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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也许这些都是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但如果成长的意义只是让一个人的心一次次的受到伤害,最后起了老茧,变得封闭,变得麻木,变得不再单纯,那这样的成长还不如说毫无意义。

毕业后一天接着一天的无事可做,我有些羡慕班里那些九月初就开学的同学,不像我,等他们开学后还有个把月闲着的时间。人就是如此,身体闲了,事情少了,就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脑子里一天到晚胡思乱想,过去的事情在我回头看来已经变得模棱两可了,其中的感情我说不清楚是怀念,还是一种后怕,亦或者是平淡到毫无感觉。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胡思乱想也是打发时间的绝妙手段。但偏偏这世上还有一种规律,那就是事情喜欢都赶到一起去,比如这次,我正没事找事做,而且做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的生日到了……

于是乎,这天我收到一条消息,是我初中时期最好的玩伴发来的。说是在我出国前,想要给我过个生日。我回复他:

“你若是不提醒我一下生日,我可能自己都快要记不得了。你倒不用着急怕我出国了,我在那边的大学是春季入学,出国可能都要到明年一二月份了,生日还有几天才到呢,我们到时候联系。”

我回想起来,我从上到高中以后和余航见面的时间已经真是少之又少。因为我虽然从初三毕业以后,历经了好几个教师节,也听闻说开了好几次同学会了,但无奈我这个人生性比较冷淡,听完以后就听完了,也没有在教师节的时候回去看老师。加上同学会我也一直找借口推脱说有事抽不开身,自然见不到余航。在这种状态下久了,初中的生活被我抛在了脑后,我不愿去想它,因为我认为它并不值得我去怀念,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家里的长辈们在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的时候不也常常说嘛:“不愉快的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以后都别再提了。”于是对这种说法表示认同的我就翻过了初中的书页,对于那些过去的故事和故事里的人物便也不再留什么情面。我看着那些提醒着我去回忆初中那段日子的人和事都渐渐与我疏远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放任他们渐行渐远渐,但有一个人不一样,他没怎么联系过我,我也不去找他,但我就是知道,就算过去的一切事物都变得与我陌生且疏远起来,这个人却不会,他就是余航。

“他们跟我说怎么都联系不上你,说是给你发了消息也没见你回过,一直都很忙吧?”

几天前的晚上余航在短信里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说来也是巧,微信里的那些联系人有的成了专门发广告的,有的成了“僵尸”号,半年都没有动静,还有些在我初中的时候就不怎么熟悉的,时间一长被我删除的七七八八了,但余航这个家伙虽然好久不联系,却一直在通讯录里。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把他从联系人里去掉,余航跟我是这样一种关系:我可以一年不和他联系,可以两年不联系,但是有一天当我们再联系的时候,却感觉像昨天才刚刚见过面那样,聊的不亦乐乎。高中这段时间里我为了留学忙得要死要活,余航这个名片就一直存在我手机里,我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而他知道我很忙也很少打扰我。

而这一次,面对他的短信,我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虽说我们的关系很铁,但是三年时间的间隔,在这样急躁的社会里还是显得太长了,突然说这周就要见一面,竟开始让我不安起来。没相见的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情多的让我数不清,能记住的也很有限,总是觉得这三年里,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仿佛坐在书桌前挑灯夜战的日子就在昨天,经历的那么多人和事,也许能作为充足的谈资。而对于余航来说,他的三年是我丝毫不了解的,就像他也不了解我这三年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他还是那个长相老实,身材高瘦的小子,穿着长长的校服上衣,一只盖过裤子两侧的口袋,脚上总是踩一双黑面白底的运动鞋……我还轻楚的记得他头皮前面的那块疤,常常被我们拿来开玩笑,说那是块“不毛之地”,又说那个形状像极了电脑主机上的硬盘接口,说不定他就是个机器人之类的话。到了现在我已经忘了那块疤的由来,或许他根本就没说过,但我却还记得我们之间开的那些玩笑,有时候想起来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有些玩笑开过头了。而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绰号,那个绰号可是跟了他初中三年,我猜到现在许多初中同学说起余航,可能都不记得他的本名,但一定记得那个绰号。

