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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城中祛疫,林中显阵(5)

躺在床上的黄衣男子并没有真正沉睡,他看到那晶莹如生命般绚丽的东西时,心中惊叹,睁大眼睛凝视着。“如此,竟是用自身寿命,来复原他人身体。难怪那些人体内有股清灵之力。原来是寿命的力量。”他微微闭眼,寿命这不也是他一直追求的吗?他一遍遍的渡魂不就是为了长久的存活下来。想到此处心中微微痛着。然而就在此时,少女伸手从那串发光的东西上截取一段,掷向男子。那晶莹之物一触人身便没入其体,随即发光周身发光,浊物化气而出。可是男子身上并没有散出浊气,光亮之物没入体后便消失,向注入无底黑洞一般,无声无息的消逝。

绿衣少女见到惊讶的睁大双眼“这……怎么……没有用吗?”少女惊呼着,心情一落千丈,身体也跟着无力“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双目微睁,望着床上的黄衣男子,眼眶中浮现出一丝丝泪水“不会的……这不可能……”少女细若游丝,忧伤婉转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她重重地低下头,低声抽泣着。黄衣男子这时突然坐起,目光微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望见她的泪水时微微一怔,几种情绪在胸中翻滚。“你……还好吗?”话语一出,连他都觉得诧异,他为什么要问这句。少女闻声,抬起头,吃惊的望向男子“你……”男子下床后走到少女身前“汝可知,所用之法对己伤害极大,每次使用,便会耗去一些寿命?”少女心中自然知道“叔叔说,不可乱用……”“他既叮咛,何苦耗损自身救那些凡人……”话语一出,男子的眼神又转为冷漠,随后挥袖转身。“我答应过叔叔要帮助受苦难的人……不可以见死不救。”少女说完挣扎着站起来。“汝怎知,你救之人不会杀死其他汝救之人?”男子声音依旧温雅,只是语气变得冷淡。少女惊讶的问“杀人,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类?”男子听后冷冷一笑“人杀人这是在寻常不过之事,姑娘本非人族,不知也在情理之中。今日之事,我也不想与你计较。只是寿命乃为天地所赐的圣物,望姑娘莫要如此轻贱己命……”男子说完挥袖出门,少女忙跟上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不明白,叔叔的曾经叮嘱自己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口中,还有他所说的“今日之事”又指什么。

男子摇首冷笑着,飞身而去。少女追出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举首仰望,男子身影已没入云端,少女失落地低头“他……到底是谁?”空荡荡的院内,绿衣少女忧伤的站着,孤独的影子躺在地上关怀地望着失魂落魄的少女,暗暗叹息。她从入世以来,第一次觉得孤独,觉得疲累,觉得伤心。但又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低下头,任疲惫的身体倒在地上……

夕阳余晖,天地初显黑暗。幽静的山林中,一个瘦如干骨的老妪,目光呆滞地望着从灰蓝空中飞过的两人。她还沉浸在刚刚可怕的一幕中没有醒来,记忆突然地消失,让她变得痛苦,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中的老妪被绿衣少女施了夺取记忆的法术后,绿衣少女匆匆离开。老妪一人倒在林中,没有反抗的任凭法术吸取她的记忆,然而就在此时,空中出现一御剑而飞的蓝衣白发男子,在蓝衣男子身后,还跟着一高大魁梧的白发老者。两人在林中上空停下,蓝衣白发男子从空中俯视,见林中老妪,双目闪出两道金色光芒。身后的老者见到也低头凝视着山林,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林中飘散,老者惊讶“这个……”蓝衣白发男子也看到了“此处妖物作恶,随吾下去看看。”蓝衣男子说完,向林中飘去。身后的白发老者没有动,他静静地盯着那团黑色的雾气,远古的记忆在脑中摇晃。

