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俞梅花。
完全没道理的喜欢。
当她的同事和我的同事把我们弄到一起喝茶的时候,我一眼看了她,就知道是她了,她就是我要找的。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像给我的魂儿贴上膏药。她不庄重的俏皮的马尾在她脑后走路时一颤一颤的,像给我爱好孤零的心理打了一针兴奋剂,我全身都发热。
我问过她第一次看我的感受,她说,就你这位啊,长相也太惨了点,这哪能同意啊!她说着便笑了,笑得你不寒而栗。可我清楚的记得,是她先打我电话的,在电话的那头,她说,为什么不请我看电影?
我请了她看电影,到全市一家最不起眼的电影院。我在电影院门口一看海报,差点没气趴下,又是《食人鱼》,一年之内,我竟然三次看这电影,和三个不同的女孩。第一个,是哥介绍的,银行工作,我们在全市最豪华的电影院看。第二个,是姐介绍的,医院工作,我们在大学的电影院看,因为她住在大学里。而这个,不要说了,说了倒胃口。
我想到前两个都没成,就毫不犹豫地对她说,我看过这电影,都两遍了,什么破电影院,这么老的片子都放。
我爱看。她说。
没办法,我只好陪她进了电影院。心里却想,这个女孩将来可不是爱体贴的主。
《食人鱼》情节很是紧张,我一开始注意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当我睡着的时候,却被痛醒,原来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我左手的四个指头,小指却被她扭到食人鱼的国度去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握手,很痛。
总是去她学校里等她。学校放学,我成了接她回家的家长一样。
她毫无例外地让我请她吃饭,在小饭馆里。她说,找男朋友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吃饭有人付帐。
但是他付帐的目的不纯。我说。
什么不纯?她明知故问。
有企图。
用漆涂?
什么?我没听明白她说的话,她显然说她家乡那边的话。我们这里,隔着一个县,口音都变化极大,不要说隔着一个市了。
冷不丁当儿,她把黑面果酱涂在我脸上,然后哈哈大笑,笑得咤不过气来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们。我红着脸堆了笑向他们点了点头,一副没事的样子。她旁若无人地走到我的身边,用餐纸细心地擦着,边大声地叫老板娘,有没有湿巾?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不说话。
还在生气?
梅花同志,我不惯于在众目睽睽下,被别人开那样的玩笑!
我是别人么?
你……
她掂起脚来,像要在我耳边说话的样子。我低下头去,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捷,我爱你!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两手便绕住我的脖子,嘴唇在我脸上狠狠地亲着。我急了,说,大街上的,你还是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