关于余航的绰号,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在不知情的外人听起来可能觉得无厘头,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其实,在初一入班的时候,我最早认识的同学不是余航,在开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在班里的存在,知道第一次运动会上,我们一同坐在观众席后面玩手机的时候,才开始相互认识的。有一天学校要求学生家长签一份无关紧要的表单,由学生带回去给家长,余航这个家伙当天就忘了这回事儿,第二天要收的时候才想起来,索性自己模仿家长的笔迹给自己签,我坐在一旁,不经意瞄了一眼,看见表单上的签名栏里“王玉妹”三个潦草的字迹,我心想:“想不到这个平时老实的家伙也干这种事,不过要说这名字可真稀奇。”后来我便大声调侃他说:“喂,余航,你什么时候改名叫‘王玉妹’啦?”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笑喷了,纷纷围过来看那张签名表。看完大家都决定以后就叫他“玉妹”好了,我说不妥,还是叫他“妹妹”得了,而且是我想到的这个外号,我就是他大哥。后来,因为这样的绰号和他本人的反差太大了,以至于讲起来有一种出其不意的引人发笑的效果,于是这个绰号便让他十分头疼,于是我们十分满意绰号的效果。从那以后这个绰号就传开了,一直跟了他三年。

本来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起这个外号,不料之后我们便因为这个互相开玩笑,从玩笑变成聊天,再后来我们关系愈发的好,聊天变成了交心,时间久了变得比任何人都熟络。但这次时隔三年的重新聚首,既让我觉得必须去见,又让我有些从心底里打怵。从前我在余航面前就是真实的我,不封闭也不沉默寡言,还有些有趣。但正因为如此,时隔这么久,见了面会不会因为生疏了而显得尴尬?到时候该说些什么?这些担忧一直困扰着我。

对着余航的号码,我写了几条讯息,最后都因为觉得不合适而没有发出去,余航的这次出现,让我有既惊讶又感动,惊讶是他还记得我的生日,感动是他不光记得我的生日,还不嫌麻烦专门约我出来聚一聚。有时候我在想,他就像个提醒标志一样,树在我到目前为止人生的道路上,时时刻刻让我想起来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如果说我不能跟过去初中生活完全斩断的话,唯一的原因应该就是我跨不过余航这么个人。

两天后的晚上,风不算大,可对于这个南方城市来说,气温已经很低了。新闻里说虽然是秋天,但有股冷空气要从西伯利亚来临,我寻思这冷空气怎么说来就来,弄得这天气一下子就冷起来了。

晚上八点,我在离家不远的食街上与他会面,随意吃了点东西以后走到了一处广场,在广场的一角找了家点着淡黄色灯光的咖啡厅坐了下来。这次和余航的会面比我想象的要顺畅许多,我一直担心的双方找不出话题的情况也没有发生,看来时间对我们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两人现在看上去还是当年那个俩傻乎乎的傻帽。大家东拉拉,西扯扯,有说有笑,显得毫无顾忌。

“许默,你这混蛋呀,哈哈!”余航聊着聊着说起了自己那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绰号。“你是不知道,拜你所赐,这个绰号跟了我三年,为此我跟班里的女生关系特别好,她们都把我当成“闺蜜”了。”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这回我也笑了。

我看着余航坐在咖啡桌的另一面,边说边举着咖啡杯一口一口的嘬。他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神态就是在说一件饶有趣味的乐事的样子,为此我暗自庆幸他没有因为那个绰号而记恨于我。余航就是这样,嘴上说怨我怪我,实际上心里还是很想得开的,这样说或许有些没良心,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和他一直以来和睦地相处下去而没有闹过什么特别大的矛盾。

“哎,想不到你还是把初中这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说实话有好些事情我都忘记了。对了,你现在的学校怎么样?”

