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凉了,盖伦走进四季花园的路口,他没偶遇到任何一位将军或者高层,连入口处的卫兵也变少了。
这个花园是嘉文三世亲手设计的,从入口到他所居住的地方,在植物和构造的选择上按照四季特点设计得很有层次,虽然在气候上不可能满足,但只要请来魔法师就不成问题了。
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噩耗此刻还拉扯着他的心,他完全想不到那么重要的时刻皇子居然被俘了,当初他反复向皇子交代,只需要牵制敌人就可以了。
如今御前会议都在他居住的地方召开,这般设计是为了让每个参加会议的高层明白,德玛西亚正处于严冬中,需要大家提高警惕。
盖伦很讨厌行走在花园中,这花园如同毒药,轻易就能勾起他对童年的回忆,
那些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如同尖叫回荡在脑海中,却又那样温暖,他的面前甚至时而跑过小孩的人影,他们像极了自己和妹妹的容颜,如今已经很难再见到她了,回忆似匕首,一笔一划缓缓划过他的心口。
回忆背后的只是仅仅是几片残叶和透亮的流水而已,一群梅花树背后就是三世所住的房子了,房子分三层,第一层是空旷的大厅,大厅两边依次建造卧室供佣人居住,第二层中间靠花园的位置有一个曲形回廊,回廊的支柱和顶部雕刻着战争烙印,兵器和斗争,血液和扭曲,回廊中间有一把椅子,闲暇时三世总坐在这儿发呆,对望着四季花园,自言自语。
会议厅在三楼,也是三世和他的贴身侍卫德邦总管赵信的卧室所在地,盖伦深知嘉文被俘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偏偏这一次又经历了无畏先锋的首次战败,这样的机会,高层的那些虚伪小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说不定都轮不到他去救嘉文,还可能被禁闭接受调查。
三世的住所前没了和往常一样的安静,虽然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来但还是迟到了,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在御前会议前这么紧张,这些天一连发生了很多第一次,而且都是坏事情,盖伦仰头祈祷,但愿厄运止步于此吧。
他一路很有礼貌同卫兵侍女打招呼,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希望这份艰难会转变成转折点,他咬咬牙大步向三楼走去。
果然会议厅只差他一人,皇子被俘,能回来的将军都回来了,除了几个高层满脸着急地样子,几个将军都显得比较平静,奎因和往常一样和华洛嬉戏,希瓦娜坐在角落位置冷眼旁观,盖伦的影子刚遮挡住门口的光线全场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聚焦在他身上,他缓缓走进去,坐到了奎因给他预留的位置上。
安静还在持续,直到嘉文三世咳嗽着从侧房走出来,众人才渐渐坐到自己位置上。
“盖伦,汇报下情况。”
“一周前,无畏先锋得到诺克萨斯补给军队所在地,制定袭击计划,嘉文四世被派往牵制敌军杜克将军队伍,而后被俘,现不知去向,还未收到敌军任何条件。”
三世又是一阵咳嗽,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一次他派嘉文前往战场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儿子,想不到出了这等大事。”
“这个计划一开端就要你保护好皇子,出发前也有所交代,为何能出这种事,你付得起责任么?”高层之一忍不住训斥道。
盖伦站起来,身体上盔甲还没来得及更换,遗留的战争痕迹在光照下格外耀眼,他说:“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这是你承担得起的,你让一个国家失去了皇子!”另一个高层甚至激动地拍桌站起来。
盖伦已经预知了今天会议的艰难过程,他站在那里不说话,一切都等坐在会议大厅最高位置的人的决策。
“哈哈哈哈哈!”奎因突然大笑起来,她夸张地学着上一个说话的人拍桌子。
会议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
三世对着奎因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我只是想问在坐高层,你们去过战场么?”
“战事连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们理解你们在外的辛苦,但是国内的一些事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这个你要清楚。”高层很快回答道。
奎因又问:“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国内闹干旱,补给不够,我们士兵都是自己在外想尽一切办法弄吃的,你们有追究自己的责任么?“
“干旱是上天决定的,我们无法控制。”
“盖伦将军也不能控制嘉文皇子的大脑,说的很清楚拖住敌人,皇子却要追,中了敌人埋伏,这个责任你觉得谁来承担比较合适?”
“总之他难逃其责!”
盖伦抽出背后的宝剑重重放到桌上,他用恳求般声音对三世说:“我愿意带着无畏先锋和诺克萨斯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出了这种事必须马上接受审查,不可出国。”
三世没有说话。
此时原本一直坐在角落的希瓦娜把椅子拖到了自己位置,椅子的角包裹着铁皮在地上划出尖刻的重音,如同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震慑力压制了场面,她说:“在我们部落,负责后勤的都是孱弱的女人,而她们是没资格插手战争的。”
火光渐渐冒出希瓦娜的手指,仿佛随时她就会化身为龙,毁灭那些反抗他的人,高层们顿时哑口无言。
“救皇子不可轻视,无畏先锋这次损失惨重,单单派他们去只怕不行,必须再派一个将军支援你。”一个讲道理的高层缓缓说道。
“让我和华洛去吧,皇子被关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正好我可以去调查一下。”奎因很干脆接过任务。
三世终于伴随着咳嗽开口说:“盖伦,你怎么看。”
盖伦眉头紧锁,接二连三的疏忽已经无法再让他轻易做出决定,他想起军师对他说过的话:“要做一位好将军,必须有勇有谋,缺一不可。”这次皇子被俘他大致知道是斯维因的计划,阴谋从他招揽德莱厄斯兄弟那天就开始了,天知道这个人还隐藏了什么,他盯着宝剑,兵器发出冷冽的光,久经沙场即使是精心锻造的宝剑也是有裂痕的。
“我只要一个人。”他想了很久后抬头说道。
“我们两个随你挑选。”希瓦娜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膀。
盖伦却说:“不,你们不能离开各自的战场,你们占据的是重要位置,不能说离开就离开。”
一个高层耐不住问:“现在有空的将军就他们两位,难道你只需要一个副将?”
“三世。”盖伦跪下来说:“我恳求您把赵信借我一下。”
全场哗然,谁都想不到盖伦居然要了总管赵信,而这个冷面总管听到后却露出了少有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