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像是要变天了,风越吹越大,淡蓝色的碎花窗帘被吹的摇摆不定,与窗棂不断的碰触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像是被雷惊到的孩子,叫嚷着想要躲掉蠢蠢不安的场合。
纪妃看着陈晨抬头盯着自己,用那种她从未见过的忐忑的眼睛看着自己,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有无法可说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幸灾乐祸。
“她要我劝你,听你父母的安排,出国深造,然后子承父业……”
在没见到石云真之前,纪妃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他的父母应该也是那种拿着固定工资天天算着钱来养家糊口的一般工薪阶级的上班族,两个小时前的会晤是对她想当然的一次狠狠的回击——她太自以为是了,太看重自己了,生日那天那么多人恭维他,那么多人喊他陈少,那么多人围着他转,这些不都是迹象吗?也就自己傻,死心塌地的相信他,不去多疑的去猜忌他。
相信他的后果就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对他一无所知!
“你都知道了……”陈晨放下饭碗没有辩解,本来今天就是要跟她说这件事的,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他也就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该怎么开口跟她提了。
“你都要不告而别了,我还没有资格知道吗?”她很不愿把自己的尖酸刻薄用在他的身上,可今天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用理智去面对问题了,每每想到他对她隐瞒的那些事实,她就有种脖子被绳子勒住的感觉,疼痛的快要窒息。他熟知她的一切,而他呢?连自己是谁家的公子哥都没让她晓得,是他觉得没必要说还是没把自己当妹妹看?
“你生气了?”
“你觉得我该高歌一曲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用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陈晨,纪妃真想绕过餐桌走到他跟前有手狠狠的掐他。
“……”陈晨沉默了。
“传说中的富二代?身价不菲?资深企业未来的继承人?人尽皆知的‘陈少’?……这些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就我一人一无所知?”兴许是吼的太大声了,纪妃的眼睛腥红,隐约还有些湿意,布满血丝的眼睛挂在空洞的眼眶里,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听见纪妃说这些,陈晨有片刻的沉默,因为不敢看那双质问意识强烈的眼睛而垂下了头,悠悠的说了句:“那些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因为戴了眼镜,纪妃清楚的看到浓密的睫毛像是找不到母亲的孩子蹲在陈晨的眼睑上瑟瑟发抖,白皙的脸庞也没了来时的神采奕奕,像块暗淡的水晶玻璃躲进了灰暗的空暇里。
纪妃转过脸去,不愿再看他那满脸的委屈。明明是他做的不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看着她?希望自己原谅他吗?
破旧的窗户终于被风给吹开了,窗帘被撩起飞向了一边,纪妃迎着风口按住肆意飞舞的发丝,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当初我告诉你所有,你觉得你还会把我当哥吗?”其实他也没特意的对她隐瞒什么,当初她没有问,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世家境有什么值得宣扬的,而且他清楚的晓得如果纪妃知道这些,以她清高的性子她一定会觉得他浑身铜臭而选择避他如蛇蝎瘟疫,这不是他想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