我的眼光越过白色骨瓷的大号马克杯,落在他身上,从他的体形和外貌来看,这几年里他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比较明显的是头上的那块疤被他用一撮头发盖住了。“这小子,终于也开始知道注意形象了。”我心里暗想,忍不住觉得好玩。

“对我来说是不错了。你也知道啦,中考的时候就没考核,哎!最后出来的分数只够一个四百多分的学校,搞得我后来跑去那么偏的高中,结果后来学习也就那样了,和初中差不多,但是我每周回来坐地铁却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概念,天啊,都要累死我了!”他说。

“得了,也别抱怨那么多,你应该是跟我同一时间毕业的,大学去哪?”我问。

“就在本地。”余航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本地的大学还不错啊,是吧?”我没抬头看他,手里摆弄着咖啡杯。

半响没什么声音,我抬起头见他看着我,嘴唇半张着,好像还意犹未尽,我没等他接着说,又补充了一句:

“外地的学生要是想进我们这边的大学可是不容易啊,你可以啊,三年也算没白费。”说完这句话我便没再说什么多余的东西了,我看见余航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也许是这几年付出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吧。心想说不定这三年里他吃了不少苦,最后这个成绩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满意的答卷,只不过对于未来那些未知的东西,也许他还有些担忧吧,就像我一样。

“呃,谁知道呢,那所学校我去都还没去看过呢。”说完余航便把脸偏向一旁,看得出这个话题不太适合放在今晚讨论,而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对着他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嘴里咕哝了一句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像是叹息。刚刚我还在想:余航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心里愈发没底。他们最后会走到何处,他们自己也许都还不清楚,我当然更是一无所知。明天,我们就是混在其中的一员,忘记了自己来时候的路,同时也迷茫着不知道远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我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资格操心别人的未来?

“秋怡她那个时候也是出国了。”

余航感叹道。

“啊,是啊。”话题转变的太快,我还没太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应了一句。

我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印象里是有秋怡这么个人的,秋怡不姓秋,她姓林,叫林秋怡,是个皮肤白皙的小个子女生,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睛,扎俩小辫子,长得不算十分标致,只是还看得过眼。那个时候作过一段时间我的同桌,那段时间余航恰巧坐她前面,于是我们两个无论课上还是课间,总是有许多乐子……

“喂!发呆呢?你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出国,她去的加拿大,你又跑去美国……唉,你们这些人!国外就那么好吗?”余航一脸疑惑。

我实在想不明白该如何像他解释国内国外这两个不同的概念,也懒得多解释,况且此刻我脑子里还惦记着那些陈年往事,试图回忆起初中那些同学的名字,另一边,余航坐在我对面东张西望,不时伸个懒腰,然后叹口气接着嘟囔:“你们这些人,都跑国外去了怎么办呢……”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呢。”我心想。对于他的这些举动,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当对话陷入困境的时候他就这样,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脑子里在想事,我嘴上便敷衍道:“有什么的,又不是回不来了。”

余航显然对于我这样的说法很无奈,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该说的,便捏起软塑料的咖啡杯对着吸管猛吸。坐在他对面我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从他的感叹里,我分明觉察出那一丝悲凉,确实,以往那么多的朋友也好,甚至连女朋友小白也一样,到了最后还不是各奔东西,还不是渐行渐远渐?我跟余航三年的时间里,难道一丝疏远都没有吗?我从心底里不相信,从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出以前的那种自在和放松,与此同时连我自己都在诧异之中发现自己握着杯子的手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纵然我脑子里再想着放松,纵然我打死也不承认我刚才有紧张,但身体终究是诚实的,而这些掩饰也只能让我更加看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这些都是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但如果成长的意义只是让一个人的心一次次的受到伤害,最后起了老茧,变得封闭,变得麻木,变得不再单纯,那这样的成长还不如说毫无意义。

余航自顾自地说起来:“你还记得她吗?个子小小的,戴个红色边框的眼睛,后来她准备出国了,退班的时候女生都哭了。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叫我们上太去说几句,大家都在下面起哄,说什么叫“哥哥妹妹”上台去送别……”

的确,余航说的我都还记得,而那时候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原因是见我和余航两个人真的傻乎乎走上台去跟她送别了,那时候我握了她的手,我想起来了,那种感觉软软的,凉凉的……

