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看来还真是有点意思。”阁楼窗口处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那个小的看来味道更辣啊!不过他还是喜欢那个大的。坐在他对面的人只是仔细看着自己的棋盘,嘴角划过一抹不留痕迹的笑,又该有人倒霉了吗?
转移落脚点和易容的工作,蓝嫱做的滴水不漏,留下一个“她”在这里建立起一个网罗金银与消息的机构,盲眼婆婆和老松也心甘情愿的在蓝嫱前卸下伪装,诚心做事。
但是蓝嫱同两人说的很明白,“我不会过问你们的过去,这里只是你们暂时住着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离开。请记着,我只是一个需要人帮忙的人,不是你们要跪拜的主子,在我眼中没有奴仆一词,所以不要做出任何轻贱自己的事情来。除非是你们自愿,不然没有谁能够剥夺属于你们的尊严。”
两个人活了不少年岁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少年的话很简单,他们现在是自由之身,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事,但是两人都默默在心头达成了共识,他们要一直追随这个少年,哪怕付出天大的代价。
这是两人所想的事是蓝嫱猜不到的,她只道自己要改变这两人的思维还要靠慢慢的磨合,凌风城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眼下要做的是和小寒去古卞城,查清那屠村之事。
蓝嫱晚上回到客栈后,通知蓝寒明日出发,之后就回到了房间,她有些事情还要再问问沧帝。翌日,蓝嫱和蓝寒踏上了北上的路,从南岐最南的凌风城去往古卞城起码要二十日的光景,但两人通过每日瞬移数千里的速度,在十日之内到达了古卞城。
蓝寒原先的村庄本就被毁了,这一次回来那里更是一丝痕迹都不留下,应该是她那次超度死者之后再次被人处理过了。蓝嫱查看地面被翻的土壤时神色始终淡然,蓝寒也在一边寻找,可是这里原有的村庄和农田都被齐腰深的杂草淹没了,不是掩藏而是真真正正消失在草丛中。
“有人在这里先放了毁灭药水,后来又撒了草种,放了它们狂长的药水,之前村庄的遗迹已经一点也没有了。”蓝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蓝寒看着她有着樱桃红光泽的瞳孔点了点头,蓝嫱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转身道,“我们再去邻近的其他地方看看,也许还有蛛丝马迹。”
在附近其他几个第四等级人居住的村庄停留了三四日,得到的结果令两人沮丧,没有人知道那个靠近古卞城的村庄发生了什么,屠戮村庄的事件也是发生在管事的夜族人离开五日之后。蓝嫱后来的处理也无人知晓,附近村庄的人只道是那个村庄连同村民一起失踪了,只剩下一堆杂草。
“看到了吗?刚才走的那两位好看哥哥是尚人啊,真是羡慕。”一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看着两个远走的背影兀自感叹,和他一起从墙边伸出脑袋的人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小子是不是傻了?那样的人咱们能见着就不错了,你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哪有哪有,我也只是看看而已。”孩童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远,蓝嫱始终走在前面,蓝寒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不多不少的距离让他心中生出暖意。忽然觉得就这样看着蓝姐姐的背影,连当年血染的恨意都淡了许多。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自己永远报不了仇,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蓝姐姐和他之间的牵绊又多了一些?最起码,在她把他推离的时候,她还会因为记着和他相关的事而联想到他。
暗处的查访几乎没有收效,蓝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那个地方找找看了。只是自己如今的状况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行。“小寒,今晚我们在古卞城里找家客栈住下,夜里,我会出去再探查一些消息,然后再……”似乎是察觉到了后面的不对劲,蓝嫱转过了头。
同样鲜红的眸子里,蓝寒正看着眼前的人入神,连对方回过头也没有察觉到。蓝嫱清楚的在蓝寒的眼中看到凝固的愁绪,调查的结果还是对他造成了打击吧!蓝嫱,受人之托便要终人之事,小寒的事情你能查清的,且安心做事吧,蓝嫱心里如此思量。
入夜,蓝嫱用心装扮了一番,镜中的女子一双蓝色的眸子里填满水一样温软的气息,云鬓雪腮,唇不点而红;一颗紫色的透明晶石缀着细细的银片垂在额间,眼角眉梢堆着数不清的风情。一身烟笼寒水月笼沙的薄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姿摇曳,玉足轻移,竟是步步莲花。
古卞城,南岐国的边关第一城,入夜后的景色融着喧嚣的人群,来往的车马,好不热闹。所有在夜间开放的酒馆、勾栏院和青楼中,最有名的去处该属千红阁和倚袖楼,两家都是古卞城乃至在整个南岐都排名靠前的销金窟,今夜,蓝嫱决定去的就是倚袖楼。
“哟,王公子来啦,妈妈我可有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莺儿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说话的正是倚袖楼的妈妈,年纪不过四十上下,一双杏眼看尽人间风月,举手投足间有着不似普通老鸨的烟尘味儿。
“妈妈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来了吗?”来人王公子收了折扇,招呼上身后的几个弟兄往楼内走去。华灯正上,装饰典雅的倚袖楼内已经是座无虚席,穿梭在人群里负责端些果实茶水的侍女中竟无平凡姿色之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围绕在软香温玉里的来客都有了些熏人的暖意,一些爱热闹的看客等的有些急了,不是放出消息说今晚有个要**的标致雏儿吗?怎么让大爷们等了这么久还不见动静?
等了急了,自然派了小厮去妈妈那里问话,对方回话说,再等上两个节目姑娘就要出场了。小厮得了话儿便急急地来回主子,没有留意在他擦身而过的柱子旁边还站在一个人。那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老鸨和今夜要**的姑娘所在的房间。
倚袖楼在大厅中搭建了一汉白玉台,上面有着靠人力来变换的灯光,其实稍微懂些法术的人便知那是火系的法术,靠火系法师运作,可变化形态、颜色和明暗程度。彼时最后一支舞已经结束,舞姬们纷纷退下场,上来的人正是倚袖楼的妈妈——落荷。
落荷先是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夜我倚袖楼有位清倌儿要首次登台演出,各位官人若是有喜欢的就请捧个场子,不过规矩咱可得先说好,任何对这位姑娘有想法的官人可得全看姑娘自个儿的意思。若是有些不识局面的,荷妈妈我这倚袖楼里养的大汉可不是平日光吃白饭的。话就先说到这儿,下面请水姬莲姑娘登台!”
灯光在落荷妈妈的尾音里忽然灭掉,暗中自然也无人看见她下台时脸上的那份担忧。一阵空灵的琴声从台上响起,使人如坠仙境,满目瞧见的都是青翠欲滴的树木和鸟语花香的景致,美妙绝伦。三分淡白七分金黄的光芒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上,袅袅娜娜的烟雾里竟现出了一个人影儿来。
未见其人,光看其形就让人移不开眼。四层高的倚袖楼中,二三四层的雅间里无一例外出现惊叹赞许的目光。下一秒,台上的烟雾忽的散去,音乐也从原先的悠扬顿时跌入谷底,听众们似乎是从仙境里回来了,眼前的似乎才是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