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爷打哪买来这么一位女土匪一样的奴才,这不是成心给他出难题吗,难道是爷看他太清闲了?还是准备让他知难而退,回家养老
?带着不甘,带着疑惑,带着委屈,福伯领着江牛牛朝男仆房那边走去。
“这个应该算古董吧”福伯一走,苗喵喵马上开始行动。
把炕上布单扯过来铺在地上,开始她的古董搜集工作,先是茶杯,茶壶,再来就是梳子镜子,凡是搬的动,拿的起的物件,统统给他打包
,然后推到床底下,满意的拍拍手,哼,就算大老板赖帐,这些也算她收回了一些成本吧。往炕上一躺,就等着吃晚餐了,可是等到月挂树梢
,繁星满天,等到她的肚子闹革命,也没看见一粒米,一根菜叶。
“你怎么赖在床上,爷叫你去书房见他呢”随着声音出现在苗喵喵眼前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恨恨的瞪着她。
“不是晚膳过后吗,我都还没吃咧,见个屁”已经奄奄一息的苗喵喵懒得去计较小丫头那个好象被她杀了全家人一样的愤恨眼神是为了什
么,有气无力的回道。
“哼,我管你吃没吃,反正爷叫你去书房见他”丢下一句话走人,她不要再对着这个天上掉馅饼,却不知道张嘴去接的家伙啦!
谁不想伺候爷啊,书房耶,除了福伯,府里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地方耶,这女人走了什么狗运,居然可以跟爷单独相处,却还象死狗一样摊
在床上,真是气死她了。
又赖在床上一刻钟左右,苗喵喵才下地穿鞋,慢吞吞的按白天的记忆,晃去书房。好歹能收到二两银子吧,实在不成,就偷偷溜去找牛牛
,不是还有打包回来的东西吗,先拿来顶一顶啦。这古代人吃晚饭,难道要等到午夜12点去不成。
“靠,叫我来,又不在,是不是成心让我错过饭时啊”苗喵喵来到书房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敲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推开门一看,里
面根本就没人
肚子好饿哦,她是不是该先去牛牛那里,免得明天一早,王府里出现一具无名女尸啊,苗喵喵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考虑是进去等人,还是
先保住老命。
“丫头,叫你晚膳后来见爷,怎么现在才来”不悦的声音由身后传来,近在咫尺。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下次绝对不会迟到。”晚膳?她连影都没瞧见呢,尽管不服气他的责备,但是苗喵喵还是赶紧堆出一脸的笑容转
回身,躬身90度猛道歉,就怕有钱的大爷,一生气连那二两也不给她了。
“哼,什么小的,要说是奴婢”更不善的口气从上方压下来,因为她低着头,所以看不见他笑的欠扁的脸。
“奴婢知道啦”纂着拳头,由牙缝里挤出奴婢两个字,苗喵喵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可是道上规矩,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永远是对的。既然二两银子把自己卖给人家,对苗喵喵来讲,这个人就是她的老大。所以,
不管多生气,他说的话,苗喵喵都还是会照做的。
“不是吃过晚膳了吗?”还想再逗逗她,却忽然被一声很不文雅的咕噜声坏了兴致,剑眉轻挑,他不会是买了个饭桶回来吧,这晚膳刚过
一个时辰,她的肚子就开始叫阵?
“人家连个菜根都没还没啃到呢”听到多尔衮的问话,苗喵喵终于知道谁在搞鬼了。一定是那个福伯,借机报复她,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
吃晚饭,也没有叫人来喊她去吃晚饭。
这家伙,不知道做老大要罩着手下吗?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的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虐待员工啦。
抬起头的那么一瞬间,苗喵喵的视线定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无法移开,面如玉,眉似黛,眼若星,红唇边一抹浅笑,靠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他居然是这么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呢。
不过她苗喵喵不是个贪色之人,定住她视线的,不是那张绝世美颜,是这个美人身上的那件衣服。
金线为边,银线为底,一条五爪的银龙衬在黑色的长衫上,华贵而灵气,领口处是用金银线交织一起做成的盘扣。
长的就够祸国殃民的了,再穿上这件衣服,她敢保证,只要他往街上一站99%的女人都会被他闪瞎眼睛,剩下1%没被他闪瞎的女人则原
本就是盲人。为了阻止大多数女同胞受到他的迫害,苗喵喵决定了,一定要把这件衣服偷到手!
