群男生吹牛,崔奇拍了他肩膀一下,努努嘴示意他看外面。

顾天朗转头,就看到教室门口的于晶晶正笑颜如花,勾手要他出去。于晶晶年纪渐大,也终于知道了一些羞涩,即使想和顾天朗说话也不会在人多的时候直接冲进二班,学会顾及同学的目光。

知了在外面声声叫着,窗户外面一丝风都没有,顾天朗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不怎么想动,瞥了于晶晶一眼又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假寐。

他周围的男生倒不依不饶了,纷纷拿话挤兑顾天朗。

“不是吧,一班的班花叫你耶,你还装死猪?”

“顾天朗你怎么那么有福气,于晶晶就不找我。”

“人家于晶晶从一年级起就喜欢你,你不喜欢人家早说啊,可以把机会让给我。”

同班的这帮皮猴知根知底,都清楚一班于晶晶从一年级起就喜欢围着顾天朗转,他们吃不到葡萄,不会放弃吐几句酸水的机会。

顾天朗受不了这帮男生的鸡婆,只得起身随于晶晶一起走到无人的走廊底,手撑栏杆望着楼下走来走去的学生猜测别人是去上厕所还是去小卖部买东西,等待于晶晶开口。

于晶晶也学顾天朗的样子双手撑在栏杆上,没有朝下望却是注视着旁边的少年。

从侧面看过去才发现顾天朗的睫毛也是长长的,鼻子特别挺,唇上已经有淡淡的茸毛,这就是自己喜欢了六年的男孩子啊。刚开始只是出于小女孩心理看到美好的东西习惯性掠夺,渐渐相处越发现他的好。他在球场上流汗的英姿,他开朗的笑,他和别的男生谈天说地时的自信,他在六年级随便努力就把成绩追上来的聪明,于晶晶都看在眼里,印在心上。

恼火的是,这个家伙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从不放在眼里,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似的,对待她也就比对别的女生稍微温和些而已却从不亲昵。当然,对顾天晴除外,他们姐弟两都六年级了还手拉手上下学,亲密得不得了。所以于晶晶特别讨厌顾天晴的原因不仅仅是顾天晴老是霸占年级第一而她总是第二。

好在顾天晴是顾天朗的姐姐,而且顾天朗身边也没有出现和自己一样优秀的女孩,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于晶晶心想。

“你叫我出来到底想说什么呀?”顾天朗等了一分钟还不见于晶晶说话,忍着不耐问道。终归于晶晶凭借着自己孜孜不倦的努力,在顾天朗心里还是占了些地位的,被顾天朗划归于朋友的类别里。原本两人相处得很自然,但是现在那帮一起玩的哥们动不动拿于晶晶来打趣他,他听得厌了多少有点躲避于晶晶的心思。

于晶晶抿抿红艳艳的小嘴,有点委屈的说:“人家只是想问你,小考会考哪个中学?”

顾天朗一听是这事,大大咧咧的说:“看你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我会考一中,而且考完试后我家就要搬到市里面去了,这样上学也方便。”看着于晶晶微蹙的眉头,顾天朗不知不觉把自己要搬家的信息透露了出去。

“啊?那以后我们岂不是离得很远了?”于晶晶被新的消息震惊,原本住在一个小区,放学的时候她逮着机会还会经常厚着脸皮和顾天朗姐弟一起走回家。虽然三人行少了浪漫,但总归是她期盼的能与顾天朗相处的时光。

顾天朗没心没肺的说:“嗯,大概是吧。”

“那我也要考一中。”于晶晶宣布。

“好啊,那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当同学。”顾天朗笑嘻嘻的说,他是真心高兴能到了新学校还能有老同学。

于晶晶被顾天朗笑得心砰砰直跳,心想他还是希望和我在一起的,不由羞涩的低下头,等她再抬起头来,发现顾天朗已经不在身边了。

回到教室男生们都挤眉弄眼问顾天朗于晶晶跟他说了什么,顾天朗瞧见顾天晴也投过来有几分好奇的眼神,便有点得意,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让顾天晴给好奇心憋死。

放学的时候顾天朗与顾天晴一起走出校门,一出校门顾天朗照例牵起顾天晴的手。原先牵手只是刚读一年级时妈妈怕他们走丢下的死命令,到后来却不知不觉成了习惯,顾天朗觉得牵起顾天晴的小手挺有成就感,而老爱走神的顾天晴也乐得有人能拉着她走她不用看路。

“顾天晴!”校门对面银杏树下,有个穿着别校校服的男生笑着朝他们招手。

顾天朗看过去,只觉得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眉目清秀,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笑起来还露出满口白牙,依稀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叫我?”顾天晴用手指指自己鼻子,示意对方没认错人吧。很明显顾天晴也不认识他。

顾天朗只当是别校的学生慕顾天晴之名想和她交朋友,拉起顾天晴就走。之前也有这样的人,都被顾天朗用拳头赶跑了。

那个男生跑到他们面前,笑得愈发灿烂:“顾天晴你认不出我了啊?我是梁幼斌啊。”继而又对顾天朗说:“你是顾天朗吧?”