我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余航的座位移到了一片阴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了,但是从他的声音里我还是听出些许暖意,刚刚有些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那段时间的事情看似琐碎单调,但是真正拿出来谈的时候,就像是捧出了一壶暖酒,你一杯我一杯能喝上好几个来回,那个暖意已经足够驱散这个南方小城半吊子的秋寒。

余航接着回忆说:“后来我们被逼无奈真上台去了,你好像说了几句就没话了,我接着你的话说,没说几句也没话了!最后大家跟她握了握手就撤了。唉,那个时候真是尴尬。那时就徐睿和李皓铭叫的最凶。丫的那两个傻叉,每次语文课上黑板默写的时候就叫我们两个的名字,搞的我们次次都跟表演似得在上面默写。”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我止不住的笑,余航描绘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特别是余航的话让我想起了李皓铭那个贱贱的表情,让人看上去又好气又好笑。我对着余航说:“那个时候你整天错字,下面的人都笑死了,你还记得不记得你默的那个诗,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但是里面那个句子明明是“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你这个非写成“一声碎石大如吼”。我那个时候在下面看的时候差点没笑死,你还说别人傻叉,你也不相上下啊,哈哈。”

一提起这个话题,我们之间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我抛开了高中三年的那些困扰我的回忆,把思绪跳到更之前的中考前那段时间,那时候从不举手的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徐睿和李皓铭那两位——几乎每节课他们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带上我,而我则尽量每次都把余航拉下水,于是在当时闹过不少笑话。

“你之前不也老是错字?我后面都错很少了,整天给搞上去写,到后面错一个字还罚钱,你是一分钱都不交的我记得,还跟我说‘那些钱交上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说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余航说起这些事情显得特别激动。

此刻的余航满脸的兴奋,这样的事情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颇有意义,要是跟别人说起来,他们肯定没有我们现在这样的感触。每当重提我们之间的旧事的时候,对于我来说更多的不是那些事情本身的有趣带给我那么多的兴奋和欢乐感,而是另外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那种情感好像是再说:“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在其他同学的眼里不过是大考前贫乏生活里的一些好笑的事情,而于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既有一种触摸得到真相的优越感,又有一种搭档合拍的默契。虽然过去了这么就,但这些事情对于我们彼此来说都很重要,值得怀念,因为那是一些能让我们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的,让我们共同快乐的事情。”

“许默,你现在和徐睿还有李皓铭还有联系吗?”

余航问完便开始收拾扔在桌前的垃圾,看样子准备起身。

“没有,徐睿之前跟我在地铁站碰到了,他说要把我抓去初中母校,去看什么年级长和班主任。我赶紧说我有事情,就找借口先走了,后来我们也没太联系。”我说。

我先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边凳子上的书包,准备等余航一说走,我们就一起离开这家咖啡厅。

出了咖啡厅我接着说:“李皓铭我三年没有联系,后面连他微信号都没了,因为他在我的手机里有两张名片,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他搞了两个不同的号,后面状态都不更新了,所以都被我删了……”

刚刚跨出咖啡厅的正门,身后起了一阵风,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余航见了笑问我:“你冷吧?这还没到冬天呢。”

“还好,不冷,一会儿风过了就好。皓铭那个家伙,唉,不提他了,后来好像见过一面,但是我现在已经搞不清我们的关系到最后破裂的最后成什么样了。你看,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了,搞的面上看上去很亲,背后里都互相给对方设防,结果渐渐的隔阂愈来愈深……唉。”

自从删掉了皓铭那两个类似“僵尸号”的微信好,他的电话我便也没再备份,找了个时间就都随手删了,从此我们便断了来往,只不过偶尔我看见他之前每次骑车来我家玩过后,在楼道里留下的锁自行车的车锁还放在那里,上面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心里便有些失落,不只是难过,还有些遗憾。

“喔。”

余航初中时期跟我走得近,知道我和李皓铭之间的隔阂,也知道我不愿提起他,随便答应了一声,便也没再多说。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我边走边觉得脸上麻麻的,看看一旁的余航,此刻正一言不发的闷头走。

