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之时,麻姑扎束妥当,一身对襟黑色功夫衫,脚蹬黑色薄底皂靴,头扎黑巾,准备送雪儿回府。
这时麻姑停下身来,扭身对站在一旁的欧阳雪儿说道:“雪儿,你拜师一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王府的王爷和娘娘还有那个什么郎珏的,更不能对别人说起我是你的师父,在这里见到过我。”麻姑用手抚摸着雪儿的头说道。
“为什么呀?师父?”欧阳雪儿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以后你会明白的。”麻姑没有和雪儿解释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她师父。
“以后我会在王府后花园的池塘边垒起三块小石呈‘品’子状,你看到之后便在二更过后三更之时到假山的山洞里,那儿有片空阔之地我就在那儿教授你武功。”麻姑接着又说道。
“知道了,师父。”雪儿看着师父点着头说道。
接着麻姑把一块黑色面纱向面上一蒙,用手一揽雪儿的小蛮腰把她抱在怀里,一闪身便出了屋门,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幕之中。雪儿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睁着眼四周漆黑一片,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些黑影向身后逝去。
没过多久,麻姑又是几个起落,到了一处院子旁边。街上传来“梆、梆、梆、梆,咣—”的声音原来是更夫的打更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天干地燥,小心火烛—”那声音在漆黑的夜里传出老远显得有些凄凉。
麻姑听了听四周,用手搂紧了雪儿,双脚一蹬来一个旱地拔葱,轻飘飘便落进了院内。麻姑轻轻把雪儿放下,雪儿感知着熟悉的气息,好象离家多日的孩子,一下子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的冲动。麻姑几十年没有进这里了,不过感觉还是那么亲切,一切都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座府宅她太清楚不过了,即便是闭上眼她也不可能走错。她是按雪儿的描述把她送到这个地方的。
麻姑慢慢的走在庭院的小径上,追忆着往事,满脸的温馨。可现在已物是人非了,太多的人和事又勾起了她的太多的回忆,怎能不令她心疼心酸呢?两行清泪不由得顺腮而下。
“师父,你怎么了?”雪儿感到师父那佝偻的双肩在微微抽动,不由得拉着师父的手柔声问道。“没,没什么。”麻姑赶忙用手把泪拭掉对着雪儿说道。
“什么人?”麻姑只听得一声大喝,紧接着三个护院侍卫向她们这边冲了过来。麻姑抱起雪儿纵身一跃,上了房顶,轻轻的俯在了房顶之上。三个侍卫跑过来一看,四下里寻找着,什么也没发现。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我说杨虎,你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也没有呀?”“不可能呀,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那个叫杨虎的人说道。“我说虎哥这几天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吧,府里戒备森严,我看连只鸟也飞不进来,更不用说人了。”另外一人说道。“难道我真的听错了?”杨虎反问道,几人说着慢慢向前院走去。
等三人走远了,麻姑抱着雪儿,纵身一跃又跳了下来。对雪儿说道:“雪儿,为师走了,你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忘了。”“师父,你……”雪儿有些不舍。只见麻姑一纵身展开无极飘渺身法,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郎珏和无忧乘着赤目白蝠在蓝天上遨游了一会儿,郎珏看着无忧,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不由得凑到无忧的耳边大声问道:“你怎么了?”只听无忧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恐高。”郎珏轻轻拍了拍白蝠示意要降落下去,白蝠便慢慢开始降落下来。
一落下来,无忧便连滚带爬的从白蝠背上下来,紧接着便狂呕起来吐了一地,吃的什么白米饭蘑菇青菜都吐了出来。郎珏马上去端来一碗清水为无忧准备着。足有一刻钟无忧才停了下来,接过郎珏手中的碗便漱起口来。
等他收拾妥当,只见无忧老人冲着无忧招了招手笑呵呵的说道:“忧儿,过来。”无忧慢吞吞的走到老人身边:“师父……”有点愁眉苦脸。“怎么?此番试飞感觉如何呀?要不要再来一次试试?”无忧老人依旧是笑呵呵的,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师父,我,我,我以后再也不飞了。”无忧低着头小声说道。“那好,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应该做功课了?”无忧老人接着又道。
