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辰眸光深沉的看着雪晴,心底微微泛疼,他心疼雪晴,心疼她的故作坚强,心疼她的只为他人着想。
自从夏晨失踪以后,雪晴从未停止过寻找他,即便她身陷囹圄,也从未忘记过她的哥哥,如今终于有了哥哥的线索,可是却还是一波三折,若是错了,席若辰倒觉得还好,可是若向晨当真就是她哥哥,却与她一再相见不相认,雪晴心中会有多少悲伤?
可是,即便如此,雪晴却还是希望向晨是她的哥哥,宁愿用那最经不起考验的理由来麻醉自己,也希望找到哥哥的下落。
“雪晴,你放心,不管你哥哥他身在那里,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雪晴苦涩一笑,点点头,席若辰的一句承诺,对于雪晴而言是珍贵的,感动的,即便这是瞬间即逝,在这一刻于雪晴而言也是最大的宽慰,这说明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等待总是最漫长的,一整天,雪晴都不在状态,眼睛不时的就会看向放在一旁的手机,无比的期待这他立刻响起,又希望他不要响。
临近下午四点,安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看着那个号码,雪晴深吸一口气,竭力的保持着平静。
“喂。”
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激动,秀拳不自觉的握紧,掌心已经渗出一层汗珠。
隔着电话,小莫熟悉又平淡的声音传过来,捏着手机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略显苍白。
“啪……”
小莫的话还未说完,手机就已经从雪晴的手中滑落,在落地的刹那支离破碎。
雪晴脸色苍白如纸,眸光黯淡又呆滞,呼吸不匀,似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许久许久,办公室中一片宁静,小莫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DNA的化验结果表明,向晨的DNA与您的DNA完全不吻合……”
完全不吻合,也就是说,向晨根本不是自己的哥哥。
雪晴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就连双唇都异样惨白,呼吸有些急促,雪晴突然觉得胸口好闷,闷的自己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从见到向晨的那一刻开始,雪晴就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弄错,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太想念哥哥,所以才会觉得每一个和哥哥类似的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黑夜来临,却依旧浑然不觉,漆黑的办公室中,雪晴再也看不到半点儿希望。
哥哥,你到底在哪里?难道你真的像他们说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绝对不会,雪晴再一次在心中坚定自己的信念,哥哥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即便是哥哥真的已经不在了,自己也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电灯突然被打开,恍惚之间,雪晴闭上眼睛,这灯光好刺眼。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熟悉的声音带着柔和,缓缓的走到雪晴的身边,DNA化验结果的事情,小莫已经告诉她了,见雪晴久久没有回去,席若辰就猜到了她应该还在这里。
渐渐的适应了刺眼的灯光,雪晴睁开眼睛,看到席若辰一脸平和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扑倒席若辰的怀中,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从隐忍的抽泣到放声大哭,雪晴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又像是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渡船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一般。
席若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急的抱着雪晴,任由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衬衫打湿。
她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雪晴而言,太残忍了,虽然难以接受自己的哥哥不与自己相认,但是雪晴还是希望向晨就是自己的哥哥,因为这样即便是不相认,她也已经找到了哥哥,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他过的很好,雪晴也就知足了,可是现在,着最后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向晨的身份一经确定,也就代表了夏晨依旧下落不明,生死难料,十五年的分离,究竟要去哪里寻找夏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的哭个痛快,其实席若辰直到,雪晴的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泪水,隐藏了太多的苦痛。
从三年前开始,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平,她都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默默地将这一切都隐藏在心中,而表面上,她还要伪装出一副冰冷高傲的样子,因为她不能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示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晴似乎哭累了,眼泪也已经流干了,静静的依偎在席若辰的怀中,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泣。
“哭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席若辰将雪晴从自己的怀中扶起来,柔和的说了一句,雪晴点点头,站起身来,还没走上两步,就觉得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见她这个样子,席若辰直接将她抱起,走出办公室,盛夏的夜晚,虽然没有白天的炎热,但是却也不冷,可是不知为什么,雪晴却觉得自己有些冷,从心往外的冷。
抱着雪晴走出恒昌大厦,直奔停在门口的慕尚,看着车子缓缓离去,渐渐失去踪影,隐藏在一边的照相机停止拍摄,小心的收好照相机,唇边带着胜利的笑容。
回到锦瑟园,雪晴只喝了一碗淡粥就直接回了卧室,泡了一个热水澡,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席若辰回来的时候,雪晴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看到他依旧显的苍白的小脸,席若辰无声的叹口气,走进浴室拿了一条热毛巾轻轻的搭在她的眼睛上,不然只怕明天的她的眼睛会肿得像核桃一样。
睡梦中,雪晴似乎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时不时的就可以听到她略显无助的呓语。
将雪晴抱在自己的怀中,尽力让她感觉到她并不是一个人,紧紧的抱住席若辰,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渐渐的,雪晴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紧蹙的秀眉证明她依旧难以完全摆脱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