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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夜叉池

时间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你若心情好时,便觉得它过得飞快。你若过着苦日子时,便觉得时间走的太慢。李航最近心情不错,因此感觉时间过了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天下会一个月的时间。

至于幽若,当晚穿着机甲在空中转了一圈,去夜市上玩了一圈。就被李盼操纵着机甲送回去了,而李航当时已经撑着飞行器去了别处,自然没和她见面。而李航去的地方,就是天荫城。因为,李盼来信,自两个月前,李航让断浪出去祭拜父亲前,先去天荫城一趟和夜叉村一趟。而现在,断浪已经到了天荫城。

就在李航到达天荫城城,再次看到断浪时,断浪正在集市的一个小摊旁边蹲着,而那个摊位卖的东西,也不是平常东西,而是一个个面目丑陋的夜叉。

“这位客人,请问有何光顾?”摊位上那个女孩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小雨落在湖上所起的涟漪,令人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在脑海内也有无限涟漪。

乍闻这女孩的温柔一问,断浪方才如梦初醒似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唤作“客人”,小的时候,跟着父亲。稍微大了,父亲去世,到了悠然山庄,努力习武,很少出门。而庄子内的人,都直接叫他名字。就是那些庄户,也紧紧是敬畏他,叫他少爷。

他的天空就这么大。突然听到有人与自己平等对待自己,不由讷讷答道:“姑娘,我只是……被你摊挡内的……夜叉面谱吸引,稍为……驻足一看罢了?”

断浪在说谎!他其实并非被吸引,而是被震慑!被这些夜叉面谱而震撼。

听见断浪原来只是稍为驻足,似并未有意光顾,那女孩脸上隐隐略现失望之色,看来她真的很久未有发市了,想必生活也成问题吧?不过她还是相当有礼貌的道:“那……请随便看……好了,即使不买,能够有人欣赏我造的夜叉,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断浪益发一愕。惊奇的问道:“什么,这些夜叉的脸谱,都是你……亲手造的?”

“嗯。”女孩温柔的点了点头。

“你,原来有这么一双……巧手?那……为何造夜叉的面谱?而不造其余诸天善神的面谱?那些什么美猴王、唐三藏呀,相信会更好卖的。”

女孩听见断浪如此关怀自己所造面谱的买卖,似是在暗暗感激断浪的一番心意,道:“我造陶具的技艺,也是先父传给我的,后来父母死后,我也曾有一段日子……靠造面谱去迎合的生涯,并未令我造陶的技艺有半分进益。”

“后来,有一****忽然感到,其实我很喜欢夜叉,而世上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夜叉,夜叉的脸,也是最具可塑性的,于是,我便开始放弃制造其他面谱,专心一意只是不停制造我心目中的夜叉面谱,因为我深信,必须专心一意、毫不分心的只制造同一件面谱,我才能提升自己的陶艺,方能造出最完美的夜叉……”

想不到,一个已失去双亲的孤女,竟然也有此番对自己陶艺的执着,甚至不惜舍弃制造大多数的喜爱的脸谱,罔顾生计,一意孤行制造自己喜爱的夜叉,断浪不禁又问:“是了。姑娘,那你为何又会如此喜爱夜叉。夜叉……是恐怖的恶鬼呀!”女孩一笑,答:

“夜叉不好么?

我自小随父母居于距天荫城不远的夜叉村,我们的小屋更在村民很害怕的夜叉池附近,一直也未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

“而且,夜叉也并非如传说中恐怖,其实,有不少夜叉的很好的!他们甚至比诸天善神更愿意出手帮人……”

断浪一听之下,当场问道:“姑娘,你说夜叉村?那夜叉村是不是有个夜叉池?”

“你怎么知道?”那姑娘有些吃惊的问道。

“因为,这此来这里,我就是去夜叉池的。我师傅说,那里有我的一场造化。”断浪笑了笑,并不想隐瞒这位姑娘。随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接着说道:“没想到这夜叉面谱能给我带来好运。可能,你所造的夜叉面谱会是更好的护身符呢!好吧!我就买一个!”

