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去美国的那天天气还是不错的,阳光明媚,微风温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不适合离别的日子。可现实生活里,往往事与愿违,即使这天不适合离别,陈晨还是在黄花机场与她道了别,去了那无比熟悉的遥远的又很陌生的国度。
站在站牌的边沿望着头顶上空嗡嗡着飞过的飞机,纪妃暗暗揣测着这班飞机会不会恰恰就是他坐的那班。
“为夫要去美国进修前程,你要好好恪守妇道,即便被哪个小白脸给掳走了芳心,也要记得通知为夫一声,为夫好准备硬件与你离婚还你自由。”
想起机场里陈晨和她说的这句话,纪妃就忍不住的想笑。可是笑什么呢?因为什么要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这两个问题。
放眼望了望华灯初上的茫茫空间,纪妃撇了撇嘴巴,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开始习惯性的走起来。
也许是年前在丽江生活里养成的毛病,每当没事的时候,想不明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会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有时候沿着一条路一走就是半天。走累了,走渴了,走饿了才肯罢休。
现在的她不怕自己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因为她觉得一个城市无论有多大,只要有公交车这个东西的存在,无论她怎么坐,终会坐到她该回的地方的。
这样的今天,她很想一个人再这样走走。翻出包里的耳麦戴在耳上,朝着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去。
咖啡色的卷发因为春风的挑逗而略显羞涩的摇晃着小脸到处飞扬着,脸被扫的痒痒的,纪妃拨开贴着眼睛的发丝,看了看街边不断颤动的香樟叶,最后还是认命的从包里翻出一个爪子来,利索的把头发盘成一个团用抓子固定在了脑后。耳侧没被抓住的发丝也被她别在了耳后,整个人在她那身黑白相间的长针织衫的衬托下,倒是有种别人抄袭不来的随性美。
市中心除了街道两边被香樟占了全场之外,就很难找到别的什么非同寻常的植物,比如现在本该开的如火如荼的樱花,比如早该欣欣向上的艳山红。反倒是高的像要耸入云霄的建筑为新年的春天添了砖铺了瓦。
耳麦里的歌曲换了,迟钝了两秒的某人突然在街边的转角处停住了脚步,望着十字路口不知名的某个地方,恍惚了神智。
“不是故意,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为了你,拼命想拿一百分而努力,你却离我越来越远的距离,直到我失去了你。”
周围像是被谁事先给分成了数不清的小格子,里面盛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形形色色的气息。而纪妃就站在某个她叫不上名字的小格子里,看着周围的带着生命色彩的社会,被静穆的夜给招去了灵魂。
也许在这样如此安逸的小格子里,她不该费尽心机的想弄明白那些情啊爱呀的到底是什么触使的它的存在与像瘟疫般无法控制的盛行。可她就是这么的变态,像是疯了一般执意的想要去碰触那些自己本不该去招惹的东西。
人都有任性的一面,像她这样的人有今天的德行也是性格使然,当初不也是清楚的晓得一切,可不也固执的毅然走上了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