“这条路你应该记得吧,那个时候我们走过一次,我跟你还有白,芸儿,我们四个。”我问他。

“好像是有印象,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余航说。

“唉,我是搞不懂了,这条路这么好走,那天你们竟然能走迷路。搞的大晚上的让我跑一趟送你们回去。”我说。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哈哈,我们又不熟悉这里,这条路你经常走,我那是可是第一次走,加上她们两个又是路痴……”余航辩解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

“后面她们还来过吗?”余航问。

“没有了。”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跟余航出来是个机会,让我摆脱这几天那些困扰我内心的事情,让我不去想那个路灯下走过的姑娘,也让我把心里的那些理不清楚的复杂的东西放一放,不急着去想它们,而现在我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坑里带吗?偏偏提起了白。我在心里暗想,“总是提那些过去的事,那些都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此刻我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想它们,结局都不会再改变了,何苦呢?”我不愿把它们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让余航觉得我到现在还在意着那些遥远的事情,我是放不下它们,但我自己不愿意承认。我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也欺骗余航,那些过往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多少日夜了,我数也数不清。

“哎!高中有找新的女孩吗?哈哈,你那个时候可是没少……”余航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算了吧,别说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等他说完,我就插了一句,想借此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再扯下去把晓柔扯出来就不好了,关于她的话题,我现在还不是很想和别人分享。

“结果都一样?”他犹豫了一下,瞥见我脸上的表情后就没再追问下去了,而是说:“芸儿高中还跟我一个学校呢,虽然我们后来见面很少了,但是一开始她还经常跟我提起你,每次说到你必定会牵扯到我的那个外号,看上去她跟你关系挺好的啊?你们毕业后没再联系过?”

我笑笑,摇了摇头,芸儿跟我的关系真的好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芸儿的模样在我脑海里确实还留下些印象,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已经模模糊糊了,我俩那时关系好像还不错,因为她每次都抄我的作业,有时考试也看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不是很光彩的行为把我们的关系联系到了一起,让我开始觉得我和她关系都变得不那么光彩了,而那年中考的时候我义正言辞地拒绝帮她作弊以后,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到此结束了,我那时候在想:“对于她来说我不过是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工具。”所以毕业后再没和她有过什么联系。然而现在听余航一说,我又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完全跟我想象的一样,反倒是我,总是对人防着防着,结果最后一句话没留下就消失不见,从此杳无音讯,显得有些不厚道。

“也可能是我想错了。”我自言自语道。

“嗯?”余航像是没听清楚,又扭过头来看着我。“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

我轻轻回答说,声音轻微的连我都快听不清了,我生怕稍大点儿的声音会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思绪,打破我刚刚进入的那种气氛当中,于是稍有些寒冷的晚风便带着那句轻描淡写的回答飞到浩瀚的夜空当中去了。

“呐,后面几次同学聚会你都没来,哪去了。”余航又回复了精神,大声打趣我。

“没时间啊,事情太多。”我对着夜空叹气说道。

“怎么听你这口气感觉你像个饱经风霜的大叔啊,而且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哈哈,可能是我想多了。”余航说着笑起来。

他没有想多,我此时此刻确实被许许多多的心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因而我笑不起来,便没有吱声。

“喂,我那几次都见到小白了,她还念叨你的好呢,说你有风度,人又好,还挺有才,作文写得好……”

我说:“哦,这些我都知道的,只不过我……”

“唉,她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余航说。

“怪谁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说到这有些难过,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重起来。

“呐,不过你刚刚听我那么一说心里高兴吧?白那么看好你。”余航说。

“嗯,有一点吧。”我说完觉得心里挺开心的,想笑,又不愿让余航看见。

“哎呀呀,你看看你,说点你的好就开心了。”余航在一旁打趣道。

“也没有了,可是她都……”说道这里,我刚才的笑意全无,已经厌倦了余航这种玩笑了。

“别装了,脸上都藏不住了。”余航继续若无其事地说笑。

“你闭嘴吧。”我毫不客气地说,说完又有些后悔了。“现在的余航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余航了,我像之前那样呵斥他还行吗?”我想。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前面,没回头,觉得今天可能要不欢而散了。

余航像是没听见我刚才的呵斥一样,用清晰的声音问我道:“先说说吧,你们后来怎么就结束了?之前不是你一个劲地追她吗?”