断浪说着,倏地拿起摊上一个小巧的夜叉面谱,这锭银子足足三两,就算买下一个摊子足够了。但断浪认为这是值得的!他很敬佩这女孩罔顾生计,也是追求完美技艺的一颗上进之心,更不忍看见抱有理想的她捱饥抵饿,也许她连今天吃的饭也成问题?他相信就算师傅知道,也会赞同他这样做。她是值得帮助的!

那女孩将那锭银子接在手中,不禁吓了一跳,没料到断浪会这样慷慨,只觉悟受宠若惊,怔怔道:“一个夜叉面谱……只得三文钱……便成了!你……不用给我这么……多……”

女孩话未说完,断浪已打断她的话道:“不,在我看来,这夜叉面谱是值得这价格的!你造的夜叉栩栩如生,简直就是艺术。我师傅说过,艺术无价,制造艺术的那一颗心,更无价。一锭银子实在也太便宜了!”

他说至这里,又定定的凝视那女孩楚楚可怜的脸,续说下去:“姑娘,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造出最完美最无瑕的夜叉,而那时候的我,亦有足够的钱财买你的夜叉……”

那女孩本在这孤清的街角备受冷落,如今乍逢伯乐,实在感动不已,不由问道:“谢谢……请问……阁下……姓名?”

断浪也不讳言,答:“断浪。”

“断浪?”那女孩反覆咀嚼断浪这两个字,似要把它们刻在心里:“断浪断浪,分水断浪,令尊为你所取的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他……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期望……”

断浪面上一红,苦笑:“可惜,我却一直辜负了……他的期望。”随后脸上一松,接着说道:“还好,有师傅帮我。不像你……”刚说道这里,自知食言,马上闭了口不再说这事,而是转移话题道:“是了!姑娘又怎样称呼?”

那女孩听断浪相问自己的名字,不由满面通红,羞羞的答:“我……我叫……玉儿。”断浪凝视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似乎为这么漂亮的女孩起了这么平常的名字而感觉不值得。不过,还是说道:“玉儿姑娘,断浪今日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双手一揖,就想离开。谁知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去之际,他眼角一瞄,遽地无意中发现自己那锭已被玉儿放到摊上草蒌内的银子,赫然被与其相邻的摊档档主偷偷拿起!

见到别人偷这女孩的引子,断浪心中一股无名火气上涌。随即,喊道:“住手!”

而他自己,也第一时间回身,一个箭步,已然掠至那个小偷档主之前,以其武功,仅是略施巧手,便把那锭银子抢回来,再次放回那唤作玉儿的女孩草蒌之内。

那偷钱的档主眼见事败,又惊又怒,不由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敢管老子好事?是不想活了?”

断浪愤怒的反驳道:“呸!堂堂大丈夫,竟偷女孩银子,不羞耻吗?”

那档主道:“嘿!我那管羞不羞耻!反正若非你来管闲事,那盲女根本无法知道是谁偷了她的银子!”

盲女?断浪一听之下不由一怔,愣愣的回望身后那个玉儿,只见她听闻盲女二字,一张脸垂得很低很低。

断浪真的万料不到,能造出如此精巧夜叉的人,竟是一个盲女!断浪为这女孩的那颗坚强的心所触动。狠狠的说道:“人渣,人渣之中的人渣。”

“嘿!臭小子!你破坏老子好事!你以为老子是如此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兄弟们……”一声兄弟们,大街上的摊挡,霎时步出不少彪形大汉,少说也有十数之多,更一拥上前,拦在断浪面前,那档主原来是一个土豪!

那盲女乍闻档主似召来不少人马,当下心焦如焚,对断浪道:“断……兄弟,你……用不着为我与他们争执呀,你……还是别再理我,快点走吧!”

断浪只是淡淡一笑:“玉儿姑娘,断浪虽然不材,但要应付这区区十数头狗,还是难不倒我的!”

不错,此时的断浪足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此时断浪的武功早已经和步惊云、聂风他们的修为差不多,都是筑基,也就是这个世界超绝的层次。而这十几个大汉,看样子也只学了点皮毛功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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