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着舞凝一天天对着窗外发呆,小语也无能为力。自她从洛王府回来后,就是如今这副模样,谁也不理,就只是紧紧拽着绣袋,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小语知道,她那是在等一个人。
可谁也不知道乐宁去了哪,唯一能知道的也是,这次出宫,乐宁绝不会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除非玩腻了,不然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回宫。太后虽无奈,可也只能由着乐宁在外玩乐。因为乐宁身边毕竟还有驸马在,她大可以放心。
至于驸马,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脸上有着仿佛挂了霜的冰冷。如果他真的是楚言,小语真是无法想象他又怎么会成了驸马。看到舞凝这样,他心里又是怎样的。
可这一切,也都只是自己猜测,谁也不知道驸马究竟是不是楚言。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舞凝,小语才从屋内退出。哑玲正忙着在屋外给舞凝煎药,“哑玲,好好照顾姐姐,有什么事就来清香园找我。”
“啊啊!”张着嘴,哑玲努力发声应道。
嘱咐完哑玲,小语才离开忘情园。本来就想直接回清香园,可一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就一个人上了街。
街上的事物依旧没变,还是一样如此地热闹,那些商贩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吆喝着,好似谁的声音要是小了,今天的货物就会卖不出去。
他们都没变,可她却变了,不再为那些奇怪的饰物感到惊喜。原来有时候,有些东西看久了,也会失去了新奇。那么是不是人也是一样,曾经最爱的人相处久了,渐渐地也会把那份叫做爱的东西磨淡,渐渐地腻烦了彼此。
“啊丫!”不知是谁,狠狠撞了自己。待到小语想要看清楚对方时,那人早已跑远。
揉揉被撞疼的肩,小语也只有自认倒霉。
“抓小偷,抓小偷!”身后有人一路高喊。小语回头,就见一个七旬老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朝自己跑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引得路人吩咐回头。
“老大爷,怎么了?”趁老人家停下来休息片刻,小语赶忙迎上去。
“姑娘,帮帮忙,帮我把钱给追回来。那是我省吃俭用才省下的用来给老伴买药的救命钱,老伴还等着我把药买回家。”紧紧拽着小语的衣服,老人家苦苦哀求,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迟疑了一下,小语点点头:“老人家,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去把钱追回来。”说完,就朝小偷逃跑的方向快步追去。
本来,她有想着拿自己的钱给老人家的老伴治病,可细一想,如此肯省吃俭用替老伴治病的人,他是断不会拿自己的钱。
追了一段路,小偷早已无影无踪。就在小语准备失落而回时,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手持着一个布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本来这样的男子,小语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他手里的布袋,打了补丁的破布缝制的布袋,实在是与他目前的衣着分明的不搭配。
思索了半刻,小语瞬间明白了什么。“站住!”小语朝那个将要远去的背影大喊。
对方一怔,向左右一顾,看清无人后,才回头疑惑地望着小语:“姑娘叫的是本……本人?”
“正是。”小语点点头。“把你手里的布袋交出来。”说完,手指着对方手里的破布袋。
男子看了一眼手里的布袋,又望着小语:“这好像不是姑娘你的吧?”
“但这也不属于你。”小语冷冷道。对小偷,她用不着好言好语。如果讲道理他们会听,那他们也就不会去偷抢东西了。“我没想到你一个风度翩翩的人,也会做这样的事。”
“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是尖酸刻薄,我倒还想问姑娘,这样的事又哪里错了,只要是有德品的人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男子一席话,小语听了想笑。一个小偷,竟然把偷东西当成是理所当然,还很有理的说凡是有德品的人都会必做。想着,小语朝对方投去不屑的眼神。“把布袋还我。”
“姑娘,这布袋既不是你物,我也不会还你。”说完,收起布袋配于腰间,男子转身离去。
“你站住。”见说的不行,小语只有对他动起武来。冲到男子身后,就要去拿他腰间的布袋。
男子手快,一个转身,已先出手抓住了小语伸过来的手,把小语向前一拉,立马,小语的两手被反扣身后。男子另一手,则紧扣小语喉颈。“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女强盗。”男子忍不住啧啧感叹。
“你这个小偷,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可是要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刚巧有两壮汉从远处而来。
男子赶忙捂上小语的嘴,抱紧小语,两人躲进一旁的小巷。任小语如何挣扎,也是无能为力。
两壮汉离他们越来越近。男子压低声音警告:“你要再敢乱动,休怪我杀人灭口。”
小语虽不情愿,可也安静下来。毕竟自己要真枉死在他手里,那也实在是太冤了。小女子,能忍则忍,报仇不晚。
两壮汉四处搜寻了下,不见有女子踪影,也就离去了。
两壮汉一走,男子又压低声音警告:“你要答应,我把手拿开后,你决不准再乱喊乱叫?”