“梁幼斌?”顾天晴和顾天朗都有点诧异,这还是印象中那个弱小的爱哭鬼吗?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却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比顾天朗还高一些,那么爱笑,活脱脱一副阳光男孩的模样了。

和印象中的人一对比,顾天晴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昂起头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毕竟也是做了六年的“笔友”,顾天晴对忽然见到梁幼斌还是欢喜的,在小学里她没什么好朋友,看到梁幼斌倒觉得他比同班同学还亲切。

“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话吧?”看人来人往的学生总忍不住往这边望几眼,顾天晴提议。三人拐进旁边的一个小区,找了一条长椅坐下。

梁幼斌挨着顾天晴,贪婪看着身旁的少女。自从六年前一别他们再也没有正式见过面,而是一直通过书信联系。上三年级后他学会乘公车,每年都会偷偷到顾天晴校门口几次,有时候会看到顾天晴与顾天朗一起回家,有时候会错过。能远远看她几眼就心满意足,即使不能看到,回去再提笔给她写信,也是满心的欢喜。这一切顾天晴从未知晓,他也不想告诉她,只想把这当成自己童年最甜蜜的秘密。

顾天晴还是爱绑着两根羊角辫,总是一副娴静的样子,有时候看顾天朗拉着她她还会闭上眼任顾天朗拉着走,就像迷糊的小猫咪,使得他忍不住想代替顾天朗。

她的优秀连远在师大附小的他都有所耳闻,常常一遍遍地读她用清秀笔迹给自己的回信,忍不住为她自豪。

近看,顾天晴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细细的眉和微翘的丹凤眼,就像一尊可爱的陶瓷娃娃。

顾天朗在一边看梁幼斌用猫盯小鱼的眼光盯着顾天晴,莫名有点不爽,除了自己,从小到大顾天晴可是第一次对别的男生露出好脸色。又想起了顾天晴床下的一鞋盒子信,他没好气的问:“梁幼斌,你放学不回家跑到我们学校干什么?”

顾天晴也偏过头来用疑问的眼神看梁幼斌,夕阳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浅金色,使她整个人柔和了几分。

“很久没见了,忽然想见见。”梁幼斌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顾天晴:“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还要准备考试,只好提前给你生日礼物。”

顾天晴姐弟两的生日是6月21号,而小考是在6月26号,今天已经是18号,确实没几天的了。

前几年顾天晴生日,梁幼斌总会寄贺卡,没想到今年还亲自拿礼物来了。

顾天晴也些意外,不过能收到礼物还是高兴的。她当即拆开包装盒拿出来一看,礼物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有漂亮的房子,动一动还有泡沫做成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我很喜欢呢,谢谢你。”顾天晴两手小心翼翼捧着水晶球,翻来覆去让雪花一直不停下。

梁幼斌听到顾天晴的谢,两眼闪闪发亮,只觉得今天逃课去为顾天晴选礼物太值得了。他喜欢与顾天晴通信聊天的感觉,以前悄悄来看她时从未打过招呼,今天来见面也是经过良久思考的,感觉就像种了几亩庄嫁,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候。

不得不说,梁幼斌同学的心眼快与顾天晴看齐了。有预谋,有计划,有行动。

顾天朗被晾在一边,不停催促顾天晴:“既然收了礼物,就快点回家吧,省得老妈担心。”

“顾天晴,你考哪个初中?”梁幼斌状似不经意的问。

顾天朗想起上午的时候于晶晶也郑重其事的问过这个问题,又听到梁幼斌问顾天晴,恍惚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再想,又觉得什么都没明白。

“一中。”顾天晴边说边把水晶球放书包里:“我要回家了。”

梁幼斌也站起来一起走到一个岔路口:“顾天晴,我在一中等你。”他坚定的朝顾天晴挥手告别,与六年前一样把背影留给她。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的心里不再充满离别的忧伤,因为知道他与她不久就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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