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在张华雄还没明示的情况下,他萧至冰主动放了向岸,那无疑是尊重辈份,给足了张华雄面子,在帮中其他大哥面前也会留个尊重他们的好印象,但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就颜面尽失,手下小弟被一个打工仔弄进了医院,自己都不能为他出头,那底下其他小弟会怎么想?更严重的是,肖祥是否会认为他在讨好张华雄,而怀疑他的忠心呢?如果坚持为受伤的小弟出气,继续为难向岸,那么无疑羸得了所有手下的忠心,在肖祥面前也无可厚非。只是自己一旦与张华雄出现冲突,那么帮中的所有大哥都会指责自己没大没小,不懂尊长重辈,同时他们也会攻击肖祥不会带小弟,不会调教手下。这以后他萧至冰在帮中就势必受到排挤,一旦有难,其他老大不但不会帮忙,而且会落井下石,那他在道上也就没什么混的了,除非他萧至冰能弄倒所有大哥自立门户。
冰哥还未想明白,还没拿定主意时,两小姐已分别坐在向岸腿上,百般挑逗向岸。而冰哥两个手下却还是抓着向岸的两只胳膊,并按着向岸的肩膀。一个小姐一边逗着向岸一边对他们说:“这两个哥哥,雄哥只让我们姐妹俩陪这位小哥哥,可没让陪你们。我们姐妹只会玩双飞,不会玩其他的哟!”
张华雄见他两个人还死死地按着向岸,便对旁边一身横肉的手下说:“老幺,这两个人喜欢男人,向岸像个娘们,还是让他们领略你这个猛男的滋味。”
见雄哥有让人动手的意思了,冰哥急忙拦道:“雄哥,这个人与我们有点过节,我们今晚找他来是为了给我手下兄弟一个交待。既然雄哥认识,那我们也不再为难他,就在这里等祥哥过来。你跟祥哥商量一下,你俩商量后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你看行不?”
张华雄示意老幺与那两个小姐退后,然后对萧至冰说:“我跟你们说,这个是我的同学向岸,你们把他打成这个样子,我还正要找肖祥那小子算账,我不管向岸跟你们有什么过节,我只知道你们打了我张华雄的同学。你们有过节是你们的事,你们打我张华雄的同学,那便是你们有意与我张华雄过不去。你们与向岸的过节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不管,我现在只管你们打我同学的事,这事是你为头做的吧?那这件事我就找你了。”
冰哥笑道:“雄哥,你把我都绕晕了。本来就一件事,雄哥怎可能说成两件事。”
张华雄道:“怎么不是两件事?第一件,你们与这个叫向岸的人有过节;第二件事,你们打了我张华雄的同学。难道不是吗?”
冰哥道:“是,是。雄哥,你坐一下,祥哥马上就来了,你们是大哥,我听你们的。”
张华雄指着还按着向岸的人,对萧至冰道:“第一件事你们可以等肖祥过来,与我商量后再处理。但你们打我同学的事,是你们与我张华雄的事,我们现在可以先处理。”
冰哥说:“雄哥,你别为难兄弟,其实这就是一件事,我们还是等祥哥过来在说吧。”
张华雄推了推眼镜,冷脸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认为我说得不对了?”
冰哥强压着肚子里火说道:“本来就是你的同学多管闲事,让我的弟兄被人打得住进了医院,我们自然得找他算账。难道不该吗?”
张华雄又笑道:“我没说不该,而且觉得很应该。就像你们打了我同学,我得找你们算账一个道理嘛!”
冰哥见自己又被张华雄绕进去了,只好闭口不说话,心里道:张华雄说得那么蛮横,好在他也不敢动手,我现在人多也用不着怕他,不过尽量别跟他起冲突,等祥哥过来再说。
却说向岸被两人按着,听见张华雄在跟萧至冰胡搅蛮缠,心里不由得发笑:老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张华雄在学校曾是班里辩论高手,在学校组织辩论会时,一旦理屈词穷时,张华雄就是这样胡搅蛮缠,很多时候本来对方有理,后来都被张华雄绕得分不清主次,然后张华雄便乱中取胜。
其实张华雄进304房间时根本不知向岸为什么惹上了这帮人,还被打成这样。他原想让两个小姐嘻闹着把向岸带出去了事,没想到萧至冰对这件事那么认真,想必是向岸有错在先,而且犯了这帮人的忌。所以张华雄就用话绕萧至冰,让萧至冰觉得在他张华雄面前理亏。
张华雄见萧至冰不说话,便又对萧至冰道:“喂,你的小弟被人犯了,便要算账;那我的同学被人打了,你说应不应该算账?”
