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看什么?”冷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打断了季弦歌的臆想。
“看皇上啊。”季弦歌浅笑道。
燕寒秋连头都没有转过来,道:“看朕?”
“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要每时每刻都要好好看着。”季弦歌的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暧昧。
燕寒秋没有说话。
“他们都说臣妾花皇上的钱呢。”季弦歌的语气中似有无限委屈。
燕寒秋依旧没有说话,冰冻一般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为什么会惹上血凤阁的人?”不一会,燕寒秋冷冷的声音传来,明明是在旁边,季弦歌硬生生的以为是从千里之外的雪山来的。
“这个袁华,我是说他忠心还是说他忠心呢?”季弦歌浅笑着咬着牙说道。
“你应该知道你的一切他都会和朕汇报!”
“是,臣妾自是知道的。”
“为什么会惹上血凤阁的人?”燕寒秋又问道。
“既然皇上知道血凤阁,就应该知道,这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地方,自是有人出钱要臣妾的命了,其实臣妾还是很值钱的对吧?”季弦歌调笑道,却是发现所有的表情在旁边这个冰块身上都是徒劳的。
所幸无奈地收起了笑容也阴着一张脸,道:“皇上你看看臣妾……”
燕寒秋无动于衷。
“皇上你看看臣妾嘛。”
燕寒秋继续冰块。
“皇上要是再不看臣妾臣妾可就大叫了,祭天大典出状况总归是不好的吧。”季弦歌淡淡的说道。
此话一出燕寒秋果然转了过来,看着季弦歌眼睛中射出冻死人不偿命的冰柱。
“皇上肯定不常常照镜子吧?”季弦歌问道。
燕寒秋冷冷的看着季弦歌不说话。
好像猜到燕寒秋一定不会说话似的,季弦歌自顾自的说起来:“皇上,你平常是这个样子的!”
季弦歌说完自己也绷起脸来,一脸木然,冷气十足。
燕寒秋冷冷的把头转了过去,压根没有想看季弦歌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季弦歌清脆的笑了起来,声音很大,笑了很长时间。
又听到外面的人小声地议论,可是一个个小声加到一起,最后清楚地传到了马车里:“不是说这个皇后不受宠么?”
“就是啊,说她一直在冷宫里呢。”
“我看皇上皇后关系好着呢,那都是谣传吧!”
“哎,就是,你看着皇后的用度,还有两个人那亲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想不受宠的啊!”
“哈哈哈哈。”季弦歌听着外面的讨论笑得更欢了,可是突然,季弦歌的笑声戛然而止。
季弦歌突然整个身子向后面靠去,眼神变得很安然,大笑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见外面百姓的嘈杂声和零星的对话。
“苍蓝公子与右相的妹妹是有婚约的!”
月琴的声音在季弦歌的脑中久久挥之不去,那句话一直不断的在她的耳边想起。
季弦歌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自己与苍蓝本来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么?
可是,明明问过的,明明问过苍蓝了,竟然没有和自己说!
搞不清自己感觉的季弦歌微闭着双眼,靠在马车上。
可能是季弦歌长时间的沉默有些奇怪,燕寒秋转过身来看着季弦歌。
只见这个刚才还肆意张扬大笑的女子,现在已经靠在马车上微闭着双眼不再言语,左眼上方的断翅伸展姿势,像是要飞走,又像是已经死亡。
死亡……
这个词在燕寒秋的心中像是什么轻轻敲了一下,突然就伸手去拽拽季弦歌的衣摆。
“臣妾只是累了,想要睡一会。”季弦歌没有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
燕寒秋意外的没有冷冷的回答,只是看着季弦歌,季弦歌忽视了冷冷的目光,安然的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季弦歌这一觉睡了很香,梦里面好像梦到了淡淡的药草香,让她睡得很安然。
等到季弦歌睡饱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已经停止颠簸了很久。
季弦歌揉揉头,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道:“到了么?”
“恩。”燕寒秋冷冷的回答,刚好与季弦歌朦胧的双眼对上。
季弦歌露出一个初醒的微笑,看看外面已经发黑的天空,道:“我睡了一天啊……”
“皇后还是清楚的。”
“怎么不叫我?”季弦歌笑了笑前开帘子的一角才发现天空已经是黝黑黝黑的了,“到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燕寒秋冷冷的回答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怎么不叫醒我?”季弦歌将帘子直接掀开,发现马车停在空荡荡的院子中,院子里空无一人,院子的外面可以依稀看到几个恍惚的身影。
燕寒秋依旧冷冷的没有说话,但是却是下了步辇。
季弦歌揉揉困乏的双眼也跟着下了步辇。
院子很空旷,但是打草得很干净,到处彰显着佛门圣地的严肃和神圣。
宗缇寺,自大燕国建国以来就已经存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一直以大燕国的兴衰趋吉避凶为己任,每一任大燕国皇族的灵位都设在这里。
这里可以说是大燕国的国寺。
占地更是十分的庞大,整个寺院层层叠叠的有几十个院子,每个院子中又套有无数个小院子,且园中的布置基本一致,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构成。
夜晚的宗缇寺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谧。
季弦歌跟在燕寒秋的身后,因为睡了一路现在倒是很有精神。
燕寒秋明黄色的高大的身影在季弦歌的面前挡住了月光,今晚的月光很好,再加上地面的关系,显得整个宗缇寺一片暗白。
夏日的夜蚊蚊虫十分的多,即使佛门圣地也是不例外的,季弦歌不停的拍着周围的小飞虫和落在她胳膊上准备饱餐一顿的蚊虫。
苍蓝给的药竟是忘带了,苍蓝……
一个有婚约的男子……
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