我看着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银色星星说道:“是啊,我们怎么走着走着就结束了呢?”

余航说:“是你贪玩了吧?嫌她跟着你烦了?”

我猛地转身对着余航,刚打算辩驳些什么,但看着余航在灯光下和善的脸,像三年前那样一点没便,他跟我说话还是直来直去的,对着这样的他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我再怎么掩饰,他也看得透的吧。就这样,我的话到嘴边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慢慢地转回去,像之前那样背对着余航,轻轻说了句:“是啊,都是怪我。”

“哎,这东西,有什么怪谁不怪谁的,已经是过去了。我也看不出谁对谁错,只不过稍微想提醒你一下:确实应该对感情认真点罢了。”余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那时候对待感情认真点就好了,毕竟嘛,你看……要是你们现在还在一起,我们几个多好……”

“说起来,你那时候喜欢的不止一个吧?”余航接着说,“我数一数:芸儿,还有那个之前的同桌叫什么欣然来着……”

没等他说完,我急忙辩解道:“芸儿又不是我女友,只不过我们关系比较好罢了,我也没有多喜欢她。至于那个陈欣然,只是同桌,完全没感觉,我发誓。”

“唉,你不喜欢她们,但她们喜不喜欢你就说不准喽。”余航说。

我回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余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现在走到了我旁边。

我说:“那些所谓的感情都是小屁孩的感情,当时听老师说我们这是阿猫阿狗还气的要命,现在看看也不过是那么会事儿,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现在还记得多少,即使是像我和白之间的感情,也不过……也不过如此。”

余航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他心里在说:“不是这样的,你理解错了。”但我认为他不会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因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你高中呢?有什么有意思等等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余航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好打听人隐私了,然而我对此却没有对此表现出特别的厌恶。不过高中那三年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也没有勇气把他们拿出来再说一遍,于是选择了回避。

“高中的就不提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若无其事地说。

接着为了不让他觉得奇怪,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啊,高中我们班那些女生实在没有能让人下得去手的。好看的都在其他班,哎。”

“哎呀!这点我跟你一样啊,好兄弟!”说着他连拍我好几下肩膀,把我震的手臂都有些发麻,“蒙混过去了,虽说余航多数时间跟我都很有默契,但他毕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完全知道我的一切想法。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兴奋起来的方式有时让人受不了呢。”我心想。

“哈哈,确实,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我班里的女生各方面都很平平呀。”余航笑着说,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比之前的轻松多了。

“你是指那方面平平吧?”我用两只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形,坏笑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也可以这么说。”

见他已经没了正经模样,我也笑了。

我用力推他一把,他便跑到我前面去了,满脸兴奋的回头看我。我慢慢走上前去,他站在路灯的黄色灯光下等我走过去,两手抱头望着漫天繁星,我突然想起高一那时候跟我同一宿舍的班长彬彬手机里五月天的那首《星空》,在我去到国际体系之前,这首歌被我们当成“舍歌”,还有一天晚上,六个大男生心血来潮,光着膀子围成一圈唱那首《星空》,引得宿管“咣咣咣”直敲门……余航又何尝不是像我那些舍友一样,跟我留下过美好,让人感动的回忆。就是在我们眼里,高中班里女生都相貌平平,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但我相信她们之间的故事肯定和我们这些男生之间一样有趣难忘……

“高中三年虽说挺累,而且挺平淡乏味的,但是离开高中这么久,还是有些东西让人难以忘怀啊。”我感慨道。

“呐,以前你作文写得好,大家说你是“文学家”,你什么时候又变成哲学家了?哈哈哈。”余航又开起了玩笑,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拐角上坡就到我家了,我转头对着余航说:“你回去吧,快十一点了,你家里别着急了?”

