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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贾蓉不是好情人

第六十四回 幽淑女悲题五美吟浪荡子情遗九龙珮

贾蓉与王熙凤早有点那个意思。只要稍有一点“情人道德”,贾蓉也应该维护王熙凤的婚姻利益。但贾蓉没有任何道德。他竟然主动为凤姐的丈夫贾琏介绍二房。这不是狠坑王熙凤吗?

贾母……便领了王夫人等人过宁府中来……贾珍、贾蓉跪着扑入贾母怀中痛哭。贾母暮年人,见此光景,亦搂了珍、蓉等痛哭不已。贾赦、贾琏在旁苦劝,方略略止住。又转至灵右,见了尤氏婆媳,不免又相持大痛一场……

贾琏素日既闻尤氏姐妹之名……不禁动了垂涎之意……那三姐儿却只是淡淡相对,只有二姐儿也十分有意……贾琏……时常借着替贾珍料理家务,不时至宁府中来勾搭二姐。

发丧偷情两不误,一向是贾府的特色。王熙凤太强势,很少把贾琏当成丈夫,而是看作下属甚至打工仔,所以,贾琏偷情,既是由于贾府长期培养,也是对王凤姐的变相反抗。

贾琏有心,便提到尤二姐,因夸说如何标致……言语温柔,无一处不令人可敬可爱,“人人都说你婶子(王熙凤)好,据我看,那(哪)里及你二姨一零儿呢。”

贾蓉揣知其意,便笑道:“……我给叔叔作媒,说了(介绍了)做二房,何如?”贾琏笑道:“你这是玩话,还是正经话?”“……我听见说你二姨儿已有了人家了。”

贾蓉道:“这都无妨。我二姨儿三姨儿,都不是我老爷(姥爷。北方方言,即外公)养的,原是我老娘(姥娘,外婆。此为尤姥娘)带了来的。听见说,我老娘(姥娘)在那一家时,就把我二姨儿许给皇粮庄头(皇家田地的主管)张家,指腹为婚。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我老娘(姥娘)又自那家嫁了出来,如今这十数年,两家音信不通。我老娘(姥娘)时常抱怨,要与他家退婚……想张家穷极了的人,见了银子,有什么不依的……也不怕他不依……”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开了……一味呆笑而已。

贾蓉首先打破了贾琏的顾虑:第一,我家与尤二姐没有血缘关系;第二,尤二姐对原订婚姻不满意且早已音信不通;第三,这种小事花几个钱就可以办成。贾琏心花怒放,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傻笑。

贾蓉道:“……我回明了我父亲,向我老娘(姥娘)说妥,然后在咱们府后方近左右买上一所房子及应用家伙什物(锅碗瓢盆等。北方简称“家什shi儿”)……人不知鬼不觉娶了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婶子(此指尤二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那(哪)里就得知道了……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贾赦)一顿骂。叔叔只说婶子(王熙凤)总不生育,原是为子嗣起见……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罢了。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贾蓉不仅把作案计划制定得详细周全,还把可能出现的后果都帮贾琏想到了,并且还准备好了应急方案。读者奇怪了,他为什么如此上心?“贾蓉亦非好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

贾琏本是来宁国府帮助料理贾敬丧事的,现在正有了机会。尤二姐与贾琏一见钟情,也加速了贾琏的行动:

二姐低了头,只含笑不理。贾琏……搭讪着往腰里摸了摸,说道:“槟榔荷包也忘记了带了来,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二姐道:“……我的槟榔从来不给人吃。”贾琏便笑着,欲近身来拿。二姐怕人看见不雅,便连忙一笑,撂liào了过来。贾琏……都倒了出来,拣了半块吃剩下的,撂在口中吃了,又将剩下的都揣了起来……

贾琏一面接了茶吃茶,一面暗将自己带的一个汉玉九龙珮解了下来,拴在手巾上,趁丫鬟回头时,仍撂了过去。二姐亦不去拿,只装看不见……贾琏……甚是着急,只得迎上来与尤老娘(尤姥娘)、三姐儿相见。一面又回头看二姐时,只见二姐笑着,没事人似的;再又看一看,手巾已不知那(哪)里去了,贾琏方放了心。

嚼槟榔是广东等地的风俗。贾琏专吃尤二姐剩下的半块,其意甚明。尤二姐也看上了贾琏,她深解风情,很懂爱情技巧,典型的爱情老手。把个贾琏弄得一惊一喜、神魂颠倒。

尤氏却知此事不妥,因而极力劝止。无奈贾珍主意已定……也只得由他们闹去了……至次日一早,果然贾蓉复进城来见他老娘(姥娘),将他父亲之意说了。又添上许多话,说贾琏做人如何好,目今(眼下)凤姐身子有病,已是不能好的了……说得天花乱坠……

贾琏自是喜出望外,感谢贾珍、贾蓉父子不尽……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头。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名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服役……又使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给)尤老娘(姥娘)写退婚书……尤老娘(姥娘)与银十两,两家退亲。

贾琏包养二奶,住处选得很好,离家很近:一是便于照顾尤二姐,二是越危险的地方可能越安全。(近来有个大贪官把二奶安置在自己楼下房间,更是深懂此道,虽然他未必了解贾琏)

尤氏与王熙凤私人关系不错,当然极力反对,但她又不可能为此事与丈夫、儿子都闹翻脸,只好听之任之,等待事情暴露吧。

尤姥姥本来就有点小傻,哪里经得住贾蓉吹说,况且尤二姐已心向往之了。贾珍也很卖力,后来证明,他也有自己的小打算。

尤姥姥这个人,素质很不高,小气抠门,才给张华家十两银子,像是打发要饭的。贪财的张华父子肯定不满意。后来王熙凤鼓动张华告贾府时,张华倒也很配合。

鲍二又出现了,他本是宁国府的仆人,贾琏见他老实,就把其两口子叫来。后来的故事,大家都清楚,他女人与贾琏私通被王凤姐发现后自杀了。他又回到了宁国府,贾琏帮他找了个老婆。现在他两口又来照顾尤二姐。鲍二,真是太“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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