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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昔日莫忆,离者难留(2)

一直没有说话的古钧,面露痛苦之色“主人……”紫胤苦苦一笑“你我对于这漫长的时间而言,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记着,不管以后我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多想,也不要再问,因为,或许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紫胤说完带着他那颗沉重的心,缓缓地向茅屋走去。

古钧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苦苦一笑“命运?”

村落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那里。她虽离的远却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是她的神情却不像他们二人,她冷冷一笑“命运?不过是那些不会衰老的神用来糊弄人类的把戏罢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刻着天下苍生的命运之轮究竟会给我安排怎样的结局。难道还有比现在更悲惨的下场吗?”红衣女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一望无恒的天空,她冷冷一笑,似乎今生就是注定要与天为敌!

阿灵运用腾翔之术很快就回到了欧阳少恭所在的茅屋前。阿灵刚刚站立,就向四周张望。她想要赶快找到少恭哥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焦急的目光在茅屋周围搜索了一番,可是屋外并没有欧阳少恭的身影。

阿灵呼喊着向屋内走去,虽然过了正午,但屋外还是很明亮。可是身体才刚刚进入屋子,就顿觉一阵黑暗。阿灵觉得怪异还是放大胆子,在漆黑的屋里寻找。

她找遍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和她作对,让她满带希望而至,满含失落而归。就这样一遍遍的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当她真的无处可寻的时候,她的心才静静的坠落到冷冰的谷底。

他离开了吗?真的抛下阿灵离开了?她开始问自己,可她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可是这一眼就可看尽的茅屋好像真的藏不了人。阿灵苦苦的笑着,眼角溢出伤心的泪水“不会的,少恭哥哥不会走的。”她哭泣着,在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的茅屋中大声哭泣着。

她的世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暗无声,没人陪伴,没人说话的过去,那个充满恐惧,又无法摆脱的世界。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深深的包围着她,她微微抬起头,带着波动的泪水望着这个模糊的世界“不要……不要离开阿灵,不要丢下阿灵。阿灵不要一个人,不要……”孤独的泪水一滴滴地从眼角滑下,打湿了她浅绿色的长裙,留下一片痛苦的印迹。

阿灵一边抽搐着,一边诉说着压抑在心中无法向他人诉说的孤寂与痛苦“阿灵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梦中沉睡,无法看见这个世界。在那个时候,阿灵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叔叔说话,听叔叔说着那些很好玩,很有意思,而阿灵从未见过,从未触碰过的东西。对于外面的世界阿灵觉得很好奇,一心想着有一天可以睁开眼睛和叔叔一起去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阿灵记着叔叔的每一句话,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找到叔叔的亲人,保护他们。当阿灵见到城中来回穿梭的人群,阿灵突然觉得恐惧。面对一张张陌生的脸孔,看着他们奇怪表情。阿灵甚至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该说些什么?阿灵开始惧怕,惧怕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阿灵真的好想回到那个梦里,哪怕一直无知无觉的沉睡,永远都不要醒来……”

阿灵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抱着蜷缩的膝盖,仰面向天,苦苦一笑,眼中的泪水随着笑容滑过脸颊“可是阿灵知道,做人要言而无信……答应了叔叔,阿灵就必须……必须那么做。尽管阿灵很惧怕,还是无所畏惧的走过去。去面对从来不曾想像到的东西,当阿灵的话让他们觉得惊讶,当别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阿灵的时候,阿灵真的不想再待下去,只想躲进那个黑暗的梦里,至少在那无尽的黑暗里,阿灵不会看到或听到那些让阿灵觉得痛苦,无地自容的东西。”

想到曾经像傻瓜一样在人间飘荡,分不清别人说得是好话还是恶语,而她只是微微的笑着,因为除了傻笑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灵真的开始渐渐明白一些话的意思,这个时候阿灵觉得很兴奋,阿灵真的可以像答应叔叔的那样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睁开眼睛,阿灵的心就觉得空荡荡地,难道阿灵真的要这样一个人永远走下去……”阿灵低下头,试图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不想再抬起。

人为什么活着,或许阿灵还未曾真正明白,但她似乎也渐渐触摸到了答案!

时光流逝,如覆水难收,一旦错过便不可回头。翠绿的山林在晚霞的照射下,变的枯黄失去了原有的勃勃生机。倦归的鸟儿也从远处飞回,在巢前盘旋一周后,飞入巢穴。归来,一时间成了傍晚的代名词,在忙碌了一天后,所有的生灵都将会在这一刻回到自己温暖的巢穴中,在家人的陪伴下度过漫长的黑夜。

但是这仅仅只限于那些有家可归的,对于那些无家可归或有家难归的来说,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可以成为它的避难之地。

一破旧的茅屋前,一个身穿浅绿色广袖长裙十六七岁的少女孤独的坐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蜷缩起的膝盖,将头紧紧地贴在膝盖,低声哭泣着。

在离她不远处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人来。此人身穿一件黄色道袍,怀中抱着一把七弦瑶琴缓缓地向阿灵所在的茅屋走去。当他看见屋前抱膝而哭的少女时,平静的眼神中起了一丝波澜,但只有那一瞬,随即又恢复常态。

他缓缓地走近,没有一丝声响的前进,就如同夜晚的寒风悄悄地掠过。他的脚步在少女面前停下“为何哭泣?”声音一出,犹如一团来自夏日的暖流涌入少女孤寂寒冷的心脏。少女激动地抬头,睁大含着泪光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眸子和微微扬起的嘴角,平静的眼神中再次荡起波澜“怎么了?”这句话显然没有先前那句那么平静,细细品来多少有些关心的成份。

少女伸手抹掉了眼中的泪水,拼命地摇着头“没事,阿灵没事……”声音才出,那不争气的眼泪又缓缓落下。男子见到,眉宇微皱,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黄色丝绸手绢,递给阿灵。阿灵又抹了下眼中的泪水,笑着接过手绢。

男子看了看她,目光移向他处,也许是不想看到阿灵如此狼狈的样子,也许是不忍心看到阿灵如此痛苦的表情,或者是不想被她的情绪打扰,打扰了他那颗早已冰冷到极致的心。

阿灵很快就擦干了泪水,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脸,微微一笑,可是他既然没有走,为什么找不到呢?

“少恭哥哥没有离开!”阿灵看着欧阳少恭的眼睛问。“原想离去,却又担心阿灵回来见不到我,故没有离去。”他平静的声音就如同即将来临的黑暗,那么平静,又那么深沉。

“可是,为什么阿灵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阿灵接着问道。欧阳少恭摸了下怀中的瑶琴“你听不见琴声,自然不知我身在何处。”少恭说完,缓缓闭上眼睛,思绪好像还停留在过往,已无法重现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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