冰哥只好回答道:“雄哥,我们不知道他是你同学,要知道我们就不会为难他了。不过他让我的兄弟受伤,我们不能就这样了事吧。”
张华雄见萧至冰开口说话,便又点了一支烟,笑道:“我同学也不知道那是你的兄弟呀,他要是知道是你的兄弟,他也不会冒犯你们。是吧?向岸。”
向岸爱理不理地说道:“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看见一个小偷偷东西,就上前去制止而已,不知道是你们的同伙。”
张华雄瞪了向岸一眼,马上接口道:“听见了吗?他事先也不知道那钳工是你的人,否则他就不会招惹到我们道上的人。萧老弟,我的同学我了解,因我是道上的人,他连我都不尿一下。”
冰哥说:“雄哥,我的人也没招惹他,是他先打扰了我手下人的工作,后又让我的手下工作时暴露,还被打受伤了。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我们兄弟的工作就没了,我的兄弟没饭吃,总不能去抢吧?”
张华雄点头道:“没错,就像我也没招惹你们,你们却打我的同学,如果道上的其他兄弟都像你们这样动我的人,我张华雄还怎么在道上混呀!”
冰哥急忙说:“雄哥,我们绝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我们确实事先不知道他是您的同学,您同学也确实对我们在综合市场那一带的工作也来了很大的麻烦,而且打架惊动了那里的治安,可能几个月我手下的钳工弟兄都不能在那一带上班了。”
向岸听了,不禁笑道:“工作?上班?我呸,不就是做贼吗。小偷就是小偷,做贼就是做贼,亏你们还想得出来,还美名其曰钳工。真笑死我老人家了,我只知道小偷也叫扒手、盗贼、三只手。噢,我记得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说过,好听一点也就叫窃,如果加点暴力,那就叫劫。古时好听的叫法有梁上君子,采香君……”
“阿超,找双臭袜子,帮我把他的嘴给老子堵上。”张华雄大声打断向岸的话。老鼠听了向岸的话,忘了身上的痛,站起身就要扑向向岸,廖志超没真按张华的意思去找袜子,而是装作不经意地挡在向岸与老鼠中间。
张华雄对已气得直瞪眼的萧至冰说:“你别理那头猪,你没必要跟猪生气。你说的对,你们没先招惹他,是他先招惹你们。是该收拾他,把他猪头拧下来都该。”
冰哥见张华雄说的话是顺着自己的话,便说:“所以雄哥不能怪我要把他交给祥哥处理。”
张华雄推了推眼镜,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们老大肖祥怎么会管呢?就算你,好像也用不着过问这种小事。”
冰哥道:“本来老鼠他们的事是强哥管的,可这半年来,强哥不知什么原因,每月上交的月钱越来越少,上个月强哥就出事了,到现在下落不明,现在长兴镇七个钳工班无人管理,祥哥正在物色人选。今天下午老鼠打电话给祥哥,说综合市场这边出事了,祥哥就让我先过来看一下。祥哥说了,要我想办法找到那个打工仔送到这里,他随后就会过来。还说管理长兴镇钳工的人选,要在这两天定下来,以免以后像这样的小事还找他。”
“原来是这样,我说他肖祥怎么那么清闲,还管这样的小事。”张华雄说道,心里却想:想必那个强哥黑了长兴镇小偷每月上交的份子钱,被肖祥发现后把他灭了,你这姓萧的想代替那个叫强哥的,所以你那么积极为一个小偷出头,图表现,想让肖祥把长兴镇小偷的管理权交给你。
张华雄看了一个表,对萧至冰说:“你打个电话给肖祥,看他在干吗,都早上了,怎么还不过来。老子没空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