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有些时候,他走到了哪儿见了奇特点心,总想着给她捎回去。
那些点心都是些路边小吃,也都只是奴才们去买办的,可她总是觉得好,其实那些东西哪里有王府里做的好。
可她就是喜欢吃。
那也是因为她喜欢的是他的心意。
越是这么想着,口中的茶水越是多了一分苦涩。
王妃尽力的表现出自己的温柔,以彰显她不是一个善妒的女子,不得不说,大嬷嬷的存在,让她明白了许多事情,天子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觉得这茶叶可好,妾身再让父亲去寻一些。”
秦王并不是十分喜欢,更何况,延平王有银子烧手,就喜欢寻奇珍异宝,那是他自家的事。
想着总要给王妃一些脸面,便说:“内务府供应的东西很好,不用再去找其他的了。”
其实王妃喜欢寻东西不是什么坏习惯,她的坏习惯在于,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大张旗鼓,一点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
萧婉婉垂目,不再多看。
这嫁做人妇后,有些东西便是无师自通了。
原先觉得这后宅女人之间尔虞我诈都是些常事,唯有自己身处其间,才知道是何样的千难万难,一个不小心,就被卷进了战火之间,烧的灰飞烟灭。
柏惜若未语,侧身看了一眼惠嬷嬷,这主意是她出的,看来也不管用,而且,大嬷嬷的脸色不大好看。
秦王又道:“你自打来了围场,身子就不大好,悉心调养些才好。”
大嬷嬷在心里嘀咕,让她别吃粉圆不相信,一斤围场就各种不适应,车马劳顿之下,胃口也倒了,哪里还能拿出什么精神头来。
在皇贵妃那边请了四五天安后,皇贵妃见她实在是虚弱,不愿落一个虐待媳妇的罪名,这才赏她恩典,让她回自己帐子休养。
可不想,宸妃、李贵妃等人都是由媳妇儿作伴,打发时间的,这时间一长了,后宫妃子之间,渐渐的对秦王妃的风评可就没多好了,连带的秦王也矮人一截了。
逐渐,秦王妃也明白了自己这等作为是给秦王府丢脸了,只是心里憋着说不出来,偏生皇贵妃和秦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若是他们都说她几句,她也是能硬撑着去孝敬皇贵妃的,可谁都不说,这意思有点故意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皇贵妃不介意有个不孝的儿媳妇,秦王也不介意有个不懂事的王妃。
久而久之,秦王妃心里有了些味道。
这皇贵妃和秦王,她的婆婆和丈夫,有些放纵事态的意思,说狠了,就是没把她当成一家人。
平日里对她耳提面命的,也只有大嬷嬷而已。
如今惠嬷嬷也是不敢轻易出主意了。
大嬷嬷不是不知道王妃心里难,却不得法门。
见了这情状她也不打算支招,横竖她没法子成为王妃的心腹,给王妃指明路这种事情,做得好也罢,若是弄巧成拙。
只怕是里外不是人了。
再说,那边儿还有顾主子立着呢!
再瞧这顾主子,最初虽不是很受皇贵妃待见,可这几回相处下来,皇贵妃对她是比正妃和侧妃都更满意的。
顾主子不是不爱争,但她分得清该不该争。
除了伺候王爷这件事上有时候不叫逾越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很守本分的,几乎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不像过了门的正妃和侧妃。
侧妃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这身份摆在那儿,就是娶回来供着的泥菩萨。
正妃呢,每个正经娘子的样子,年纪不轻了还唯乳母之言是从,三句话就离不开延平王府。
如果是单纯的想家还好,可偏生她是来卖弄延平王府有多富贵的。
这天下人的富贵都是皇帝给的,嫁进了皇家还****想着王府的富贵,这眼神也忒小了些。
更别说皇上哪里就是待见藩王才让皇子娶了藩王的女儿。
唉!
大嬷嬷也觉得,这些个人年轻,不懂事,心真累!
秦王再用茶水漱口后就起身走了,这会子去,时间差不多。
临走前看了大嬷嬷一眼,大嬷嬷会意。
秦王前脚刚走,王妃就坐在椅子上悲秋伤月起来。
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萧婉婉告辞了,她可没词儿安慰王妃,心想着去找太子妃姐姐玩儿。
皇上年迈,太子妃入住坤宁宫指日可待。
惠嬷嬷在大嬷嬷面前,这下是不敢多言语的。
大嬷嬷对着秦王妃说道:“王妃这般伤怀何故?”
柏惜若知道大嬷嬷明白,可她也不能回答说她是伤心王爷和他未过门的侧妃私会去了。
便说:“王爷和福清郡君如此亲密,也不怕别人闲话,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
大嬷嬷咳了咳:“王妃慎言!福清郡君派人请王爷去赏花,这事儿多少奴才奴婢知道,见面的地方也是多少太监宫女伺候,怎么就怕瓜田李下,别人置喙了?”
柏惜若也不敢继续反驳,一下子委屈得流泪:“大嬷嬷说的是,是我小见了。”
大嬷嬷见不得她这小媳妇样儿,哪里是王妃了,顾主子做侍妾的时候都比她威风:“您是主子,奴婢只是提醒您,而不是逼迫您。
您若是觉得委屈,大可在王爷面前直言,亦或是觉得王爷和郡君私会不妥,也该直言。
等王爷走了您才伤心落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小意善妒呢!”
这为人妻,为人妇,最忌讳的,便是嫉妒了。
柏惜若虽然委屈,却也担不起这个帽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起身回营帐里了。
一会去就倒床上,盖着被子呜呜的抽泣。
惠嬷嬷和一干奴才在平凡后边伺候,因为前面吩咐了不准进去,也不敢进去。
一干下人都是延平王府过来的,听得主子这般,具是心疼不已。
他们自然是不敢记恨秦王的,自然把这冤孽帐都算在了顾解舞头上。
秦王到了地方,顾解舞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了。
她穿了一身粉嫩颜色的春装,因为山中多风,外面批着一件天水碧的披风,远远的看着她站在一颗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