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山巅,金色的光线由柔和变得强烈,穿过山间朝雾,照亮了整个山野峡谷。只是今日的美丽峡谷却是注定染血的。隐修迎面而来,递过龙家宝剑吟龙剑给予童博;正是龙婆从龙泽山庄带来的。
水声哗哗,激流飞荡。
尹仲发现眼前景象大为变化,心中奇怪,问道:“童心,童氏一族中除了六大长老,还有谁会法术?”
童心道:“隐修会啊。”
尹仲哦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上的灵镜。
便在这个时候,水里突然飞起一道人影,带着千万水珠,朝尹仲扑了过来。尹仲转身过来,来人双掌齐齐击在他胸前。
童心惊道:“主人!”
那人大叫一声,翻身坠入水中,血从嘴角流出。尹仲受了这一掌,手上灵镜脱手飞出,也掉落在水里。“尹仲!”童战之父及六大长老众人齐齐赶到,一人一剑,剑气如虹。
尹仲冷笑道:“都来送死么?”
童战及其父均大喝一声,齐齐直刺尹仲胸口,六大长老在后以术法辅助。童博随后出剑,同样刺到尹仲前胸。尹仲不及拾镜,只得先与童氏兄弟应战。这一战却凶险至极,童战、童博,族长以三敌一,犹感吃力。尹仲掌力深厚,所到之处,飞沙走石。
四人人在这水边斗了个天翻地覆,难解难分。
尹仲出掌分别震落童战及族长长剑,跟着一掌将他二人推开。童战二人口中一甜,翻身分立便倒。尹仲更是借机一掌重重拍击到了翻身而起想要再战的童族长头上,随着一声骨碎的咔嚓声响,童族长口鼻喷血的倒射了出去。童博一愤怒的大吼一声,长剑跟着刺到想要救援却已是为时已晚。尹仲冷冷一笑,返身相格。童博化身神龙,和尹仲同时使用了龙神功,斗到一处。但见天空双龙互搏,不分胜负。
二人落地之时,一个胸前伤口又裂,一个扑在水里,嘴角鲜血直出。
尹仲胸口剧痛难忍,道:“你我都是偷学龙神功,何不联手,天下无敌?”
童博拭了拭口上鲜血,压住满腹的哀伤和着急,站起身来,冷笑道:“龙神功本是龙家绝学,我何必偷学?”他的血流在水里,渗到了水中的灵镜上,灵镜登时发出了耀眼的光。
尹仲大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童博重新执剑相向,凛然道:“在下龙博!”
尹仲一震,道:“你是龙腾的后人?”
童博傲然道:“正是。”他举起手中吟龙,吟龙反映着他的卓然傲气的脸。
灵镜的光芒愈盛,尹仲和童博同时一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尹仲胸前的疼痛减弱,创口竟然恢复!五百年前,龙腾以血封住了灵镜,重创尹仲;五百年后,童博的血再次唤醒了灵镜,却是救了尹仲!
尹仲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天下之大,如今再无对敌了!他哈哈笑道:“看见没有?有灵镜相助,你能奈我何,能奈我何?”童博毅然举剑。
尹仲大笑道:“龙腾,从今天起,龙家绝后啦!”
童博担忧侧头望了一眼地上的童战和“父亲”,掠过水面,直往山坡上飞去。六大长老照顾族长二人留守原地。
地狱岩边,童博带着满腔的怒火持剑望着屹立在巨石之上的尹仲,脸色肃然。
尹仲仿佛看到了五百年前的龙腾,也是举着同样的剑,同样的正所凛然,视死如归。他高声道:“你,不是童博!”
童博微微冷笑,道:“你却依然是五百年前那个痴心狂妄的尹仲!”
尹仲道:“是吗?”
童博道:“人心不改,你即使拥有再大的神力,即便练成千秋不死之躯,也不过是个祸害千年的狂魔而已。”
尹仲仰天大笑,道:“龙腾,你有什么资格论断我的功过?五百年前我杀得了你,今日更是举手之劳了!”
童博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尹仲右手划圆,道:“何不试试看?”一把弯刀握在手上,正是武学的最高境界运气成刃。
童博有先祖龙腾亡灵相护,功力大大提高。相对于五百年前的决斗,今日一战更加惨烈。双方都已不是从前,功力各有进步。二人翻翻滚滚斗了数百招,未见高低。
童博的额角见汗,手中长剑渐渐呆滞。他的剑法和龙神功融为一体,互为牵引,与尹仲相比,差的只是功力。想那尹仲,出自童氏一族,身兼武学与法术二长,又有五百年的修炼,当今天下无人可敌。身旁风声呼呼,树叶皆落,均是为二人剑气所致。每一剑,又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以童博的武功,本非尹仲对手;但龙腾英灵相助,却另当别论。每一次尹仲的杀招,都有龙腾来拦阻,竟然未伤童博分毫。而对于尹仲的招式,童博只觉无比熟悉,应对自如。
但童博心知自己不敌,时间一长,自己体力不支,难于战胜尹仲。尹仲与他这一战也不晓得斗了多久,天色渐暗,日光渐沉。
陡然间,尹仲一刀又到,直刺童博胸腹。童博中刀,飞身后退。凌空一条人影如飞赶到,口中斥道:“不得伤我大哥!”尹仲一惊,身后有人点住了右手曲池穴,登时手臂一麻。童博看得清楚,人一落地跟着点地而起,长剑跟着刺到,正中尹仲心脏处。他这几下反映奇快无比,尹仲心神俱散,腾空而起,直往地狱岩**。
童心心急之下要救大哥,如今见尹仲落崖,便要上前去拉。童博一把拉住童心,只听见尹仲的声音从岩浆底传来:“龙腾,你困不住我的……”
童心喃喃道:“主人,主人……”
童博心怀万分饶幸,若非童心及时赶到,他哪有命在?
沉睡,无尽的沉睡。当童博一惊而起,面前的少女喜极而泣:“童大哥,你醒了?”
原来这一场恶斗之后,童博心力俱损,居然昏迷了十五天。
在这十五天中,隐修用尽法子,试遍名药,才将童博从死亡线上挽救回来。而这十多天里,最痛苦的当属豆豆和童战。豆豆每日每夜都守在童博床前,不肯离去,人已瘦得皮包骨了,弱不禁风。而童战被救醒之后,却获知父亲故去了,伤心之情,难于言表。同时又要顾及族里的重建,根本无时间去想其他,幸好还有天雪陪伴与他。
同样的这十五天里,秋杨也是音讯全无,不知所踪。