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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明穆宗——隆庆皇帝朱载垕(1)

明穆宗朱载垕是明朝历史上的第十二位皇帝,是明世宗朱厚熜的第三个儿子,于明世宗嘉靖十八年(公元1539年)被封为裕王,在明世宗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登基继承皇位,第二年改年号为“隆庆”,故后世又称他为隆庆帝。虽然明穆宗朱载垕一生在位仅仅六年时间,但是在他统治期间,朝野政治清明,社会比较稳定,经济方面与明世宗朱厚熜时期相比,有了重大的改观,几乎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因而,可以说他是明朝历史上比较幸运的皇帝。

明穆宗朱载垕生于明世宗嘉靖十六年(公元1537年),因生母杜康妃失宠,又非长子,很少得到父爱。嘉靖三十二年(公元1553年),刚满16岁的明穆宗朱载垕就出居裕王邸,开始了独立生活。在裕王邸13年的生活,使明穆宗朱载垕较多地接触到社会生活各方面,了解到明王朝的各种矛盾和危机,特别是严嵩专政,朝纲颓废,官吏腐败,“南倭北虏”之患,民不聊生之苦。内忧外患使明穆宗关心朝局,对他登极后处理政务有着较大的影响。

明神宗万历二年(公元1574年),张居正主持修纂《穆宗实录》,对刚刚过世的明穆宗有极高的评价:“上(穆宗)即位,承之以宽厚,躬修玄默,不降阶序而运天下,务在属任大臣,引大体,不烦苛,无为自化,好静自正,故六年之间,海内翕然,称太平天子云。”相比较而言,明穆宗的性格确实是正德朝以后历代皇帝中最谦和的。《明史》对明穆宗的评价也不错,说他“端拱寡营,躬行俭约”,每年光吃的一项省下来就达到几万两银子。

皇帝个人档案

太平天子——明庄皇帝朱载垕

姓名:朱载垕,庙号:穆宗

本名:朱载垕,年号:隆庆

生肖:鸡,陵寝:明昭陵(今北京十三陵)

职业:亲王——皇帝,祖籍:今江苏句容

生日:明世宗嘉庆十六年(公元1537年),出生地:北京

死亡时间:明穆宗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当皇帝机遇:继位

寿命:36岁,父亲:朱厚熜

身高:不详,母亲:杜康妃

体重:不详,配偶:李皇后,陈妃及三宫、六院众多妃子

学历:皇室教育,初婚年龄:17岁

性格特点:生性节约,子女:皇子4人,皇女6人

谥号:庄皇帝,继承人:儿子朱翊钧

武功

锐意武事,促成“俺答封贡”

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明穆宗朱载垕统治期间也并非太平无事,因为他的父亲明世宗朱厚熜留给他的是一个不安的边疆和海域,但他能够采取多种形式,不断加强和巩固边事海防,创造了一个相对说来比较和平安定的环境,这是前朝所没有的,也成为他当政时期比较突出的一点。

在高拱的主持下,隆庆朝的政治局面以及边防,都有了很大改观。其中,边防一事,最大的动作就是促成“俺答封贡”。

俺答汗是蒙古族鞑靼部的一个部落首领。明初,明太祖朱元璋将蒙古人驱往北边草原。蒙古就分裂成鞑靼和瓦剌两部。鞑靼在东面,瓦剌在西面。十五世纪三四十年代,瓦剌在也先的带领下,势力非常强盛,曾经与明朝军队发生冲突并且俘虏过明英宗朱祁镇。这件事,史称“土木堡之变”。到了15世纪末期的成化、弘治年间,鞑靼强盛起来,其领袖称小王子,时常骚扰明代北边边境。小王子死的时候,大儿子阿尔伦已经死了,王位便由次子阿著继承。不久,阿著也死了,大家便立阿尔伦的儿子卜赤为王。但是,阿著的两个儿子吉囊和俺答,却有着非常强的实力。卜赤虽然仍称“小王子”,但基本上约束不了吉囊和俺答等人。

