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搜魂
几人听到它如今已经是一百多岁了,不经恻然。张羽凡奇道:“没想到,你已经一百多岁了,那可比我大了许多,但你看上去却哪里像是一百多岁了呢?顶多是一岁不到。”
那莲藕人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与你一个小屁孩争呢?”大有一股倚老卖老的味道。张羽凡朝它做了个鬼脸道:“我长得可比你大得多了。”张羽凡所说自然不是年龄。
那莲藕人也不理张羽凡便径直走开了。将诸事处理完之后,看着这遍地碎石残木,简直大煞风景。忽见袖袍挥动,只见这遍地的碎石残木,竟是慢慢地飘动了起来,从新组合到了一起,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这景色竟是恢复如初。
见到这一幕,几人不禁咋舌,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风行木然而道:“东篱道长真是神人也,能替那莲藕人接回断臂已经是够令人吃惊了,没想到这残垣断壁也能恢复如初。”
东篱道长笑道:“这只不过是障眼之法罢了,贫道见这山谷满目狼藉,大煞风景,影响心情,只是略施障眼之术,令其看起来舒心一些,几位还请随贫道到院中一叙吧。”
几人点头,便随着东篱道长进入了木屋前的一个小院子。小院中种植有几株松柏,及一些灵草、灵花,还有院前的一个小小的莲池,最令人叹奇的便是生长在一旁的几株竹子。那竹子颜色竟有数种颜色,有墨绿之色,青绿之色,浅黄之色,粉红之色,还有血红之色,想那定是血竹不错了。
“没想到东篱山中还生长有血竹。”风行一声惊叹,早已觊觎起了这闻名天下的‘血竹酒’了。想起方才一路之上见到山中一片赤红,原本以为是什么红色的花卉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东篱山中竟是生长着大片血竹。
东篱道长笑道:“这便是血竹了,不想风少侠也认得此物。”风行回道:“古籍有载:深山有竹焉,其名血竹,随年之长,其色赤焉,其质若铁石,内有液焉,状如生血,味甘如醴。不知这血竹之内是否当真有‘血竹酒’呢?”
“血竹之中本来便有灵液,随岁月增长,便会渐渐呈血红之色,便连竹竿叶子也会随之变色,当一株血竹表面完全呈血红之色,正是‘血竹酒’酿成之时,其味道也是最为甘醇。”东篱道长道。
风行对此自然造化之物不禁暗暗称奇,但他更为感兴趣的确实血竹之中的‘血竹酒’,美酒对于风行这种嗜酒之人当真无比诱惑。“这‘血竹酒’天下闻名,只可惜只能闻其名,却从未能见过,没想到今日在东篱山中竟是见到了‘血竹’,便想品尝一下‘血竹美酒’味道了。”
东篱道长笑道:“定会让风少侠畅饮所怀,不虚此行。”风行回道:“风行在此便先谢过道长了。”
几个莲藕人走到那莲池旁,便一一跳入了莲池之中,在其中嘻戏打闹了起来,虽说东篱道长只罚它们其中一个去清理莲池,但另外连个莲藕人却也不甘无聊,也去帮起了忙来。几个莲藕人玩得开心,已然是将方才之事全然抛诸于脑后了。
虽已是深秋,但这一池莲,却还如盛夏一般,绿绿葱葱,生机怏然,几朵白莲花正值盛开,亭亭玉立,纤尘不染,看起来不禁令人耳目一新,赏心悦目。
“没想到这莲花还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这几个莲藕人应该便是用这莲池里的灵藕化成的吧。”张继峰道。几人走近那莲池便是发现了这莲池周围灵气浓郁,并且流动很快。
东篱道长点了点头然后道:“当年在天山天池偶然得到一枚灵藕之仔,经过了百余年精心培育也才得这几株白莲,这山间烦闷枯燥,有几个莲藕人也能多几分生气,热闹一些。”
虽说这几个莲藕人顽劣调皮,但也并非一无是处。“几位请坐。”说话间几人便走到了一座石桌面前。几人坐下,忽见东篱道长,袖袍一挥,只见石桌上竟是多出四个茶杯,一个茶壶。茶杯中已是倒满了茶,轻烟袅袅,芳香沁鼻。
东篱道长没有将‘血竹酒’拿出,这让风行倒是有些失望,但转瞬想到,自己也要在这山中呆几日,有的是机会,登时便是释然了。东篱道长以茶待客,更显其修仙炼道的身份,若是以酒待客倒是显得有些荒唐了。
风行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那茶入口是虽有些苦涩,但却伴有一股清香之气,当其慢慢渗入喉咙之时,便觉口舌生津,甘之如饴。风行虽然不谙茶道,但世间诸多名茶也都有品尝过一二,但也从未遇到过有如此清香宜人的茶。
一杯香茗入胃,风行不禁有股飘然之感,道:“这究竟是什么茶,竟如此清香宜人,我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茶。”
东篱道长道:“何不再来一杯?”风行点头,笑道:“正有此意。”只见东篱道长端起茶壶变为风行斟满了茶杯。虽说东篱道长是得道真人,但却待人和善,全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之感。
东篱道长放下手中的茶壶,道:“这茶叶是贫道取那莲池中的灵荷之叶所制,再以每天山中朝阳方初升时的百花露水所泡制而成,所以这莲茶才如此清甜宜人。”
风行不觉间便又饮完了一杯茶,“原来这茶是用灵荷所制,难怪与那些凡尘俗茶大为不同,今日我定要多喝几杯才行,不然日后只怕再也难喝上这么好茶了。”风行言语之间,便自行拿起了茶壶,自斟而饮,全然不顾自己此举的失态。
张继峰略显尴尬道:“失礼了。”东篱道长道:“这位风少侠性情豪爽,不拘小节,贫道倒有些欣赏,就不必拘谨了。”风行方觉自己失礼,有些悻然而道:“道长谬赞了。”
听东篱道长这么说道,张继峰心下也是释然了。忽然却又是想起了张羽凡的病症,于是道:“道长,当年您让我十年之后带羽凡来东篱山,不知道长是否已经找到救治羽凡的方法了?”