“哎,今天周五,没关系,明天又没什么事,几点都可以,我送你走回去。”余航说。

看着余航的神情如此坚定,我放在嘴边的“不用麻烦了”都说不出口了,我只好有些愧疚地冲着他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再走一段路吧,到小区门口就好了,让你走这么远。”

我们一路爬坡,越往上走风越大,晚上十点半,路上的汽车也没多少辆了,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迎着风往山坡上走。

“哎,翻过这个坡就到了,够累的。”我冲着余航说道。

“我知道这里,以前经常来嘛。”余航说。

“对了,有时间还可以找我啊,我初中的同学都不联系了,就剩下你一个。”我说。

“哈哈,那我很荣幸啊,要说我高中朋友不少,不过和你一样,真正称得上好朋友的就你一个。”余航说。

走了几步余航又摸了摸脑袋说:“可能不只你一个,应该有两个吧,哈哈哈哈。”

“呵,你这家伙,唉。”我边说心里边想:“在我看来,余航还是老样子,不知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变得疏远了,或是变得更加瞻前顾后了……”

说话间,我看见了眼前那个熟悉的橡木小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苍老陈旧,上面的一排排金属铆钉好像已经有了些许锈迹。

“到了。”我舒了口气,“你回吧,这个时间应该还有辆末班车,别赶不上了。”

“我们要不拍张照吧?”余航笑着看着我,接着又说:“嗯,快来拍张合照,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呢。”

我嘴上虽然说:“呀,你搞这个恶不恶心啊,两个大男人的。”心里却感觉有些辛酸,于是我们走到灯光下,拍了两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我尽力显得高兴些,咧着嘴对着镜头笑。

余航看了看照片,对我说:“你这家伙笑起来怎么这么猥琐?”

我干笑了两声,避开了他的视线,东看看西看看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应该给你买个蛋糕的,你生日耶。”

余航在我身后说道,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的语调。过了一会,我终于冷静了下来,回头对着他笑着说:“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蛋糕,今天你请我吃了这顿饭很不错了,你快回去,别弄太晚,我家里到时候也要催我了。”

他把手插在兜里,左摇右晃地说:“没事,我看你走,快开门!”

“唉,你这人,跟以前一样犟啊。”我说。

我默默的推开橡木门,看见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执勤室里的保安也不知道去哪了。

“那我走了,拜拜。”我没有回头再去看他,只是心里被一阵莫名的伤感给填满了,我自己问自己:“余航这个联系着我跟过去的标志,还能在那里立多久?”嘴上说着有空就见面,但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多久以后,我们都要去准备迎接并且适应自己的未来,那些等着我们的东西会不会让我们兴奋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进去?那时候有了新朋友,还说再见面吗?

“就算以后再没今天这样子的机会了,但总有一天这些都会被存到记忆的画册看吧——我们像两个学生那样吃着烤串,晚上坐在咖啡厅里,走在僻静的路上谈天说地,互相打趣,翻出几年前的事情然后哈哈大笑……”想到这里我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已经不敢再去多想,只是低着头往院子里走,风呼呼地朝我吹来,我松开扶着门的手让门关上。

“喂!许默!”余航在背后大叫着我。

“什么事?”我再次把要关上的橡木门扶住,余航在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高,特别瘦,风吹着他的头发,他把手插在口袋里。

“没……没什么事。”他犹犹豫豫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只是心里还想着刚才推门时候想到的那些事,不由得鼻头有点发酸。

我趁着声音沙哑之前大声说:“走了,拜拜!”,随即松开了扶着门的手。

夜晚的风呼啸,手机又震动了几下,估计是家里等得着急催我了。

“生日快乐!许默!”

寂寥的夜空里,这几个字明亮而清晰的停在那里,只一瞬,又被呼啸的晚风吹得烟消云散,寂寥寒冷的秋夜又回到了之前宁静的模样,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远处那趟末班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感觉口袋里手机在震,我掏出手机,是余航发来的:“对感情认真点!生日快乐啦。”后面跟着几个祝福的表情。

我感觉到黑暗中,有两行眼泪顺着两边脸颊留下来,被风一吹滑落到了耳后。我知道此刻的余航正在我身后,那扇橡木门外面,站在轻声低语着的晚风里,两手还在口袋里不安的摩挲着……

我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向后挥了挥手,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看见。刚刚放回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几下,我朝着前方的黑暗里走去,远处二楼阳台上留了盏冷白色的灯,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收拾收拾心情向着亮灯阳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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