俺答在明世宗嘉靖八年(公元1529年)的时候,便经常随着吉囊骚扰明代的北疆。但是,俺答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却是在吉囊死后的明世宗嘉靖二十一(公元1542年)、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公元1543年)前后。他在蒙古草原上,东面赶走了察哈尔的小王子,西面威逼着占据河套地区的吉囊的几个儿子。吉囊的几个儿子,对于俺答也都比较地顺服,都叫俺答为“俺答阿不孩”,即“俺答叔父”的意思。俺答又将自己的兄弟、儿子分为五部。五部的驻地直接面临明代的北防重镇宣府、大同,对明朝构成最主要的威胁。通过在蒙古草原上的征战,俺答的人马从辽东、蓟镇边外起,西边直到甘肃、青海迤西,并且经常深入中原,席卷宣府、大同、山西各边。因此,俺答汗的强盛,使明代北部边事频起。

明世宗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六月,俺答从朔州、雁门关侵入,进犯太原以南各州县。一月之内,出入10卫、38州县,杀戮男女20余万,劫牛、马、羊、猪200万只,并抢去大量的布匹、金钱,京师为之戒严。

最严重的是明世宗嘉靖二十九年(公元1550年)的八月,俺答的军队从古北口入侵,包围北京城。当时的兵部尚书丁汝夔领兵而不敢出战,事后被明世宗处死。这件事史称“庚戌虏变”,足以和“土木堡之变”齐名。次年,在俺答的压力下,明王朝同意与蒙古进行互市,边疆暂时平静了数年。但是,在明世宗嘉靖三十三年(公元1554年)之后,在喜欢拥兵自重的大将军仇鸾的倡议下,加上明世宗本来就不愿与俺答汗讲和,双方之间重新开始了战争。终嘉靖一朝,俺答入侵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明世宗嘉靖四十二年(公元1563年),俺答汗的军队还曾经想攻打昌平陵区。

但是,蒙古军队南侵的目的,并不在于占有土地,而是在于掠夺财产,尤其是蒙古地区的稀缺之物。因为蒙古地区物资匮乏,如果不和汉族地区进行贸易,就很难自给。后来,在俺答汗给明穆宗的贡表中就非常明确地表明这一点。贡表中说:“我们的人口越来越多,衣服缺少。像我的侄子们分驻在河套和河西地区,我的兄弟驻在东面。各边都不许进行贸易,我们的衣服、用物都没有。毡、裘这种东西夏天穿起来很热,缎、布又难得,被奸诈的小人赵全引诱,就进入边疆地区干下了坏事。虽然抢了一些东西,但人马也常被杀伤。最近,朝廷的各边防军队也常派兵出关作战,杀了我们的人,赶跑了我们的马,烧了我们的野草,冬、春两季人和牲畜都难存活下去。”

我们看这份贡表,就知道当时草原上生活的蒙古人,需要依赖汉民族生产的布、茶以及一些粮食。所以,在和平时期,汉民与蒙民在双方接壤的地区,总是有一些市场进行交易,称作互市或者马市。而且,寇掠固然可以使蒙古军民获得掠夺物,但是酋长所得利益极少。所以,蒙古军队的入侵,总是向朝廷“求贡”,要求允许他们与汉民贸易。但是,也许是明世宗自大的心理起了决定的作用,他始终不大愿意同蒙古进行互市。

明世宗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当时负责陕西三边防务的总制唐龙就请求明世宗允许小王子“求贡”的请求。俺答在明世宗嘉靖二十一(公元1542年)、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公元1543年),都提出过允许他们与朝廷“通贡”的要求,但都遭拒绝,所以才有明世宗嘉靖二十九年(公元1550年)的庚戌虏变。实际上,明世宗封闭自大的思想,给嘉靖朝的边防与海防都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明穆宗朱载垕登基后,北边的俺答汗仍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当时的俺答汗手下,有一批汉人。一些是明世宗嘉靖十二年(公元1533年)、明世宗嘉靖十三年(公元1534年)大同兵变后叛逃到蒙古的,一些是被朝廷镇压的白莲教教众。俺答汗就依靠这些人来窥探明朝方面的动静。其中,丘富、赵全都比较著名。丘富劝说俺答大量收留汉族中的读书人。