“福伯”看了看这个眼睛发直口水滴答的丫头一眼,不用猜,她瞧的绝对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这件衣服,莞尔一笑,不去理会,扬声
唤着不远处伺候着的管家。这丫头,连肚子都不顾了,看来这件衣服,比那件马褂更吸引她。
“爷”看着主子依旧柔和的视线扫过来,但是却让他感觉到里面有根针,狠狠的刺了他一下,不禁缩了缩脖子,他没做错什么啊,为啥主
子会拿那种,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看他?看着办?怎么办?凉拌合不合爷的胃口啊。
“如果府里拮据,就放该含饴弄孙的人回家吧”温暖的声音就象春风一样柔和,里面充满着关怀体恤,却关怀的福伯冷汗直冒,体恤的福
伯心头直颤,要说府里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他这个老头子了,难道爷在暗示他,该退位让贤了?
“爷……的意思?”府里拮据?没听说过啊,爷怎么会有此一问?就算要他走,也得走的明白不是。
“怎么?爷我说的不够明白?”府里都有人吃不上饭了,还不算拮据吗?
“呃?”主子跟他们下人说话,从来都不会拐什么弯,怎么今天的话他就是听不明白呢。
“唉……送份饭菜到书房来”给他台阶,他都不会下,非要给他指出来,虽然这府里的下人都归他管,可是也不能苛扣人家的口粮不是,
每个月就那么点月钱,自己都不忍心罚,可他偏要送上门。
咕噜……又一声抗议,由苗喵喵的肚子里发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再看到主子无奈的摇摇头,福伯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他忘了叫这个
女土匪吃饭啦。
本来这也不算啥大事,但是偏这个女土匪是主子带回来的,所以芝麻大的错,一下变成锅底那么大,呜呜呜呜……这个月的月钱没了。
“还傻愣着做什么,进去吧”看着福伯一脸心痛的去张罗饭菜,多尔衮转回身,对上那个还在流口水的人,真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对银子
这么感兴趣。
“那个,爷,我给你更衣啊”由于多尔衮走进书房,以至于苗喵喵的盯视的目标消失,她总算回过神。赶紧擦了擦口水,跟进去,顺便还
把门给关好。然后伸出两只爪子,直接就去给人家宽衣解带。先把它扒下来再说。
“不必,爷我还没到入寝的时候”就在那双无比兴奋的手触到领口的盘扣前,一只玉手轻轻的把那两只爪子给拨开了。这丫头也太心急了
点吧,不知道的人,怕不把她当成女采花贼才怪。
“早睡早起身体好,来嘛,人家帮你脱啦”不死心的爪子又绕回来
“爷我还有好些个折子要看”我挡,多尔衮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这手上的劲力可一点都不浅,但是这两只爪子的主人有着最顽强的金钱意
志,手上也不肯退半分,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玩起的太极的推手。
“爷”门外一声低呼,打断还在你来我往,推来阻去的两个人。
“进来吧”收回手,走到案几后面,正襟危坐,多尔衮淡淡的应道。
苗喵喵见到有人来,也识相的收回爪子,安分的站在多尔衮身后。但是在见到进来的人是福伯后,咧开嘴角,阴险的一笑,眼睛还直瞄着
他的胡子。
她这一瞄,让最新患上拔胡恐惧症的福伯利马拐了个弯,离她站的那一边远远的蛇行到多尔衮跟前。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后,马上窜向门口
那边,准备随时夺门而逃。
别说先前就制不住她,单看爷居然会让她进入书房,就知道这个丫头的道行肯定不浅,要知道,连大福晋,爷都是不准她踏入书房半步呢