蓝衣白发男子落在老妪身边,双目微怒地盯着老妪身旁黄色的雾气“何等妖物,竟夺他人记忆……”说完衣袖一挥,一道蓝光飞去,老妪身旁的黄色雾气顿时烟消云散。老妪渐渐恢复知觉,直起身子茫然地望着周围。空中的白发老者飞身而下“主人,这……”“古钧,似认得此阵?”蓝衣男子举目望向不远处的绿地。古钧低头不语。他虽觉此阵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故而没有答话。蓝衣男子看着绿地上残留的阵法,黑色的光芒还隐约可以看见,那一道道奇怪的条纹让人望之惊叹。看到这样惊世骇俗的阵法,忧虑爬上眉宇“这样诡异的阵法,怎会在此处出现,莫非……古钧……”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白发老者。古钧原本就呆滞,刚才未答话,蓝衣男子并未多疑。他已看出阵法的诡异之处,吃惊之余略有些不明白。古钧闻之,抬头望向阵法,悠悠的说:“此阵出自上古时期安邑……安邑被神灭后,所懂此法之人,已尽数死去。若有存活者,也归于魔域……”说到这古钧的大脑突然疼痛起来,一些可怕充满血腥的片段在大脑重现……

蓝衣男子听后,一手放于胸前,思索着“魔族一直被封印在魔域中,这阵法……”蓝衣男子摇了摇头,他始终想不通,魔怎会在此施法。此时的老妪缓慢的站起来“我这是……在哪……”她微颤地声音在林中想起。蓝衣男子看了看,摇了摇头“记忆已被他人夺取,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古钧,我们到前方看看。”说完衣袖一挥,飞身而起,向前方的小镇飞去。立在一旁的古钧,从疼痛中抬起头,看着绿地上残留的阵法“安邑……魔族……”记忆中他好像隐约看到当初神灭安邑时的画面,那种没有缘由的残忍,让他觉得心痛,如同亲人逝去般痛苦。

月色暗淡,浮云无主。寂静的乡间小路上,一黄衣男子缓慢地行走着,月光洒在脸色,变成冰霜,冷淡中却又透着一丝忧虑“巽芳身体不可再耽搁,魂力虽然不足,也必须施法炼制丹药……”说到这,他停下前进的脚步“那个姑娘……本非人族,虽有人体,体内却非人魂。是谁将她的灵魂注入人体,创造这个异类。她所用之法曾经在安邑盛行,后因人类寿命有限,便无人敢用……此女莫非是魔族遗孤……”想到这他摇了摇头“安邑散支龙渊部落已毁于神手,移居地底幽宫……那此女又是何物……她的寿命……长远的望不到尽头……这……”男子再次摇首“夜已降临,该早些回去,莫让巽芳担心。”想罢,举步向一间亮着昏暗灯光的茅屋走去。

江南小镇,也随着夜色的降临渐渐沉静下来。三天之间,他们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绝望欢喜……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像一场怪异的梦境。灯火通明的街道,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家人被救,得以活命,愁苦的是亲人死去,只一人存于世间,不知来去。虽都是被救之人,其心中对生死却有着不同的概念。

“济世斋”的里屋内,没有点灯,里面一片黑暗,窗外的月光穿过糊在窗棂上的薄纸,射入屋里。屋内床上躺着一个起来六、七岁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女童,五官虽然娇小可人,却并不开心。眉宇微锁,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梦境中女童也像在沉睡,至于在何处沉睡却不得而知。梦中的地方很温暖、很安静,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清爽。少女耳边传来温柔的男声“夜已深了,为何还不睡?”“叔叔为什么也没睡?”“月色很美不忍睡去,你若看得见一定很喜欢月的柔美。”“可是,我还是无法睁眼……”女童声音略有忧伤。身旁男子淡淡一笑“总有一日可以看到,汝本不是那么不幸之人。汝天生便拥有长久的寿命,只增不减的灵力,似有与天地同寿之象。若有一日寻回本态,天地间亦无人可以匹敌……”“那又如何,我可没有想过要……我只想和叔叔在一起,就这样陪着叔叔,住在山林也没关系,一直沉睡下去也无所谓……听着叔叔的话我觉得很安心……”女童稚嫩的声音在空中飞荡,男子却摇了摇头“生处天地之间,虽无争夺之心,但未必他人也如此认为。汝若有一日进入人间,千万别伤了自己……汝的身体十分脆弱,不可滥用法术,使自身受创……”“叔叔……你会……陪我一起吗?”“汝若醒的早,你我方可见上一面,若晚些……我的灵力也将近耗尽,只怕无法陪在汝身旁……”男子的声音清脆依旧却掩盖不住心中的忧虑,女童听到心中亦是一阵疼痛“叔叔……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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