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血凤阁的主事,大家管他叫二爷,便是夜西楼的舅舅,名为夜羽梵,一直以来这血凤阁都是这位二爷在打理,不光是血凤阁整个夜家都是这位二爷在打理,老主事一直抱病在身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更重要的是,夜家本家内,竟是只有夜西楼与夜羽梵两名男子,而,夜西楼还是庶子。
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这夜羽梵继承夜家的主事是当之无愧的,没想到一份临终的遗嘱改变了这样的局面。
再加上如今失踪时候回来的夜羽梵,现在身受重伤,所以整个夜家有一些紧张,大管家再三交代季弦歌一定要好好照顾二爷,不可有所懈怠。
不过,经过这位老管家的大概讲解,季弦歌也明白了,这夜羽梵所住的地方本来就在血凤阁的大殿旁边地隔院之中,不过,为了养伤便是换到了现在的地方,现在的地方是整个血凤阁中比较安静的地方,离血凤阁的大殿要有好一段的距离,这要可以避免血凤阁的人去领任务的时候所产生的嘈杂,也可以让夜羽梵安心的养病。
而更糟糕的是,夜羽梵的隔院与夜西楼的竟然相差三四个隔院。
“管家,那,明日的血祭还照常举行吗?”季弦歌突然一问,倒是管家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季弦歌道,“二爷既然回来了,少爷自是应该听二爷的,你记住了,不管是夜家本家内是什么情况,这个血凤阁中只要二爷在的一天,就是二爷做主!”
“是。”季弦歌答道,本来还想要问,不是已经将夜家的一切都给夜西楼了吗?
不过看着夜兴严肃地表情好像要吃了自己似的季弦歌也没多问,不一会便是停在了一座隔院的面前。
“二爷不喜欢人多,以后这院子的日常打草就都交给你了,还有二爷的日常起居,包括吃食,你都要亲手来做,我相信夜家本家既然派你来,这些你都应该很清楚吧。”
“是。”季弦歌恭顺的答道,心里却是叫苦连天,知道有什么用啊,扫扫地的还可以应付,这做饭要怎么弄?
“好了,你进去吧,二爷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地方,你能留下来伺候,也是本家极力要求的,毕竟现在二爷不方便,你好生伺候着,旁边的院子里厨房一应俱全,有什么缺的,都可以随时添补。”
“是。”季弦歌还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去找夜西楼的时候,已经走进了隔院之中,院子很大,而空旷的院子中是有一个石桌更显的院子的宽敞无比。
而石桌的旁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的长发一部分盘旋着在头上挽成了一个潼江特有的发髻,而剩下的一部分搭在胸前,露出了那古铜色的皮肤。
季弦歌走了过去,在男子的面前微微行礼道:“见过二爷。”
男子终是抬起头来看着季弦歌,季弦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双迷人的眼睛,像是天上最璀璨的宝石,眼睛的形状美好得像是自己心中对于想象的描绘,即使是画在纸上也未必可以如此传神。
可是季弦歌在这双如明月的眼睛中却是没有看到一点点焦距,季弦歌心中一震便是将手轻轻的在男子的眼前晃了一晃。
“你便是宝瑚?”男子一把抓住了季弦歌在眼前晃着的手,问道,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接近的保护色。
“是。”季弦歌这才看到男子抓着自己的那一双手,和夜西楼如此相像的一双手,像是女子的手一般的纤细,美好,但是皮肤却是没有夜西楼的那般白皙,而散发着健康的古铜色。
“难道本家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受伤了?”男子的声音并没有敌意,确实好像过了厚厚的一层棉衣,让你无法接近。
“没有,只是说,二爷受伤了,要我来照顾二爷……”
男子放开了季弦歌的双手,明明没有焦距的双眼,却是像是在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般。
“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伺候,你便是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夜羽梵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抗拒。
“二爷,这是本家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赶你回去。”
“二爷。”
“呆在我身边,首要要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
“安静。”
季弦歌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真没见过这么样子的男子,好像谁都要害他似的。
于是一个下午,季弦歌就陪着男子做在院子中央,天微微黑的时候,天空中微微的飘起了小雪。
季弦歌有些冷了,看着这个被称作二爷的男子。
夜羽梵,季弦歌在心中默默的念这个男子的名字,这个男子已经就这么在院子的中央坐了一下午了,季弦歌就站在他的身后,但是光是如此,便是已经感受到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孤寂之感。
季弦歌并不是同情心会随意泛滥之人,但是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却是突然觉得悲伤。
像是看到那个喝醉了的夜西楼一般,浓浓的忧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二爷,下雪了,进屋吧。”季弦歌走到了夜羽梵的身边,道。
“我有没有说过,你要保持安静。”
“二爷,回屋吧,下雪了……”季弦歌好脾气的说道。
夜羽梵蓦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女子,眉毛有些微微的蹙紧,显然不是很开心。
“二爷,下雪了,我扶你回屋吧……”季弦歌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扶夜羽梵,在手碰到夜羽梵的胳膊时,被夜羽梵狠狠的甩开了。
“放肆!”
女子被男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季弦歌坐在地上,揉揉自己的头,道:“二爷,就算是下人,你也不能这样吧。”
“我这么多年没有回过本家,本家的丫鬟都这么没有规矩吗?”虽是眼睛看不见,但是夜羽梵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说话也是很普通,让人猜不出一二来。
“很疼啊,二爷……”季弦歌委屈喊道,坐到地上揉着压根没有撞到什么地方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