,所以,他还是躲着她点比较保险。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知道福伯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今天那出精彩的戏码,他到现在可都是记忆犹新呢,多尔衮轻摆了下手,让他退出
去了。
“丫头,不饿吗,还有心思看我的字画”看到一边某个很有骨气的家伙,站在墙上的字画前,摇头晃脑的欣赏。不过,每摇一次头,都会
很顺便的瞥一瞥案几上的那些食物。然后就听见一阵淅沥哗啦声,估计是在猛吸流出来的口水,多尔滚不禁抚额轻笑。这丫头,虽说什么规矩
都不懂,却也着实的让人轻松。
“给……我的”咻的一下蹦过来,口水流的都泛滥成灾了,比她盯着他身上这件衣服时流的还多,总算有个正常的反应了。
“爷我吃过了”不点头,也不摇头,急的某只饿狼差点直接过去咬他一口,多尔衮才把食物推向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淅沥呼噜,淅沥呼噜,可与猪儿抢食相媲美。
手托下巴,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吃相的恶狼,风卷残云一样扫光所有饭菜,中间都没停下来喘口气。
这丫头饿了多久了?怎么感觉上,好象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不客气?她什么时候客气过了?从头到尾,除了在门口那会,自称了一回奴
婢,还是老大的不情愿外,她不都是一直我呀我的这么说着。
只是他听着不觉得生气,反觉得亲近,就好象跟范先生一起时的感觉,不用防什么,也不需端什么主子的架子,轻松又自在。
“爷来问你,你家住哪里?”看着一脸幸福,半眯着眼睛,享受酒足饭饱快乐的苗喵喵,多尔衮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把她给敲回神,免得
这丫头饱暖思银欲的又想扒他这件衣服。
“没家”苗喵喵答的干脆,不是她要隐瞒,是说了他也不知道,再说了,她本来就孤儿,就算在21世纪,也是没有家的浮萍,飘到哪算
哪。
“怎么会来到这里?”没家,简单的两个字,却听出里面的苦涩,乱世之中,一个女子带着弟弟,该是很艰辛的一种生活吧,虽然多尔衮
为她那两个字里的苦涩稍稍有了些怜悯,但是该查的该问的,他是不会作罢的。
“莫名其妙就来啦”真的是莫名其妙来的哦,掉到下水沟里了嘛,就晕了那么一下下,爬上来的时候,人间就换了新颜了,也不知道哪天
能回去。
“被人拐来的吗?”也难怪,这样一个糊涂虫,连银子的多少都不知道,不被人拐,才是老天瞎了眼,想到那二两银子,多尔衮就忍不住
想笑,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好严肃的表情。
“算是吧”要是说拐的话,应该就是那个耶苏老头把她拐来的,不过……眯起眼睛看向多尔衮,那个把她拐进王府的人,可就是非他莫属
了。
“早些去睡吧,爷我这不需要你伺候了”猛的低下头,冲着苗喵喵的方向摆了摆手。
“你还没给我卖——身——钱呢”要笑就笑,装什么正人君子,换了是自己,拣这么大一个便宜,做梦都会笑醒,苗喵喵恨恨的把手摊到
多尔衮的眼皮底下。就算是少,你也得给我啊。
“不是给你了”再抬起脸时,竟是一副无辜的笑脸,唇边的笑没扩大,也没缩小,恰倒好处的点出他谦谦君子的风采
“什么?不是吧?你又骗我!”猛的看向案几上的空碗盘,她刚才吃的那么过瘾,原来吃的是自己?早知道就吃慢点啦,什么味都没吃出
来,二两银子就不见了?
“是你自己没问清楚”心里笑的已经翻了几十个跟斗,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浅笑,这丫头,还不笨嘛,居然能会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