“当年孩子刚刚出生,灵魂脆弱不便施法,也只好先在他体内种下封印,以免其余魂魄溃散。不过灵魂却是并非寻常疾病,非药石能医,贫道也无多大把握,一切当随缘吧,贫道定会尽力而为的。”东篱道长道。
张继峰道:“能有道长这句话便足矣。”
东篱道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羽凡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孩子你如今应该有十岁了吧?”张羽凡点头回答道:“嗯,正好十岁了。”
东篱道长道:“孩子这些年受病痛折磨过得很痛苦吧?当年我跟你父亲说过,若是你能活到十岁便让他带你来东篱山见我,没想到这么快十年便过去了,孩子让我瞧瞧你的病情如何了。”说完,忽见东篱道长指尖流光闪动,一指便点在了张羽凡的天门之上。
几缕真气随着东篱道长的指尖流动,缓缓注入张羽凡的天门穴中,渐渐向他全身扩散而去。随着真气的流入,张羽凡身上渐渐散出淡淡的清光,仿佛沉醉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片刻之后,只见东篱道长撤去指印,面露喜色。见其收法,张继峰急忙问道:“道长,羽凡他怎样了?”
“方才贫道在牵引孩子的灵魂之时,竟发现其魂魄竟可以与这天地存在微弱的共鸣,也就是说孩子的残魂并没有消散,还存在这世间。”东篱道长回道。
闻言张继峰心中一喜,随后却又陷进了疑云,道:“那该如何才能寻回那缕残魂呢,道长可有办法?”东篱道长道:“也只好用‘七绝锁魂术’了。”东篱道长面色沉沉,似乎极不愿意提起这‘七绝锁魂术’。
“待到子夜阴气沉重些,再寻一处灵气充裕之处布下搜魂阵,便可替孩子寻回残魄。”没想到时隔多年,今日却又要用上那鬼道中的‘七绝锁魂术’。
夜,寂静无声,空中一轮冷月,高高悬着,将冰冷的白光洒下。
东篱山后山一处山谷,此时东篱道长已将法阵布置好了,只见地面上腥红一片,尽是些晦涩难明的法阵图案,红光闪烁,整个山谷的氛围顿时变得阴森诡异了起来。
东篱道长让张羽凡坐在阵法中间,张继峰见状,不由心下担忧道:“这样做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东篱道长道:“待会招魂之时会引来无数阴灵、厉鬼,你们二人需在阵外守护。”
张继峰点头道:“请道长放心便是。”东篱道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见其虚影闪动,人已然出现在张羽凡身前。
东篱道长对着张羽凡道:“孩子,你可做好了准备?”张羽凡点头示意,便自行闭目静坐了。
东篱道长站在法阵之中,只见其口中低念口诀。东篱道长指尖流光闪闪,忽地向张羽凡眉心点去,将其皮肤划破,渗出血迹。东篱道长便用那沾着血迹的指尖在虚空指画着,只见一幅幅血红诡异的符篆凌空而现。东篱道长低一声喝:“去。”那些符篆便四散而开,飘散在周围。
随着法阵的运转,突然间,整个山谷阴风阵阵,树梢摇晃,密林之间隐隐传来鬼哭之声。张继峰及风行两人站在一旁看着,眉目微皱。没想到东篱道长竟也会这种如此诡异的招魂之术。
东篱道长面色肃然,双手反转,结出印记,口中低声念诵这咒语。地面上的阵法图案登时便赤芒大盛,缓缓流转了起来,空中漂浮的符篆亦泛出红光,缓缓流转。
密林之中,忽见磷火幽幽,闪着青色光芒,铺天盖地的阴气席卷而来,一声鬼啸凭空而起,瞬间整个密林便异啸连连,阴风阵阵,整个山谷瞬间便变得阴暗了下来,原本将山谷照得雪亮的月光,此时不知何去何从了,鬼气森然。
阴风阵阵,从四面八方吹来,将四周的树木吹得簌簌作响,摇曳不定。树影之后,无数幽魂,眼眸之中幽光闪闪,无数冰冷而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这里,缓缓飘动着。有人在此布阵引魂入体,这如何能不让这些游魂、野鬼为之疯狂呢?
“没想到这法阵竟引来了这么多阴灵、怨鬼。”风行早便听说世间有阴灵、厉鬼存在,但也从未见过,一下子见到那么多狰狞可怖的阴灵、厉鬼,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害怕。
不知多少幽魂在周围盘旋,没有进入轮回往生。这些幽魂盘旋在一旁,并不攻击张继峰及风行两人,而是双目死死盯着阵法中的那两人,随时伺机而动,像无数饿狼正在盯着一块鲜美的肉块,想一口吞之而后快。
两人早已将御风及紫电祭出,剑体之上熠熠生辉。两人挥动手中的灵剑,将几个阴灵、恶鬼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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