据说,当时边境稍微识一点字的人,就冒充举人、秀才,跑到蒙古去。俺答就命丘富考一考他们,有能力的,就让他统率军队;没有能力的,就让他们就地耕作,做自耕农。相对于连年受骚扰的明朝边疆,对于边民来说,蒙古境内竟然成了一块乐土了。丘富死后,赵全成为俺答汗主要的谋士。据说,赵全多略善谋。赵全一再劝俺答汗称帝,“据有云中、上谷,东封居庸,南塞雁门,独以一面”,进则占据山西,退则回到云中,与明王朝形成南北之势。为了坚定俺答汗称帝的决心,赵全等人筹划建立固定的居住城市。在明世宗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赵全等人驱使大量汉人修建“大板升城”。“板升”是固定式房屋的意思。

明世宗断绝与蒙古俺答汗的贡市贸易后,蒙古得不到迫切需求的铁器和布帛,连年在边地抢掠。明穆宗朱载垕即位后,在明穆宗隆庆三年(公元1569年)九月,俺答汗又领兵攻掠山西石州,杀知州王亮。入境二十日,明兵竟不敢抵抗,任其掳掠而去。明廷诏夺督抚镇诸臣官职,调任抗倭名将福建总兵官戚继光督师蓟辽。戚继光以都督同知总理蓟州、昌平、保定三镇练兵事。总兵官以下均受节制。随后,朝延又以戚继光为总兵官,镇守蓟州、永平、山海关等处。戚继光调集浙江精兵三千北来,向北兵示范,以加强军纪。又在边墙修建空心敌台一千二百座,以加强北边防御。明穆宗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五月,总督陕右副都御史兼总兵侍郎王崇古总督宣大山西军务。

明世宗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三月,“大板升城”修成。这个城市,就是后来的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市)。从此,以“大板升城”为代表的“板升”地区,成为俺答财富的源泉之一。按照赵全的设计,也许慢慢地俺答汗的统治区域,将可以通过农耕和定居来弥补游牧业的不足,就可以自给自足、自成一体了。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偶然事件———俺答汗的孙子把汉那吉投降明朝,俺答汗的统治区就可以照着赵全的模式发展下去。

把汉那吉是俺答汗第三个儿子铁拜台吉的独生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跟着祖父俺答和祖母克哈屯生活在一起,很受祖父母的疼爱。把汉那吉长大后,娶了大成比吉为妻,又自聘了兔扯金的女儿。俺答汗有一个外孙女,长得非常漂亮,已经许嫁给袄尔都司。但是,当俺答汗得知她长得非常聪明、漂亮的时候,就自己把外孙女娶了过来,称三娘子。

袄尔都司大怒,闹将起来。俺答汗便将把汉那吉所聘的那名女子给了袄尔都司,才平息了这场纠纷。把汉那吉怨恨祖父不伦的行为,又怨恨祖父将自己所聘女子给了别人,对乳母之夫阿力哥说:“我的祖父以外孙女为妻,又抢了孙媳妇给外人,我不想再做他的孙子了,我要走了。”

于是,把汉那吉在明穆宗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九月率同妻子大成比吉和阿力哥投奔大同败胡堡请降。明朝的大同总兵王崇古和巡抚方逢时接受了把汉那吉的投降,并报告给朝廷。在当时,大同镇的将士们都说:“此样一两个小子,没什么用处,不要留他。”王崇古说:“此奇货可居。如果俺答急着想要人,并求互市,可以让他将赵全等人送给我们处置,我们可以优待把汉那吉而且把他送回到他的祖父那里;如果俺答不急着要人,我们也可以安抚把汉那吉,就好比留下一个人质,让他招降附近的蒙古人。”

