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此人武艺高强,曾拜了童渊为师,一身本领甚是高强,素有北地枪王之称,若是为将,张绣绝对可算得上是一员良将,但是若是想成为一方诸侯,他就欠缺的太多了,但是好在张绣也有自知之明,屯兵宛城便是静观天下之变,想投一名主。”贾诩用杯盖轻轻刮着水面上的一层茶叶,然后轻轻啜了一口。
“张绣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杨奉听了很是奇怪,这年头占据了一方土地,又手握重兵,不想争霸天下的人简直就是傻瓜呀。
贾诩微笑着看着杨奉道:“主公,这天下人千千万,并非是每一个人都像主公这样英明神武的,有的人注定是要成为一代名将,有的人注定是要成为一代名相,更会有一些人在自己主公的大业还没有完成便殒命沙场的,而张绣是注定只能成为一代名将。”
杨奉惊讶地看着贾诩,没想到贾诩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思想。
贾诩看着杨奉夸张的表情,点了点头继续道:“主公是不是觉得诩的这番话很是高深,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就拿主公来说吧,论谋略,主公不如诩,论武艺,主公不及兴霸、公明他们,但是我们却全都心甘情愿地为主公所用,这是因为主公注定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主公拥有着驽御万人的本领,这种本领是我们所没有的,也永远是学不会的,因此您是主公,而我们只能是您的下属。”
顿了顿,贾诩忽然觉得自己扯的有点偏离话题了,于是便呵呵一笑,又将话题重新拉回:“因此,主公,劝降张绣乃是主公夺取汉中的关键所在。”
既然贾诩将张绣夸得像花似的,杨奉心中早就心动了,于是便道:“即然这样,还请文和书信一封,派人快马送到宛城。”
“主公不可。”贾诩听了,急忙一挥手,阻止道,“主公新起于雍州,实力在众多诸侯当中乃是最弱的一个,不足以让张绣有归顺的理由。因此,还请主公让诩亲往宛城一趟,劝说张绣归顺,方有可能说动张绣率军来降。”
“万万不可”,杨奉闻言大惊失色,贾诩可是杨奉唯一的谋士,这张绣的态度很不明朗,若是把贾诩扣押或者杀掉,杨奉就得不偿失了,在现在这群雄并立的时期,找一个谋士太难了,找一个像贾诩这样的超级谋士更难。
杨奉急道:“此行太过于危险,文和与张绣不见已有数年,安知其不会变心。若是张绣突然翻脸,坏了文和性命,岂非让奉遗憾终身。”杨奉没敢说被张绣扣下不放什么的,那样的话就显得太自私了。
听了杨奉的“肺腑之言”,贾诩心下极为感动,几乎是双眼饱含泪花道:“主公旦请放心,贾诩此去绝无任何危险,定能劝得张绣引军来降,主公就在长安静候贾诩的好消息吧。”
杨奉沉思了一会,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文和之意已决,奉也就不好再阻拦了,只是文和此行要万分小心,若是张绣不愿归降,千万不可勉强,要知,奉宁愿不要汉中之地,宁愿失尽雍州之地,也不愿看到文和出事。”
“主公...”贾诩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五日后,贾诩一行来到了宛城,跟随贾诩一起来的只有五个人,魏延和贾诩的四个家将。说来说去,杨奉还是担心贾诩出事或者被张绣扣下,所以特意才派了魏延保护,其实如果张绣真的想加害贾诩或者将之扣下,魏延孤身一人又怎能保护得了,这只不过是杨奉给自己的一点安慰罢了。
在汉末的时候,宛城绝对算得上是全国屈指可数的大城市,光一个宛城就有人口近一百万,足足抵得上目前雍州人口的三分之一了。不但宛城,整个南阳郡和南乡郡的人口密度都很大,这些年这里基本上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事,是以北方的百姓多有南下逃亡的都选择在了南阳郡和南乡郡居住。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张绣将这两个地方治理的确实不错。在张绣到来之前,南阳和南乡其实是一个郡,称为南阳,后来张绣嫌南阳郡太大,不方便管理,便从中划出了一个南乡郡。
经历了黄巾之乱,各地诸侯拥兵自重,已经不将汉天子放在眼中,并且他们大多都将以前天子派来的官员或杀或驱逐,而改用自己的亲信。张绣也是一样,在占据了这两地之后,撤换了一大批官员。
也许是从小受到贾诩思想的影响,张绣并不是一味的任用自己的亲信,不管他有没有能力,而是量才施用。每个人的心中对于“才”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张绣自然也有他的理解,他认为只要清正的人,都是有才的,所以南阳和南乡两郡的官吏都是廉洁清正的,几乎没有一个人贪污受贿的,当然这也和张绣制定的规矩有关:一旦发现官吏吞没公物或者接纳贿赂超过一两金,不论官职大小,一律处死。
贾诩和魏延走在宛城的大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赞叹宛城的繁华,难怪张绣在这里多年,竟然没有一路诸侯敢来讨伐。依据大汉的征兵法,南阳和南乡两郡人口加在一起差不多有近三百万,张绣至少能够征兵三十万。
以目前各个诸侯的实力来讲,没有一个诸侯能够有一举灭掉张绣的能力,这也是张绣能够在群雄并立的情况下,仅凭两郡之地就能屹立在群雄之中,和袁术的情况颇为类似,袁术也只是zhan有了扬州部分之北和淮南之地,但是淮南之地富庶呀,人口多呀,所以袁术就能轻轻松松调集数十万大军。
二人来到张绣的府邸门前,贾诩对门官道:“请代为通报一声,说是凉州故人贾诩来访。”
这门官恰巧也是凉州人,自是听说过贾诩的大名,闻言之后很是惊讶地看了贾诩两眼,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对贾诩说了一句“请先生稍等”,便急忙进去通报了,就连大门都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