小语赶忙乖巧地点点头。
男子暂时相信了小语,捂着小语嘴的手一松。顿时,小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着男子修长的手指就是狠狠一口。
“你……”男子忍着痛,好不容易从小语口中挣脱。正欲发怒,却见小语把头一抬倔强地瞪着男子。忽然,男子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这个女子还这么粗鲁。”松开扣着小语双手的手,男子抑制不住捧腹大笑。
趁此机会,小语夺过男子腰间的布袋,转身,飞也似的奔跑着。
“哎,你!”男子忍住笑,也迈开步子追赶。
转眼,小语又被男子扣在怀里,手里的布袋又被男子抢了去。“你给我放手!”这一次是换小语警告。
“你要再敢乱叫,我不介意用我的吻堵你的嘴。还是你就希望我这样。”看着小语,男子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身子不断侵近小语。
“你最好别乱来。”面对男子,小语就算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乱来?”男子邪笑,“别忘了我可是有警告过你的。”
“哼!”小语恨得牙痒痒,一气之下,把头转向另一边。
不准小语无视自己,男子用手紧扣小语下颚,逼着她把脸转向自己。“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无视我的。”
“那我可真幸运,竟然还是那万里挑一的一个。”小语揶揄,满脸鄙视地看着对方。“唔!”她没想,他竟然真会吻上自己。
“怎么?”直到许久,他才离开她的唇,他笑。“我不会让那万里挑一的一个也出现,我会让你爱上我。”
“你还真会做梦!”完全无视他的自以为是,除了寒齐,这个世上,她谁也不会爱。“你给我放手!”是好脾气的人,也会发火,更何况她还被他吃着豆腐呢,又岂会有不气之理。
没想到小语还真生气了,看着她面露不悦,男子只好松开双手。毕竟,他也不想把这有趣的美人给惹怒了,不然就不好玩了。难得来趟邺国,没想会遇上如此有趣的事,他岂有不乐之理。
“你这是?”见小语扯下腰间的玉佩递与自己,男子有些不明所以。
“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可以把那个布袋给我了。”说着,就把手里的玉佩抛了出去。论价值,这一块玉佩足可以抵布袋里的银两好几袋。
男子手一举,玉佩轻巧落入手心。“这布袋里不过区区几百文钱,你却要用这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交换?”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语。
“是的。”小语点头,“里面的钱虽少,可它却是老人家省吃俭用省下的用来为其老伴买药的救命钱,你如果真急需用钱,你手里的玉佩足够你用几月。可是那布袋,你得还我。”她不介意用自己的玉佩去换那个布袋。
“你……”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眼直直盯着小语,“你不会以为我就是小偷吧!”
“难道不是吗?”小语不屑地反问。
“我当然不是。”男子连连喊冤,“原来搞了半天,你是把我当成了小偷。”
“不管你是不是小偷,请先把布袋还我。老人家还在担惊受怕地等着,我不能让他耽搁了给他老伴买药的时间。”说完,把手伸向男子。
男子耸耸肩一笑,把布袋还给小语。小语接过,“谢谢。”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回到与老人家碰面的地方,老人家还在焦急等候,一见小语出现,赶忙激动地迎了上去。“老人家,这可是你的布袋?”说着,小语把手里的布袋递了上去。
“是,是,这就是我的布袋。”看到布袋失而复返,老人家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口。“谢谢你,姑娘,谢谢你。”不停地向小语道谢,甚至还想着叩头谢恩。
幸亏小语手快,立马扶住老人家。趁此机会,在他的衣袖里塞了几锭银两。“老大爷,你还是快去给老大娘买药吧!”
“好好,我这就去。姑娘,你好人会有好报的。”连连走,还不忘说着好话。
小语也只是笑笑。准备离开时,又见男子出现在自己身旁。心情立马不悦:“你又想干什么?”
看着男子不断朝自己走来,她只觉自己的背脊阴阴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