在朝廷,一些官员也强烈反对留把汉那吉。这时,明穆宗朱载垕出面作出了决定。明穆宗朱载垕说:“对方向慕我们,才来投降的,应该加以安抚。把汉那吉授予指挥一职,阿力哥为正千户,各赏大红纻(zhu)衣一套。”在蒙古那边,俺答的妻子担心明朝杀她的孙子,日夜责怪俺答,而俺答本人也感到有些后悔。于是,俺答率兵10万,逼近大同。王崇古派百户鲍崇德告诉明朝对把汉那吉的处理。俺答非常感动,说:“汉人既然能保全我的孙子,我愿意与他们结盟,永远不背叛了。”

于是,俺答汗同明朝订立和约,在边境设立互市。明穆宗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十二月,俺答汗绑缚了赵全等人,交给王崇古。王崇古将赵全等人送到京师,在京城处死。明穆宗隆庆五年(公元1571年)五月,明穆宗朱载垕封俺答汗为顺义王。至此,延续近50年的边防危机终于得到一些缓解。在这件事情上,朝廷中的大臣高拱、张居正无疑起着重要的作用,王崇古也功不可没。但是,议和这样的大事,自然不是大臣们能作主的。从皇帝的个人因素看来,明穆宗朱载垕显然不像明世宗那么执拗,所以能促成议和的成功。从这一件事看来,明穆宗朱载垕要比明世宗开明得多。当然,开放海禁,就更说明穆宗朱载垕的开明,而且意义也更为重大。不过此次事件也着实吓了隆庆皇帝朱载垕一跳,从此明穆宗朱载垕更加关心北部边防,采纳了内阁大学士高拱、张居正的建议,与蒙古在边界开设马市,互通有无,从而加强了汉蒙两族人民的团结。他又调戚继光、王崇古、谭纶加强长城沿线防御,使北方汉、蒙人民有了安定的生活环境。北部边境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和平安宁景象,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爆发蒙古大规模入侵的事件。隆庆时期这些作为都是超过前朝的。

中外交流

帝国皇帝与外国人的交往

明代的海防,主要是防倭。前文已说过“倭”是自元末以来横行于东南沿海的海盗,其中有不少日本人,故名“倭寇”。明太祖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的胡惟庸党案、明世宗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杀严世蕃,都借的是“通倭”的罪名。明代的倭寇,以明太祖洪武年间(公元1368年~公元1398年)和明世宗嘉靖年间(公元1522年~公元1566年)较盛。洪武年间的倭寇,主要是元末战争造成的人民离乱以及方国珍、张士诚等人的余部入海两方面的原因引起的;嘉靖年间的倭寇,也称“后期倭寇”、“嘉靖大倭寇”,则主要是由嘉靖年间厉行海禁政策引起的。

事情还得从明世宗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的宁波争贡事件谈起。在16世纪的亚洲,明王朝是整个亚洲贸易圈的核心。中国与日本、东南亚等国之间的贸易,主要是通过“朝贡”的方式进行。历史学家们也称这种贸易体系为“朝贡贸易”。朝贡贸易虽然受到几年一贡的限制,但却是中国与外国贸易往来的主要通道。一旦这种通道被堵塞,就可能会导致走私的风行。当然,在明代,无论是君主还是大臣们,都没有国际贸易的观念。他们所追求的,首先是国内的政治秩序的稳定。所以,宁波争贡事件就成为引发海禁的导火线。

明世宗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五月,在宁波港发生了日本大内氏派来的贡臣宗设与细川氏派来的贡臣瑞佐、宋素卿之间的争贡事件。按照惯例,日本货物进宁波港后,设在宁波的市舶司要登记货物并请贡臣们赴宴。一般情况下都是按先后次序来的。瑞佐虽然晚来,但是由于有狡猾的鄞县人宋素卿的帮助,贿赂了市舶司的太监,请他们先登记自己的货物。宴会上又坐在宗设之上。宗设心中不平,于是和瑞佐互相仇杀。

太监因为得了宋素卿的好处,暗中给瑞佐他们一帮人兵器。宗设一帮人则勇猛善战,双方相持不下,倒是将市舶司的嘉宾堂烧了,又抢劫了东库,把瑞佐一直追到了绍兴。然后再一路杀回到西霍山洋,杀死了明朝的备倭都指挥刘锦、千户张镗,最后逃遁回了海上。整个浙中地区都为此事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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