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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瑶山之木,朔风再起(6)

听到阿灵这句话,巽芳心里已经十分明白了,事情正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唯一能推动其发展的就只有阿灵。她浅浅一笑,接过阿灵递来的凤来琴,不舍的说:“如今,凤来得以重造,夫君也归于完整,你我同留在夫君身边不是很好。还有你看,这昔日万物厌恶的遗山如今以颇有生机,若是妹妹与我一同打理,遗山一定会成为天下最美的地方。再则妹妹为夫君做了这么多,巽芳还未来得及感谢,妹妹这便要走莫非有什么紧急的事?”她的话拐来拐去终究还是说到了正题上,那就是巽芳想说的话,阿灵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而且离开后她要去哪?

听着巽芳挽留的话,阿灵有些迟疑,她突然就没了方向,像一只无头苍蝇无力的拍打着翅膀却不知前路如何。“阿灵……不是阿灵不想说,只是阿灵觉得这样会害了你和长琴哥哥的,阿灵不想那么做,不想让你和长琴哥哥再受到伤害……”“即便这个伤害是我们必须要承受的?”巽芳投来质疑的目光。阿灵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挂着干燥的笑容“这一切都是阿灵造成的,不应该让你和长琴哥哥受到伤害……”“那么你可想过,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我们又怎么可以全然不顾妹妹呢?”巽芳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但这句话进过阿灵的大脑后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阿灵微笑着摇了摇头“阿灵做这些都是自愿的,阿灵希望看到长琴哥哥开心,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不想看他因为渡魂而变得残忍和痛苦。阿灵不想,阿灵真的不想……在看过长琴哥哥度过的悲惨岁月后,让长琴哥哥忘记痛苦,抛开心中的恨,早已成了阿灵心中的梦想。阿灵希望并迫切的渴望可以完成这个梦想,虽然,这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能不仅仅是阿灵要付出……”想到有万千生灵可能要同她一起为这次逆天改命而付出代价,阿灵的脸上布满了愁绪。可是当她想到太子长琴再也不用经历痛苦的渡魂换体,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的时候,阿灵突然觉得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是如果让阿灵再选择一次,阿灵依旧会这么做。阿灵一定会想办法弥补这一切,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听着阿灵的话,看着阿灵坚定地说她依旧会那么做是,巽芳的脸色突然发生了变化,她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担忧,但她究竟在担忧什么呢?

“在妹妹的心中,夫君是不是妹妹自己还要重要呢?”巽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而阿灵却被她的话问傻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愣在一旁没有说话,而巽芳好像已经得到了她的答案,那轻轻扬起又苦苦落下的嘴角早已将她的心事表明,只是阿灵是个永远看不懂的人。

“可能连妹妹也没有察觉,何时夫君在妹妹的心中已经有了很重很重的位置,甚至到了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说到这她苦苦一笑,不是在笑阿灵好像是在笑自己“为了他而抛弃一切,为了他……”说着她将双手附在胸前,目光含泪望着黑暗的夜空。

“巽芳姐姐!”阿灵盯着失神的巽芳叫着。巽芳闻之缓缓地回过神来,略显尴尬的微微一笑。“巽芳姐姐,你还好吗?”阿灵小心地问着,巽芳略微一笑,侧过身去不想让阿灵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我没什么,只是想到昔日与夫君的种种,心中不免起了些波澜。若真能重来,我想我的选择也是一样的,即便真的要面临痛苦的别离,我也不曾后悔……”阿灵望着她较弱的背影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一样?”阿灵疑惑的发问,巽芳看了眼阿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口中飞出那首她经常哼唱的歌,那优美的歌声随风而飘,带着她的忧伤飘向远方。

“你看到方才的天象了吗?”“是那朵古怪的乌云吗?”苗疆村落中李曦明和小乐坐在风沁月化身的果树下,敏锐的李曦明从突然变化的夜空中看到了灾难,而且他十分明白,即将发生的这场灾难要比先前的那场还要可怕,人类很可能在这场灾难中消失,永远不复存在!

经历了风沁月的事后小乐明显变得成熟,他选择呆在苗疆,选择守护他生长的地方,这让李曦明觉得很欣慰。但跟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小乐的悟性很高,能力也很强,是个能做个大事的人。

“那不是普通的乌云,是‘罚命雨乌’,是天神惯用的刑罚。古时曾记载过,天神用此法对付过蚩尤的九黎部落,只是唯一一次用在人类身上的记载,至于对于其他生物用了多少,我却不知晓。只是每过百年都有对‘雨乌’的记载。而这一次……”李曦明的眉宇上布满了忧愁,他回头温柔的看着身后的果树,那是风沁月,他一生的挚爱,也是地皇女娲的女儿。

不知是树有情,还是风有意,在李曦明回首看着它的时候,一颗仿佛被蛇鳞包裹的果实突然从树上坠落,正好落在李曦明手中。“咦,树上的果子成熟了!”小乐见到笑着说。而李曦明眼眸中却铺上了一层哀痛。细心的小乐看到他的表情后,轻声的问“有什么不对吗?哥哥!”

“没什么。”他转过头没有看小乐纯净的双眸。他口中虽然说没什么但心中十分清楚,未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沁月的安慰让他的心得到一丝平静,可是那一点的平静怎能阻挡庞大的担忧。整个苗疆或者说整个人类,所有生灵都将在天神的憎恨中消失,而谁又能拯救这一切呢?

“哥哥,你总说未来是不确定的,既然它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么我们何必要去想他,小乐只知道此时此刻有哥哥和沁月姐姐陪着我,而且不管未来怎么变化,小乐和沁月姐姐还有哥哥都会一直在一起的!”小乐稚嫩的声音把他从无尽的担忧和悲痛中拉出。

看着小乐纯洁干净的笑容,他也淡淡一笑“是呀!不管天地如何变化,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嗯嗯,”小乐开心的点着头,然后拿过他手中长满小刺的果实笑着说:“他们都说这果实难吃,可是小乐觉得它也很美味的,酸酸的与众不同……呵呵!”

李曦明看着小心翼翼剥皮的小乐,微微一笑。自从那件事后,小乐的悲观和憎恨就如迎面吹来却又迅速离去的风,再也没有出现过。除去这些后他反而变得乐观向上起来,不管现实多么残酷他总是一副乐观的态度,从来不会为了现状而痛苦。这一点让作为哥哥的李曦明都自愧不如。

望着小乐的乐观,想着天罚的惨烈,他的心始终不得平静。他可以死去,但小乐和其他苗疆的人难道也要和他一同死去吗?他答应过沁月要代替她保护苗疆百姓,而现在他又将怎么做。迷茫使他将目光投向远方……

灵山山脚上的女娲庙内,微弱的光芒正一点点地向外界散去。风沁月化身的果树那庞大的树叶也直直地指向那里,好像在告诉李曦明他该怎样去化解这场灾难。

黑暗的地底幽都,人们的生存正面临强大的挑战。幽都的环境越来越恶劣,越来越不适合人类居住。女娲的力量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消逝,原本用来维持幽都环境的力量也变得越来越弱,如果人们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死亡将提前和他们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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