“啊,师父,又要做功课呀,这次又是多久呀。”无忧面带哀相可怜巴巴的说道。“这次,等我这盘棋下完你就可以收功了。”无忧老人一手捋着胡子,一字一顿的说。“啊——师父,你这一盘棋你最少也得下一天,最长时你也下过五天的。师父,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的头还晕着呢。”无忧一脸苦相求着师父说。“你再说外加不准吃饭。还不去练功!”无忧老人把脸一板,可是脸上始终挂着笑说道。
无忧一看师父生气了,大气也不敢出了,乖乖的走到师父对面,双腿微弓,臀部下沉,双手平伸前方,挺胸收腹,两目平视前方扎起了马步。郎珏看着无忧,微微替无忧有些不忍。他知道扎马步的辛苦,当初侧额娘也教过他,每次都被他偷偷溜掉。
无忧老人冲郎珏一笑,招手示意郎珏到他身边。郎珏走到无忧老人身边,坐在旁边观棋。无忧老人又埋头钻进了棋局当中,若有所思,只见他忽而皱眉深思,忽而眉开颜笑。
郎珏把目光看向棋盘,只见棋盘之上摆放着黑白两色棋子,此局为花月局,只见白子十一枚,枚枚洁白如玉,如瓷如银;黑子十一枚,枚枚墨黑锃亮,只听棋子落盘之声沙沙直响。棋盘用十五条经纬之线在黑色石桌之上刻划而成,交织成二百二十五个交叉点。
花月局是先手必胜的开局,只见其中一白子在开局是强防,另外有几个白子也是强防,其中一黑子是定式……
只见无忧老人用两只手指夹起一枚白子举棋不定,不知道落在那里合适。郎珏在家时也接触过此种棋,此棋为五子棋,白子一百一十二枚,黑子一百一十三枚。皇甫紫涵也教过他,不过当时贪玩没把学棋当会事儿,只是略懂皮毛,看着看着不由得看出了一些端倪,慢慢的有些沉醉。
无忧老人偶一抬头看到一旁的郎珏在专心致致的看着棋盘,不由心中一动,何不两人下呢?虽说这几十年都是自己双手互对博弈,找个人切磁一下也是一桩美事。想到这里便对郎珏说道:“来,我们俩来杀一盘。”郎珏一听忙摆手说:“老先生,我不会。”“没关系,来,我来教你,这个很好学,一学即会。”无忧老人拉着郎珏不管他愿不愿意便开始教授起来:这叫五子棋,基本上分为两种打法,一种是直止打法,另一种是斜止打法,两种打法以下又分为二十六局,分别冠以“星”呀或“月”,比如什么新月,水月、花月、浦月、金星、流星、恒星、明星等。
郎珏用心的听着老人的讲解,一下子有点豁然开朗的味道。“来,你执黑子先行,我白子后行,第一子必须落在天元上,依次轮流落子。我这白子第一手应在天元为界自己的一侧布子,之后双方可任意行子……”
郎珏按照老人教的方法,也学着老人的样子用右手两手指要夹棋盘中的一枚黑子,这时郎珏感到棋子好象生了根一样吸在棋盘上,怎么也夹不起来,郎珏又换用五指抓取,棋子还是纹丝不动,郎珏把双手都用上了,试图想把黑子拿起来,可是还是没有成功。
郎珏用疑惑的眼睛看着无忧老人,老人捋着胡子,仰天“哈哈”一笑,伸出右手两手指轻轻一夹便把那枚黑子夹了起来随口说道:“我的棋子是用乌金打造而成,此棋盘是一块殒石所造含有特殊物质,对所有金属之物吸力极大,没有一甲子的功力是拿不起来的。
郎珏听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珏儿,伸手过了,让老朽看看你的体质如何。”无忧老人对郎珏说道,郎珏把手伸了过来,只见无忧老人把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了郎珏伸过来的手腕上。无忧老人这一试可不打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无忧老人只觉得郎珏体内的真气犹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
“你学过武功?”无忧老人看着郎珏问道。“我,我不知道算不算了,只是我侧额娘教过我了,也叫我象无忧那样扎马步,累死了……”郎珏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你没有学过内功?”无忧老人又问道。“老先生,什么叫内功呀,我,我不太清楚。”郎珏抓着头,不解的问道。“内功就是……”无忧老人一下子也没法解释什么叫做“内功”,看来此子真是没有学过,可他体内的真气是如何来的呢?管他呢,先把他体内真气引导归一再说。
无忧老人用自己的手掌对着郎珏的手掌,循循引导着郎珏体内的真气,慢慢运行游走,郎珏只觉得体内热流滚滚,在有规律的流动着,半个时辰过去了,真气引导完毕。无忧老人看着郎珏,捋着胡子,微一点头说道:“你再试试?”
郎珏又用两手指夹向那枚黑子,这次轻而易举的夹了起来。郎珏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伸着手掌看了看,感觉是无忧老人给了自己魔法。就这样两人又开始了下棋。
“黑棋禁手判负,白棋无禁手,黑棋禁手包括‘三、三’,‘四、四’,‘长连’,黑棋只能‘四、三’胜……”
“如分不出胜负,则定为平局……”
无忧老人在不停的教着,郎珏在耐心的听着、学着,不知不觉两人已杀了几盘,才开始无忧老人让郎珏三子,没两下郎珏就输了,过有一个时辰老人让郎珏两个子,郎珏又输了。两个时辰无忧老人没有再让郎珏子了,两人都聚精会神的下着。
这时只听无忧老人说道:“珏儿,只要你胜老朽一局,老朽便传你一手老夫的绝招,老夫有三种绝招,一是满天星棋子打穴法,二是千里传音,三是流星追月步法。”
郎珏看着无忧老人,高兴的眼冒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