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冰与雪交融,圣水从天而降。大漠,狼烟,残垣,在雨的滋润下变成森林。
爱蛰伏一冬。这时,冬眠的鸟儿陆续苏醒。我登上峰顶,在泛绿的旷野放牧羊群。
天高云淡。黛色的山峦,将地平线拖到面前。
有一些缤纷的蝴蝶,在你我之间轻舞飞扬。
山坡的小花,如你灿烂的笑脸,只需小小的一瓣,就能让我千年无眠。
叶落
一江春水东流。心中那只小小的兰舟,何以载动我孕育千年的雪莲?
从花开到花落,鸟的翅膀日渐丰满。我盘腿而坐,日益壮阔的桦林,和厚重的思念一起生长。我曾幻想和你,在清晨漫步,在黄昏吟诗,或者看你,翩然如蝶,在我明亮的瞳仁上独舞。
而你一直没来。
我凌乱的诗行,和飘落的叶子一起,幻化成泥,只有西风在树枝上缄默无语。
一年又一年,许多的章节被我藏起。一些七彩的陀螺,在冰上欢快地旋转。
这个冬天太冷,我想破冰而上,寻找荷的痕迹。
不管可否停靠在水一方,我只愿风餐露宿,用目光缩短你我之间的距离。
风起
站在群山之巅,目光追随苍鹰的翅膀,城市的影子在我脚下。而你的背影,却在万米高空缥缈。
风就在这时,掠过我的面颊。
思念如刃,削切我丰盈的爱情。或许只是千年,当你涉水而来,梦已风化,只有猎猎的北风,抚慰我坚贞不渝的忠诚。
爱与不爱,都不重要。我在落叶的桦林边,扬鞭策马,书写一段无悔的征程。
云涌
一只雄鹰掠过屋顶,冲上群山之巅。山顶有厚厚的积雪。鹰时而梳理羽毛,时而仰天长啸。满山的石块,在正午的阳光下渐渐融化。
我在深夜吹一只长笛,间或在月光下独语,用鹰的羽毛掸去凡尘。
风起云涌,戈壁没有你悠远的足音。
我只是北方的一匹烈马,在空旷的大漠独自驰骋——
从黎明到黄昏,从黄昏到黎明。
飘雪
漫山遍野,你的影子占据我所有的天空。
我大口地呼吸,间或伸展双臂,在戈壁上狂奔。累了,就豪爽地在雪地上打滚,聆听群山吻雪的声音。
这个冬天,雪大如席,覆盖我空寂的心境。
你不在的日子,我砌一座王宫,看黄河从眼前流过。幻想你涉水而来,追寻文成公主的足音。
两千里的归程在鸟的双翼栖息,我打马狂奔,把如山的心事洒在猎猎的风中。
是谁将我引向死亡?是谁让我死里逃生?
有一种思念与温情,让我在无人的夜晚泪如泉涌。
化雪
雪在昨天晚上化了,我听见滴水的声音。恍惚中,见你化蝶而来。
窗户是开着的,但进来的,只是冰凉的寒风。
你在哪里?这纯净的声音,来自卢沟桥的黄昏。多年以来,我就这样,用脚步丈量着一寸一寸的光阴。
千年以后,还是这种声音,如寒山寺的晨钟暮鼓,将我的青丝濯成白发。
推开山门,有一条落花的小径,诉说着一个世纪的艰辛。
追寻
西出阳关,过黄河、跨长江、攀奇峰、下沧海,踏长河落日,扫大漠孤烟,只为寻找你的足迹,还有那遥远而清澈的光芒,我一直奔跑了一个世纪。
站在青藏高原大声喊你的名字,哈达被牧雪的雄鹰一次次举过头顶,而我举起的手却一次又一次落下。在跨马飞驰的瞬间,飓风从戈壁掠过。我无暇顾及,灵魂在雪地葳蕤上升。
在我背后,有十万兄弟,为我擂鼓助威。长风浩渺跌宕断岩,旷谷之月熠熠生辉。山旁的芦花娴静如莲,从故宫到网络,只是一个瞬间,而我奔跑千年,却依然看不到你的笑脸。
即使长夜无眠,我也不再摇旗呐喊。
背影
你柔情万种的背影,在我憔悴的瞳仁聚集。
一只孤独的鸟,在干枯的枝头痛饮我一生的积蓄。
这时候我无法回头,爱如岩浆一样涌动,而心却静立如菊。
我们只有匆匆的一聚,你走来的时候正是黄昏,你转身的时候也是黄昏。
只为这匆匆的一遇,我甘愿付出整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